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沒錯,根據路線圖推算,無論如何周離等人都要去一趟京城。一方面是因爲京城能補充補給,另一方面則是因爲
“沒想到,還是到了這一天。”
坐在布滿裂紋的椅子上,周離一臉的悲怆與堅決。深吸一口氣。
“準備好了嗎?”
他問。
“呼,我早就準備好了。”
唐菀坐在相同的闆凳上。神情嚴肅,仿佛即将赴死一般堅決。
“趙芸,你呢?”
周離看向一旁的趙芸,開口問道。
“我已經準備與您共赴黃泉了。”
趙雲神色平靜,語氣卻給人一種無法拒絕的堅定。
“你們想好,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周離看着唐莞和趙芸,嚴肅的說道。
“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唐菀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發出悶響,“早在我12歲那年,我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可以說我的這些年都是爲了這一刻而生的。”
周離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來吧!”
伴随着一聲怒吼,周離抄起了眼前的碗,帶着視死如歸的表情,一飲而盡。唐菀也不甘示弱,捏着鼻子,将那碗裏的物質一飲而盡。
“嘔!!!!!!”
沒有一絲絲遲疑,周離直接跪倒在那早已準備好的木桶旁邊,歇斯底裏地吐了出來。一旁的唐菀則怒目圓睜,仿佛張飛在世,整個人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而趙芸則滿臉的不可置信,跪在地上,眼中浮現出慘白的光。
煉獄
這就是煉獄。
一旁的諸葛清看着崩潰的三人,眼中浮現出了凝重的神色。她看着自己面前的不可名狀之物,在短暫的沉默後,她直接把這碗豆汁給倒掉了。
唐菀都喝不下去的東西,絕對不是一般的難喝。
這得是無法下咽級别的存在。
徐玄冷漠地看着嘔吐三人組,冷笑一聲,繼續吃着自己的焦圈。
這是她最近以來第一次以人類形态出現,但周離的丢人讓她十分後悔。徐玄現在感覺自己如果是黑貓的話,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臉面。
沒錯,周離來到京城的理由除了補給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品鑒一下提前好幾百年出現的老京城豆汁兒。
這味和下水道有什麽區别?
“我,我投降。”
第一次,唐菀面對食物露出了難色。
“吃掉有獎勵,吃不完有懲罰。”
周離強忍着惡意,繼續喝了一口。
“嘔!!!”
驚天動地的一吐引來了隔壁的視線,但好在周離提前做了打算,用從孫哥手裏kiang來的銀子整了個包間,勉強維持住了最後的尊嚴。
“我投降。”
趙芸冷靜地将豆汁倒掉,“此非人類可品嘗之物。”
“你說的對,但這就是豆汁。下水道裏的希世珍寶,泔水都爲此顫栗的恐怖魔王,驅鬼斬魔無所不利,嘔!!!”
周離上氣不接下氣地嘔吐着,一旁的唐菀更是面色蒼白和死人一樣。趙芸更是死了半條命,要不是武者軀體堅韌,恐怕她就得躺在地上了。
“所以,周公子。”
長歎一口氣,諸葛清滿臉無奈地問道:“既然你知道這東西無法下咽,那爲何還要喝下去呢?”
“因爲.”
周離面色蒼白地吐出兩字,剩下的話便哽咽住了。而一旁的唐菀猛地擡起頭,毅然決然道:
“因爲人類的勇氣就是黃金贊歌!”
“幹了!”
一口将豆汁全部喝完,唐菀頓時如張飛附體,怒目圓睜,整個人以60hz的頻率開始顫抖。在周離和趙芸敬佩的注視下,唐菀沒有吐。
是的,她,沒有吐。
周離默默地擡起手,緻以最高禮節。而一旁的趙芸則對着唐菀點了點頭,表示強者的贊歎。
南五三,何等恐怖。
“唐武神,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裏,我敬愛你啊!”
周離表達了極高的贊歎。
這一次,唐菀沒有玩些爛梗,也沒有整爛活。她隻是帶着訣别的笑點了點頭,祥和地閉上了雙眼。
“不!!!!!!!!”
周離發出了凄慘的愛明,他抱着如屍體一般氣若遊絲的唐菀,眼淚,射了出來,“唐菀,你不能死啊!!!你想想我,想想老學究,想一想你的父親,想一想你的爺爺啊!!”
唐菀死的更安詳了。
在意識到唐菀可能就這樣去了之後,周離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一旁的趙芸則泣不成聲,以武人的姿态守護着唐菀的身軀。
擡起頭,四十五度角的下颌線,夕陽的光打在周離的臉頰上。他看着天花闆,憂郁道:“我們敬愛的人,終究還是死去了。”
“可我們會永遠懷念她。”
趙芸在一旁垂淚道:“永遠懷念。”
“豆汁女王,唐菀,永垂不朽。”
看着被聖光沐浴的二人一死人,徐玄和諸葛清都沉默了。
突然,諸葛清釋然一笑,手中留影石閃爍着人道主義的光繪。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
反正我也不是什麽正常人。
很快,在店家看傻逼的眼神下,道長、黑貓、槍兵、畜生、大畜生就這樣離開了這家豆汁兒店。
“說實話。”
唐菀有氣無力地趴在周離身上,氣若遊絲,“你當年是怎麽發明出這種恐怖物質的?”
“隻能說前一世托夢給我,讓我把這種物質發明出來折磨這一世。”
周離在短暫的沉吟後解釋道。
“那你上輩子也挺畜生的。”
“還真是。”
很快,幾人分頭行動,唐菀買了不少的吃食和物件,周離買了石灰和暗器,趙芸全程跟着周離怕他被女性纏上,堅定地履行自己“周離的哈士奇、赢鸢看門犬”的本職工作。
道長
諸葛清沉默了。
她此時隻感到了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北梁,溝槽的周離的影子無處不在。
誰能告訴她,爲什麽賣靈焏物件的店家會是一個狂熱的攝影愛好者。
當諸葛清随手展示了一下她的拍照技術後,此人驚爲天人,然後,就是這一幕了。
“道長!”
撲通一聲,滿臉胡子的大漢跪倒在地上,雙手撐着地,眼淚砸在地面上。
“我想學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