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誰也沒有想到,誰也沒有想到,隻存在于罵人和誇人話中的“狗鼻子”,竟然顯靈了。
追兵統共有四個人,其他三人暫且不表,爲首的那個容貌太過奇特。
隻見那人健壯身材,招風耳,大咧嘴,一副蒜頭鼻四仰八叉很是神奇,一身肌膚黑的像個煤炭一樣。對方的麻将面具不知何時被撕下,那鼻子仿佛在不斷吸納着周圍一切的氣體一般顫抖着。配合那雙寫滿了堅毅的眼睛,這人緊緊地咬在劉海柱身後,寸步不離,一點都不給他可乘之機。
“你别他媽追了,那火又不是我放的!”
劉海柱轉過頭,眼看那狗鼻子男人緊追不舍,破口大罵道:“我跑了你們非要拿破槍射,射不中還把火燭打了給房子點了,那他媽關我啥事啊,你有沒有完啊!”
男人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劉海柱的話語一般,提溜着長刀瘋狗似地追着。或許劉海柱說的有那麽一二分的道理,但問題在于縣長府邸被一把火給燒上了天,要是縣長知道這是自己放的火,估計這把火之後還得燒個第二次。
猜猜耗材是誰?
因此,男人絲毫沒有因爲劉海柱的話語有半分的腳步停頓,反而跑的更快了。但劉海柱也不甘示弱,看起來很拖沓的黃膠鞋用力一蹬,仿佛飛出去了似地繼續奔跑着。
劉海柱心裏也苦,本來按照計劃,他現在應該會去孫家找周離吃團圓飯,大家夥樂呵呵地慶祝韓世忠被打了個聲東擊西。但按照現在這種情況,這口團圓飯大概率是吃不上了。
這人的體力爲什麽這麽好?
其實按照常理來講,劉海柱完全可以把剩下的三人甩開,獨留下這個狗鼻子馬匪給他解決掉,然後逃之夭夭,誰也抓不住他。但問題在于,這個狗鼻子出奇的耐打,甚至被劉海柱當頭一肘,都沒有失去意識,繼續像是瘋狗一樣地跟在劉海柱的身後。
奔跑的劉海柱意識到自己再不做些什麽,自己很有可能被活活累死。但身後這人太過耐打,自己就算下了殺手也很難短時間内解決。想到這裏,劉海柱一心狠,牙一咬,猛地停在了原地。
劉家拳!太極推手·抱摔!
胡亂地一個起手式,但緊接着就是精巧至極的一記推手。一橫胳膊擋在猝不及防的黑面馬匪面前,攔住對方的腰部,空出的一手摁在了對方的胸口,柔和而剛毅的力瞬間纏在了對方的身軀上,劉海柱渾身齊發力,瞬間,那黑面馬匪被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曼!”
伴随着一聲痛呼,黑面馬匪頓時在地面上長痛不起。劉海柱剛松了一口氣,準備繼續逃離時,他傻眼地看着那黑面馬匪一個鹞子翻身,繼續向自己追來。
“我屮!”
劉海柱爆了粗口,“狗東西這麽耐摔?!”
“死到鋪!”
操着一口怪異的語言,那黑面馬匪猙獰地喊道:“曼!優待!”
“啥比!”
劉海柱回了一句,頭也不回地繼續跑着。他看着面前的兩個分叉路,其中一個是他總去的地方,他知道能通向城外,但現在是肯定用不了了。另一個似乎是向着鞍山中心區域進發的道路,有些陌生,但是···
就這條了。
看着這條道路上鱗次栉比的建築群,劉海柱立刻下定了決心。他身形靈活,隻要能進入這片連綿不絕的建築群,自己極大概率能逃過這幾個跟屁蟲。而身後的這個黑臉馬匪雖然體力充足,速度還快,但他似乎不是很靈活。
而且不耐高溫。
突然想起來在縣長府邸爆炸時,這個黑面馬匪退的距離遠超他的幾個同伴,劉海柱暗暗下定決心。鞍山的中心區域因爲是鍛造區域,溫度極高,尋常人甚至無法在其中正常生活。隻要能逃進這裏,這個不耐高溫的男人一定扛不住。
想到這裏,劉海柱打定主意,一轉身沖進了鞍山的中心區域,密密麻麻的鍛造鋪子之中。看着劉海柱的背影,那黑面馬匪一時間有些踟蹰。但想到自己接下來會迎接的代價,他心一狠,撕開了上衣便追了進去。
回過頭,看到了那熟悉的黑面孔,劉海柱心裏暗暗叫苦。但他也打定主意,反正他耐高溫,直接找個溫度最高的地方沖進去,晾這黑人也不敢進來。
嗯?
就在劉海柱打定主意的時候,他的餘光突然瞥到了一個從未見過,鑲嵌在山峰中的鐵門。鞍山是修建在山上的城市,中心區域幾乎全部都在這座菱鐵礦山的山腰,因此這座名爲鞍山的高山中也有不少的建築。
這裏的溫度好像很高。
這個陌生的鐵門裏傳來的溫度是劉海柱都有些難以招架的,但他好歹也是個職業法師,随手一揮,一道清冷的氣息遍布在他的身體之上。他直接踹開鐵門,鑽了進去。
“no!!!!!”
那黑馬匪看到了劉海柱沖進鐵門後,頓時大驚失色,連連幾步想要阻止劉海柱。但撲面而來的熾熱氣息直接讓他停在了原地,弱火的他看着面前的鐵門,面露難色。
“老···老大···”
另外三個小弟此時也跟了過來,氣喘籲籲地扶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
“他,進去,了,我不耐火,進不去。”
指着那扇門,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黑臉男人黑着臉說道:“你們,進去,給我把他,摔死。”
聽到這老大的話語,三個小弟頓時欲哭無淚,但卻又不敢不從。沒有辦法,這黑面男人是海外異人,天生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一雙鐵肘無人能擋,嗅覺靈敏更是令人咋舌,好似曼巴黑蛇,一旦纏人就無法被甩脫,因此人稱黑曼巴。
聽到自家老大的話語後,三個小弟心一橫,牙一咬,跺了跺腳,直接走了進去。而黑曼巴則冷漠地看着三人的背影,眼裏閃過兇狠。
“哎呀你大爺的小臂崽子,這給我幹哪來了?這還是大明嗎?”
劉海柱呆滞地站在寬闊的平台上,佝偻着身姿,茫然地看着腳下那連綿不絕,仿佛将這鞍山的内部掏空了似的宏偉建築,大腦一片空白。
“海柱呢?”
孫家大院的客房裏,周離蹲在台階上,一臉納悶地說道:“咋還沒回來呢?這多長時間了,不能出事兒吧。”
“那不能吧。”
端着一碗涼面并排蹲着,唐莞吸溜吸溜地吃着,絲毫不顧形象,“好歹也是道長的同門,道長都那麽厲害了,她同門能差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