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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着的唐莞張開嘴,咕噜咕噜地冒了泡。
周離提起對方白豆腐似嬌嫩的腳脖子,一下給拔了出來。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感慨萬千。
誰也沒有想到,在幾天前他們被鬼王分開後,竟然會在這種環境下碰面。
“你在幹什麽?角色扮演陰溝裏的老鼠?“
唐莞溫和地問道。
周離冷漠地把唐莞插進了酒桶裏,平靜道:“那你呢?考斯普雷奇怪博士?”
“咕噜咕噜道長咕噜咕噜有咕噜咕噜危險···”
被灌了一肚子酒的唐莞連忙道:“我們被鬼王襲擊了。”
“啥?”
完全不知道唐莞剛才被傳送到諸葛清面前的周離臉色茫然,不知所措,“啥玩意?”
唐莞用着極快的語速和周離講清楚了一切的過程,包括她是如何傳送到諸葛清面前,而她們又遇到了姜黎等等。
“···”
在消化完唐莞說的話後,周離這才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随後冷靜道:“完犢子了。”
沒想到周離會說出這句話的唐莞愣住了。
“不是,你他嗎想想辦法啊。”
抓住周離的衣領,唐莞瘋狂搖動,大聲道:“道長可是拿命要去救你的!趕緊動動你那個邪惡污穢的腦子想一個雖然畜生但是能解決問題的法子啊!”
“别急别急别急。”
周離腦花都快被唐莞搖勻了,他連忙把唐莞按住,冷靜地說道:“我還有一個辦法。”
“炸矢還是爆破?”
唐莞問道。
“我就這點素質是吧。”
周離有些無語,他看了一眼酒窖裏的環境,眯了眯眼,輕聲問道:“我問你,酒窖通往什麽地方?”
“玄機閣和煉丹閣。”
唐莞回答的很快,然後立刻警惕了起來,“你要幹什麽?我跟你講,那兩個地方要是炸了整個鬼界都不一定能活下來幾個人,這可不行啊。”
“我知道。”
周離攥着手,大腦飛速運轉。片刻後,他擡起頭,眼神也變得堅毅了起來,“我知道了。”
“啊?”
唐莞被周離突如其來的重複搞的一頭霧水。
“姜黎把我們所有人都算計了。”
周離看着面前堆積成小山的酒桶,沉聲道:“不,應該說,她壓根就不在乎。”
“她不在乎我們做了什麽。”
“因爲鬼王殿在我們所有人都進來之後,就被放逐了!”
宏偉的鬼王殿靜靜地懸浮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周圍隻有一片死寂。荒蕪死死地包裹住鬼王殿,讓原本如神靈般的宮殿此時顯得格外藐小。
原本在鬼域中的鬼王殿,此時已經出現在了荒蕪的鬼界之中。
站在被虛無包裹的露台上,姜黎入神地看着遙遠的鬼鎮。那是她一手建立的城鎮,也是她死後的心血。可以說,鬼王二字某種意義上成就了她,也束縛住了她。
伸出手,看着手腕上蔓延的黯黑色痕迹,姜黎的眼底閃過一絲凝重。她長長地歎息一聲,身體的無力讓她坐在了王座之上,手指也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
來不及了。
屬于鬼王的王座早已鏽迹斑斑,無數黯黑色侵襲的痕迹讓人觸目驚心。此時的王座已經失去了在宮殿中的華麗與尊貴,隻剩下一種讓人心悸的“死氣”。
“任何時間!”
而就在這時,一個洪亮且銀監的聲音響起。
雙手合攏像一條死魚,周離從地上鑽出。
“任何地點。”
艹,走,忽略。
伴随着精彩三件套,唐莞一個後空翻翻到了周離的身後。
“北梁偵探。”
拿出了一個銀色的方塊,周離一抹臉,還被牛符咒牢牢釘在腦袋上的紅色頭套也被他摘了下去。
“全都爛完!”
唐莞驕傲道。
一下就全都尬住了。
姜黎看着自己面前的兩個活寶,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兩下,“你們···有什麽精神疾病嗎?”
“你也是!”
周離指着姜黎,怒道:“彼此彼此。”
“?”
姜黎被這個不太拟人的玩意弄的有些懵,她皺起眉,不解地問道:“所以,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
“你隻知道唐莞有兩頭成年獵狗的咬合力。”
周離冷笑一聲,指着一旁驕傲的唐莞,高聲道:“但你卻不知道她擁有十七條土犬的嗅覺!”
姜黎沉默了。
她确實是沒有測試過唐莞的嗅覺。
可誰家正常人會沒事閑的測試别人的嗅覺啊?
露台廣闊的令人發指,此時的姜黎就坐在中心的王座上,她的腳下則是蔓延的階梯,玉石質地的階梯最後化爲一整塊巨大的圓盤,仿佛一座廣袤的天地。
“地圓天方。”
周離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說道:“你這挺逆天啊。”
姜黎沒有回答周離,她隻是看着二人,饒有興緻道:“既然知道我在這裏,非但不逃跑,反而是接近我?”
“不進則退嘛。”
一攤手,周離無辜道:“我不來,難道還跑的出去?”
當周離意識到了爲何他們能順利進入鬼王殿後,一切都遲了。
實際上,鬼王殿就是一個巨大的囚籠,鬼王對鬼王殿的掌控比所有人都要高,或者說,鬼王殿已經成爲她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肢體。對她而言勾勾手指,和将鬼王殿放逐在鬼域之中的難度是一樣的。
所以,在周離他們踏入鬼王殿的那一刹那,他們就進入了名爲鬼王殿的囚籠。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周離就放棄了逃跑。
或者說,他意識到了逃跑本身就是不可行的。對于姜黎而言,隻要他們在鬼域之中,想要逃離就是天方夜譚。她可以瞬間出現在任何地點,也可以看到任何事情。
在鬼域之中全知全能,這就是鬼王的可怕之處。
當然,現在是鬼界,是鬼域之外的荒蕪之地。在這裏,鬼王并沒有那麽強。
但是···
“你們覺得,我打不過你們嗎?”
看着光明正大的周離和唐莞,姜黎臉上閃過一絲狐疑,“還是說,你們又有什麽手段了?”
“手段?”
周離冷冽一笑,大拇指指着自己,仰着下巴,驕傲道:
“我要是有手段,我還能來這裏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