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們的乞讨和大衆眼中的乞讨有着細小的差别。
比如,他們喜歡乞讨的對象是自己,也就是說,他們最喜歡的是讓被乞讨的人過來親手乞讨自己然後給自己錢。
被繞懵了?
說白了,這就是兩個字。
打劫。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擺出一副兇神惡煞嘴臉,手裏棍子上布滿倒刺,周離就感到有些荒誕。
唐門人怎麽還成了丐幫了呢?
是的,站在周離面前這個人就是唐門中人。但在這個一方小世界裏,本應該是統治這個世界一草一木的唐門人,現在卻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隻能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穿着一身破爛衣服去攔路“乞讨”。
或許是因爲小世界裏的人大多都是惡人,這唐門人打劫起來也絲毫不手軟。看周離沒有反應,他直接一棍子揮了過去,試圖給周離腿打斷。
撩陰腳很快,快的連唐潮這五境靈炁師都沒有反應過來。
棍子不快,周離直接閃了過去。
這一個閃身撩陰腳直接将唐潮踢出了一個盛夏,沒有半分遲疑,臉色漲紅的他瞬間向後退了幾步,捂着裆部,顫抖道:
“你你你···你你你··無恥···”
“呵。”
面對敵人的忿怒與辱罵,周離隻是淡然一笑,一揮袖,潇灑道:
“多謝。”
“這玩意你放大街上不會有人懷疑的。”
唐岑指着周離說道。
“你無恥!”
唐潮回過神來,怒吼着提起雙拳沖到周離面前,用力砸了過去。
撩陰腳很快,快的連唐潮這五境靈炁師都沒有反應過來。
拳頭很慢,慢到周離輕而易舉地閃了過去。
“放棄吧。”
看着跪倒在地上無聲呐喊的唐潮,周離憐憫道:“我的設定是百分百能用腳踢到敵人的裆部,你跑不了的。”
唐潮自然是不信的,他也不想和周離纏鬥下去,連忙轉過身開始撒腿就跑。
然後,在唐岑冷漠的注視下,周離一個大跳飛踹。他的腳就像是和唐潮的裆有什麽不可言說的小秘密一樣,就這樣直挺挺地踹在了唐潮的胯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潮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你看。”
周離歎了口氣,可惜道:“又急。”
唐潮此時有點恐懼了,他不明白周離是咋麽做到的。方才他是扭頭就跑,相當于背對着周離。周離想要以這個姿勢踹到他的裆部,就必須在瞬間跑到他的面前然後擰身高擡腿開踹,這樣的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人是怪物嗎?
還是有點不死心在身上的,唐潮眼見周離似乎有點邪門歪道在身上,索性直接轉過身,三步并一步準備從牆上逃離。
一個精彩的鹞子翻身翻過了唐潮的頭頂,目眦欲裂的唐潮就這樣看着周離以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螺旋大回旋姿态用腳後跟踹在了唐潮的蛋上。
“嗷嗷嗷嗷嗷嗷嗷!!!”
唐潮瘋了。
這姿勢是人能想出來的嗎?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
“我是把你踹高潮了嗎?”
周離看着捂着蛋上蹿下跳的唐潮,疑惑地問道。
“我錯了哥,我真錯了。”
唐潮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似乎真的有點說法,比如他真的可以每次都踹到自己的蛋。
這是什麽腦殘人士研究出來的功法?
爆蛋流?
坐在地上,唐潮面對着周離,如喪考妣道:“殺了我吧,我就知道躲不過去。”
“爲什麽這麽說?”
周離蹲在唐潮面前,饒有興緻地問道:“這就放棄了?”
“不然呢?”
唐潮倒也灑脫,一攤手,“整個修羅城都是你們的人,我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幸運了。想殺就殺吧,還能咋的。”
“修羅城?”
周離撓了撓臉,“這就是你們對這裏的稱呼?”
殺人隻是這裏最低等的罪孽,真正高等的人,都是嗜好虐殺之人。
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這城裏沒有幹淨的地方,全是鮮血與骨肉交疊的污穢之地。人人都帶着修羅面具,可卻沒人意識到,這修羅面具早就是他們臉皮的一部分。
故,此處爲···
修羅城。
“他叫唐岑。“
周離露出身後的唐岑,開口道:“明白了嗎?”
“唐岑?”
唐潮愣了一下,随後驚道:“你是唐門中人?!”
“嗯。”
唐岑點點頭,随後對唐潮說道:“前輩是降龍棍叟唐潮嗎?”
“都過去了。”
苦笑一聲後,唐潮看了看一身破爛的自己,歎息道:“現在不過是一個靠打劫度日的廢物罷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周離還是不理解,他蹲在唐潮面前,問道:“這不應該是你們唐門人統治的世界嗎?爲什麽變成了惡人所治的修羅城呢?”
“哎,說來話長。”
唐潮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搖了搖頭,緩緩道:
“這一切的一切,都從一個唐門人開始。”
“他叫唐愚公。”
唐愚公,一個其貌不揚的唐門中人。
按照唐門規矩,能夠進入第八層一方小世界的人,都是在唐門赫赫有名的長老級别人物。這樣的人物唐門也不算多,直到大明也不過百餘人而已。
而唐愚公,并不在此列。
第八層除了長老級别的唐門中人能夠進入之外,還有一種人能夠進入,就是罪大惡極之人。唐愚公,就是一個觸犯了唐門門規,而且還犯下了滔天之罪的唐門人被驅逐到這裏的案例。
唐愚公是一個内門弟子,在他四十九歲生日的那天,一向爲人忠厚老實的唐愚公突然出手,殺死了他的一家四口,用他們的血進行了一次“血祭”。
血祭是唐門的鍛器術法中最邪惡也是被明令禁止的一種祭器術,這種術法要取親人精血來爲靈器開靈。這樣開靈的靈器往往品質更高,更能和開靈者契合。
而唐愚公血祭的器,則是他口中自稱的“蚩尤劍”。然而當唐門的内門弟子趕到時,隻看到一個拿着根普通棍子,癡癡笑着,坐在孩子屍體上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