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太學是有入學考試的,畢竟你不能什麽歪瓜裂棗都往裏面放,至少智力和身體有一部份殘疾的人是需要甄别出來的,别把正常人放進北梁太學。
看起來有點不太對。
但本質上是差不多的,因爲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太會進入北梁的太學。
“老劉,你真是給我留了一個天大的爛攤子。”
明室裏,身形健碩的老人看着手中的名冊,滿是頭疼地說道:“進修率百分之三,登堂十不存一,修學榜三年沒有過北梁太學的名額,就連科舉···最好的成績是鄉試第四,還是你監考?!”
“别亂說。”
品茗的山羊胡老頭悠哉悠哉地放下茶杯,“我可沒有徇私舞弊。”
“我倒是想!”
沒好氣地放下手裏的名冊,老人頭疼地問道:“劉宮,北梁可是咱倆的故鄉,咱們家鄉的太學你就搞成這個樣子?”
“沒有辦法。”
一聳肩,劉宮無奈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當年北梁學宮被改建,十之七八的夫子、學具、器物全部調給其他的太學,你自己都被調到京城做祭酒總領。你知不知道我接受的北梁太學是什麽樣子的?學具連五個都拿不出來!我這幾年補貼了太學幾萬兩銀子,我可一個折子都沒往皇上身邊遞。”
“哎。”
說到這裏,老人也歎了口氣,眼裏滿是無奈,“陛下身體抱恙也非一天兩天了,宰相權傾朝野,咱們這幫老骨頭早就不讨喜了。你的折子就是遞上去,也是宰相看完宰相批複,唉···”
“隻能希望陛下能早日康複吧。”
劉宮也有些無奈。
“那我要權。”
思索片刻後,老人沉聲道:“我黃定軍可以容忍庸才,但不能容忍北梁隻有庸才。權和錢你給足了,我保證三年内還你一個新的北梁。”
“我不但給你權和錢,我還給你人。”
将另一份名冊交給老人,劉宮笑道:“如何?”
老人接過了名冊,仔細地看了起來。片刻後,他一挑眉,饒有興趣道:“唐門少主?這你也弄過來了?”
“你再看。”
劉宮說道。
“原來如此。”
在看到那個熟悉的姓氏後,老人先是一怔,随後恍然大悟。他搖了搖頭,神色複雜道:“老劉,你這是在鋪路啊。”
“他又何嘗不是?”
“周離?”
在看到一個比較陌生的名字後,黃定居摸了摸下巴,開口道:“我好像有印象啊,入學初測前幾個都拿了不錯的成績,結果到了最後卻放棄了實戰考核,拿了個倒數第一,你怎麽還把他加上了?”
“打個賭?”
劉宮笑眯眯地說道:“你不是要組建一個自己的太學班嗎?我說這個叫周離的小子,絕對是你班上的領頭羊,你信不信。”
“他能通得過我的測驗再說。”
對此,黃定軍嗤之以鼻道:“二十歲的一境,沒進過醫館也沒入過武館,還沒有師承。這樣的小子你就算是放在别的太學裏,也是下下之姿。還領頭羊,能通過我的考核,我把我紫檀小玉壺給你。”
“你那破酒壺我不稀罕。”
劉宮擺擺手,“這樣吧,若是周離能通過你的測驗,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以後若是他遭了劫難。”
“幫他一把。”
雜物間裏,将床鋪鋪好之後,周離躺在了這鐵架子床上。雖然他早就對北梁太學的貧窮有所耳聞,但真當他見識到這堪比大學十大酷刑的鐵老虎三條鋼闆床時他真的震撼了。
他大學都沒受過這種苦。
但還好,他穿越後受的苦讓他能欣然接受。
總比睡在妓院的雞棚裏強。
躺在床上,周離雙手抱着後腦勺,腦子裏浮現出了昨天那個老頭對自己說的話語。
祭酒的班級嗎···
一開始,周離隻是想進入太學後加入醫班,多拿點補貼早點畢業然後内部渠道買藥,早點治好姐姐的腿疾。可他想到了那個老頭的話語後,那顆好幾年沒有波瀾過的心又隐隐躁動了起來。
“穿越一次總不能真的再爛一輩子吧。”
從床上站下,站在地面上,看着窗外太學郁郁蔥蔥的草叢,周離眼裏的情緒逐漸拉長。
哎。
有點癢。
周離感到胯下傳來一陣癢意,他有些惆怅。昨天裝逼的時候沒注意環境,草叢裏的草刺球紮褲裆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癢癢的。
算了,塗個藥吧。
從床上的包裹裏翻出了一個小藥瓶放在桌子上,草刺球屬寒性,需要用熱藥灼痕防止擴散。周離站起身,看了一眼一旁鋪的一絲不苟的床鋪,撓了撓頭,心裏産生了一絲好奇。
誰家公子哥被發配到這裏來了?
說是公子哥,是因爲這個床鋪上是上好的天鵝絨蠶絲被,一張被子至少一千多兩銀子。周離除了在縣長呂老狗那兒見到過一次,這就是第二次。
周離也沒太理會,隻是解開褲腰帶,用棉球沾了一點自創的火疖子藥,緩緩地脫下了褲子。
門開了。
清冷如玉,身形消瘦,貴公子一臉不耐地推開了房門。
然後和褲子褪到腳後跟的周離面面相觑。
這一瞬間,周離的腦海瞬間從宇宙大爆炸進化到了三體人性侵大辯,他開始思考人類存在的意義,也開始思考當下世紀難題該如何解決。良久,他伸出棉球,沉聲道;
“來點?“
或許是周離的這個行爲實在是太過震撼,也或許是脫褲子的野人拿着沾了不明液體的棉球太過令人作嘔,貴公子一臉沉默地走到了他的床鋪旁,掀開被子,面對着牆躺了上去。
啧。
周離在心底啧了一聲。
看來宿舍關系是搞不好了。
想到這裏,周離就有些悲哀。
隻能嘗試建立公平公正的宿舍奴仆等級制度了。
一臉沉默的周離提着褲子走進了廁所,他也不知道爲什麽整個宿舍樓隻有雜物間有獨立廁所,但這也是給他行了一個方便。在廁所裏,塗藥的周離開始思考起了人生。
把他打暈然後捆起來威脅他不許說出去。
還是說把他打個半死然後捆起來威脅他不許說出去呢?
躺在床上,唐岑眼神冷冽。
把他打暈然後扔到黃定軍那裏讓他滾。
還是說把他打個半死然後捆起來扔到黃定軍面前讓他滾呢?
廁所裏的周離握緊了拳。
床上的唐岑眼神淩厲。
真難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