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富含彈力的底線。
周離的底線比較神奇,他底線高的時候,他可以拽着自己的底線把太營甩着玩。但他底線一旦開始向下進發,他就能帶着漢王和金蛇夫人一起用他的底線跳大繩。
但這一次,周離收手了。
我們或許用洗心革面來形容一個人知錯就改,從善從良。但北梁的人會用驚世駭俗來形容洗心革面,主要是這個詞放在了周離的身上。
“對不起,我是好人。”
在那陰暗扭曲的角落裏,周離拿着火槍,指着韓世忠的腦袋,仿佛抽了一根永遠不會熄滅的電子香煙一樣,惆怅地說道。
“誰知道呢。”
韓世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些坦然,又有些惶恐。
“給我一個機會。”
他說。
“怎麽給你機會?”
周離問。
“我以前沒得選,我想做個好人。”
韓世忠眯起眼,有些哀求的意思在話語中。
“好啊,跟我說,看我讓不讓你做一個好人。”
周離笑了。
“那就是讓我去死。”
韓世忠眼中的光熄滅了。
“對唔住。”
火槍扳機扣動,四濺的火光照出了他眼眸中的冷漠與嘲弄。
“我系差人。”
“你麻痹。”
躺在地上的韓世忠很顯然是沒有料到,周離再一次于這種情況裏扣動了扳機。
你一點也不談一談是嗎。
韓世忠腦海裏的時間,開始瘋狂倒退,倒退···
倒退。
“來,寫一首詩。”
周離穿着大紅色長袍,翩翩公子的模樣讓人作嘔。他凹了一個姿勢,側着臉,蕭灑地對一旁的孫德峰說道:“就按照我這一身,寫一首詩。”
“寫你*。”
還是一身江湖中人裝扮的孫德峰一把把周離扒到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道:“你孫哥文化太高,怕寫出來的詩吓死你,滾。”
“丈育就丈育,還吓死我。”
周離樂呵呵地說道,整個北梁太學的人都知道,孫德峰雖然商業頭腦無敵,且有一副強勁有力的身軀,但他的文化程度可以和唐莞有的一拼。
甚至比唐莞還低。
周離現在也忘不了,在老學究布置的一篇《以西北荒漠爲題,如何興修水利》的作業中,孫德峰以“興建龍王廟”力壓唐莞的“把周離一把火燒了感動上天”,成爲丈育界的第一。
“好了,該出發了。”
沖着門外揮了揮手,一輛六輪馬車出現在孫家門口。孫德峰看向一旁乳燕歸巢似地撲進周離懷裏的赢鸢,臉上浮現出了猙獰的憤怒,随後便是麻木的平靜,“周離,你可以進缰繩裏去了。”
“哈哈,土狗。”
周離抱着赢鸢上了馬車,不忘記給孫德峰一個嘲弄的眼神。
“别這樣。”
踮起腳拍了拍孫德峰的肩膀,唐莞惋惜地說道:“被秀到的不隻有你一個。”
聞言,孫德峰頓時有些舒心,感激地看向了這個曾經給他帶來不少痛苦回憶的畜生二号。
“反正沒有我。”
唐莞咧嘴一笑,“我是有皇家貴胄的天字一号大小姐朱淺雲呵護的,哈哈。”
然後,唐莞留下呆若木雞的孫德峰,連滾帶爬地回到了馬車車廂裏。
“我*你們*的****”
孫德峰破口大罵,爲了不讓自己遭受二次傷害,他連車廂都懶得進,直接跨坐在馬車的車廊外,隔着車廂大喊道:
“老周,你的計劃是什麽?”
馬車開始緩緩地向前移動着,周離坐在車廂裏,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讓本來開心的唐莞有些作嘔。在聽到了孫德峰的問題後,他深吸一口氣,宛如坐在新聞聯播廣播室裏一般洪亮地回答道:
“我準備複盤過往打法,尋找新藍海的爆破點,打通上下遊聯合屏障,進行全方面新形式新策略,以點爲面,徹底···”
“說人話。”
“吊死他。”
“就這麽簡單?”
孫德峰愣了一下,“你準備在宴會上直接弄死他?”
“那不能這麽直白。”
周離搖搖頭,“我是準備宴會開始之前就弄死他。”
“啊?”
孫德峰呆住了。
“你看,正常人都會認爲我會在宴會上和這老登虛與委蛇,各種言語交鋒,然後撕破臉皮開始鬥毆對不?”
周離冷笑一聲,沉穩道:“我偏不。”
“我就要在一切都沒開始之前,直接給韓世忠的shi···屍體打成泥。這樣無論他準備搞鴻門宴還是yin···隐晦的宴會,我都能在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弄死他。”
“你吞了好多字。”
唐莞毫不留情地拆台道。
赢鸢笑眯眯地坐在周離身邊,表面上乖巧的很,實際上小手早就環在了周離的腰間,時不時地輕輕捏一下。
周離笑的很幹。
“好方略,不過我想稍作修改。”
想了想,孫德峰開口道:“老周,你這個計劃雖然百疏一密,破爛不堪,爛的要死,但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這個韓世忠無論是複活的還是假扮的,他都有一個特點,就是他不會是人。”
“沒錯。”
周離點點頭,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讓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死去。”
孫德峰冷靜地說道:“讓他露出他屍體的面貌,或者讓這個僞裝者的本體裸露出來。這樣,大家就都知道韓世忠有問題。這樣既能解決問題,還能給太子一系一個台階,甚至讓他們過來給韓世忠擦屁股,你看如何?”
“好。”
周離稍微一思忖,就确定了計劃,“那就我找個機會給他套個麻袋,然後扔到宴會的台子上給他一刀攮死。這樣無論怎樣,他都得暴露出來。”
“好。”
孫德峰一點頭,馬車便開始向着孔雀樓的方向行駛着。
孔雀樓,鞍山第一樓,地位和上京的宏偉樓和太營的金絮雕樓一模一樣。
啊?
在聽到孫德峰的這句介紹後,周離和唐莞的臉瞬間變了,因爲他們想到了一塊去。
宏偉樓和金絮雕樓···
這倆玩意的下場不是很幹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