兩名黑衣人身形頓了頓,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
佟靜雲見她叫喚,本來是走在前面的她,回頭來再扇郁蓮一巴掌,罵道:“你跟死去的昭陽一樣讨厭,那個女人的侍女也叫春燕,真是鬼打牆了,哼,等下回佟府再弄死你。”
郁蓮被打得腦袋偏向一邊,侍衛緊緊架住她的臂膀,沒有還手之力。
一陣異香傳來。
花容先察覺到不對勁,立即屏氣,正色道:“有迷香,大家快閉氣。”
她說時,在場的人都吸入了不少,再屏氣已是來不及。
衆人像醉酒般東倒西歪地倒下。
花茹不察,吸了迷香,亦倒了下去,留下花容站在獨自站在原地,隻是,迷香甚是猛烈,不多時,她跟衆人一樣倒地。
剛剛走去的兩名黑衣人複返,有一人從懷中拿出一小瓶東西,打開蓋子,放在郁蓮的鼻子讓她輕聞。
隻消片刻,她便緩緩醒來。
黑衣人确實是春燕跟月峨眉二人,地上倒了一片的人,不用說她都知道是月峨眉的手法。
郁蓮醒來後并沒有馬上走,環視一圈後,從花茹腰中抽出一把小刀,把佟靜雲的頭發削個精光,隻剩下半個指甲蓋長的寸發,旁邊的兩人沒有摘下蓑帽,靜靜站在一旁等着她。
“好了,我們走。”做完後,郁蓮起身,向前方走去。
春燕跟在她身邊,輕聲道:“小姐,她醒後勢必瘋狂報複您,要不要殺了爲好?”
月峨眉聽着她們主仆說,沒有開口。
郁蓮道:“你看我走的方向是往佟府的,等下麻煩峨眉給佟項明那家夥下一種毒,讓他一直睡下去,這樣佟靜雲調動不了太多兵,可以嗎?”
“可以,沒有問題。”
月峨眉的聲音不軟糯,有一股清冷感。
到了佟府,三人悄悄溜進府邸找到佟項明時,他正與幾個副将在書房内密謀如何扳倒郁文德,一雪前恥。
郁蓮蹲在角落裏,都有點不忍心毒倒他,這樣就可以讓他跟郁文德狗咬狗,她坐收漁翁之利。
後面還是讓月峨眉下了手。
不然佟項明還沒搞倒郁文德,明日就先踏平郁府!
雲城月家的毒,比四川唐門還要精三分,月峨眉身爲女身,本領絲毫不比男的遜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一刻鍾後,書房裏的幾個男子昏倒在地。
出了佟府,郁蓮揉着被打的臉,一邊問:“他們會昏多少天?”
“百日醉,昏睡百日,是我研發出來的秘藥,沒人能想得到是我月家所爲,放心吧。”
月峨眉回答她的問題,聲音冷冽,“你讨厭佟靜雲,殺了她不更好?”
郁蓮呵呵的笑了,“她被我剃光了頭,也好不到哪裏去,下次再惹我再殺了她,眼下我們先去錦春坊跟夏雀她們彙合先。”
過了朱雀大街,行人很少。
三人運起輕功,快速往錦春坊的方向掠去。
她們不知,一位男子遠遠地跟在她們身後,把一切動作盡收眼底,看到她們用輕功離去,他停在朱雀大街上,并沒有再跟。
男子正是裴懷安。
他欲給那女子一點教訓,故意不出手相救,實則暗自跟随,等到靠近佟府處再出手,孰料半道殺出兩名黑衣人同伴救了她。
擔心被發現,他并沒有跟得太緊,隻見其動作,并沒有聽到她們說話的聲音。
“竟不怕佟家,還敢給佟項明下毒,郁向蓮,你究竟是誰?”
裴懷安望着她們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那兩名頭戴蓑帽的黑衣女子也不簡單,特别是出手的那位,再跟下去會被發現,所以才停了下來。
夜幕漆黑。
他體态颀長,一襲白衣,站在街頭一角。
幾個巡檢司不見他真面目,隻見其身姿,腰挂佩刀,大搖大擺地走上前來,爲首的人嚷道:“你姓甚名誰?臨近宵禁不回家,一身白衣站在街上吓人,信不信拷你回牢裏。”
白衣男子沒有轉身,亦沒有說話。
他背脊直挺,宛若孤山之岩不可摧,巡檢司在城中向來橫行慣了,爲首的男子留着八字胡,一身大塊頭,見對方不理人,竟拔出刀來,“官爺問你話呢,竟敢不答,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這次,裴懷安緩緩轉身,月色下的他肌膚冷白,眉如墨描,削薄輕抿的唇淡淡開口道:“姓裴名懷安,家住城東欣榮巷的都督府。”
爲首巡檢司自他轉身過來便一眼認出了他。
見裴督主報完名号,腳都軟了。
‘咣當’一聲,長刀落地,他跟着跪下磕頭,哭喪道:“裴督主饒命,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一時間沒認出您來,饒命啊……”
其他的巡檢司神情緊張,一齊跪下,恭敬道:“參見督主。”
裴懷安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淡淡道:“我這身衣裳很吓人?”
爲首跪着的男子身體一顫。
磕頭更厲害了,着急道:“沒有,是屬下喝了一點酒,神智不清導緻的胡言亂語,不信你問他們,可以幫我作證。”
背後跪着的巡檢司紛紛點頭。
裴懷安沒有再計較,足尖一點,用輕功離去。
跪在地上的幾人神情一松,在寒冷的天氣硬是出了一層汗。
爲首的男子在其他人攙扶下,才緩緩起身,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這是算沒事了嗎?”
幾人左右看了一圈,見沒有東廠的人,紛紛安慰:“沒事了,督主出來散步,沒有東廠的人跟着。”
“大哥真是好運。”
“是啊,督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呢。”
得了這些話,胡庸才算好點,站直身子來。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幾匹高大的駿馬快速疾馳奔來,有眼尖的巡檢司遠遠認出了他們,喊道:“是東廠的錦衣衛來了。”
幾人剛松了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胡庸面如死灰,錦衣衛來抓他了。
妝花雲錦,飛魚蟒衣。
身穿紅色飛魚服的錦衣衛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一騎絕塵離去。
方向是往城門的方向去,看模樣,是趕在宵禁前出城。
幾位巡檢司提心吊膽的繼續巡街,今日是他們這幾年來最難忘的一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