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夫人看到了。
她就站在夜晚之中，不言不語。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形似嗎喽。
“你來了？”
她問。
“沒帶禮金，這樣，給你一包唐門壯陽藥就當心意了。”
他答。
金蛇夫人看着周離，像是在看一個變态。
周離笑着站在門口，對，就是變态。
“去吧。”
金蛇夫人側過身，露出通往大堂的路。她神色平淡，一如平常地說道：“漢王在等你。”
“好。”
周離沉重地點了點頭，随後毅然決然地鑽到一旁的後廳小路上。
“你等一下。”
金蛇夫人顯然被周離這個舉動給打斷了計劃，直接有些慌張地伸出手抓住了周離的後脖領，“你走錯了。”
“沒啊。”
周離摸了摸腦袋，憨厚道：“俺想如廁。”
金蛇夫人沉默了。
“你别···”
金蛇夫人欲言又止，作爲宏偉樓的幕後黑手之一，她自然是知道宏偉樓經曆過什麽。再加上桂道子的遭遇，她就很能猜得到是誰幹出了這件事。
媽的，你小子沒完了是吧。
“沒，真想上廁所。”
周離苦着臉，苦哈哈地說道：“香蕉吃多了，這幾天便秘。”
金蛇夫人沉默了良久，過了一會，她吩咐了一旁的下人，命令對方帶着周離前往二樓的茅廁。
然後就是唐莞。
看着唐莞手裏的兩串香蕉還有嘴裏的一串香蕉，金蛇夫人有氣無力地揮揮手，示意她進去。
“不是家訪環節嗎？爲啥不問問我？”
唐莞愣住了。
“沒什麽好問的。”
金蛇夫人仿佛被抽幹了力氣一樣，話語都有些疲倦。
“那我問問你啊。”
唐莞将香蕉皮收到袋子裏，随後有些納悶地問道：“你爲什麽莫名其妙地對我有點善意啊？”
金蛇夫人驚了，“别人對你有善意很奇怪嗎？”
“額···”
想了想，唐莞回憶了一下自己平日裏的抽象表現，和周離幹過的抽象活，還有她那張百無禁忌的破嘴。片刻後，她凝重地點了點頭，鄭重道：
“很奇怪，非常的奇怪。”
你們這幫人是不是有些精神問題？
“你是人妖，人妖也算妖，我對你好一點也正常。”
金蛇夫人有氣無力地解釋道。
唐莞的臉黑的比氧化的香蕉皮還要黑。
她二話沒說，像是生氣的嗎喽一樣氣鼓鼓地沖進了正堂之中。而後，則是此行的最後一個人。
諸葛清。
“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諸葛清看向那熙熙攘攘的正堂，平靜地問道：“你覺得，你選擇的是否正确？”
“無所謂了。”
金蛇夫人笑着搖了搖頭，總算遇到個正常人的她已經釋然了。她順着諸葛清的目光，望向正堂，輕聲道：“沒有緩和的餘地，就不要再委曲求全了。”
“一點也沒有了嗎？”
諸葛清輕歎一口氣，有些可惜地說道：“掌妖司的體系已經開始完善，龍虎山的點妖冊已經開始給朝廷提供訊息。若是再等等···”
“掌妖司。”
金蛇夫人擡起頭，眼中滿是苦澀，“妖怪不是物件，不應該被拿在手中，肆意操控。”
“千年來的恩怨糾葛，你我都說不清。”
諸葛清沒有反駁，也沒有說些大道理。她隻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道：“金蛇，老天師沒有下山，你應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我知道。”
金蛇夫人打斷了諸葛清，她看着對方，神色異常平靜，仿佛對一切都有預料一樣，毫無任何的情緒波動。
“天命已經決定了我的定數。”
“而且，我沒有扭轉天命的能力。”
沒錯，老天師此次沒有下山，其實本身就是一個信号——金蛇夫人這一役，從最開始就已經有了結局。
而且，她違背不了這個結局。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諸葛清歎息道。
“不智。”
金蛇夫人淡然道：“卻不可不爲。”
“若是連做都不去做，妖怪，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漢王的婚宴自然是與平民百姓家截然不同，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的婚宴，他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沒錯，在這個連一個竹門子弟結婚都要合乎禮節的年代裏，漢王的婚宴，他想怎麽做就就怎麽做，别說什麽良辰吉日，黃道吉日，他漢王自己說的話就是真的吉日。更别說标準的“一曰納采，二曰向名，三曰納吉，四曰納征，五曰請期，六曰親迎”這六禮，他就沒禮，蒸馍，你不服氣？
你也不用說什麽在青樓裏舉辦婚宴不靠譜，這是人家漢王自己的決定，不然，你和他打一架？
作爲當今的漢王，朱高煦可以說是在北環十三城内無法無天，或者說他就是太營的天和王法。這一次除了漢王妃選擇在家裏呆着生悶氣以外，太營及其周邊所有的富貴人家和官宦人家都來到了金絮雕樓，共襄盛舉。
此時的金絮雕樓中，可以說是聚集了整個大明北方的權貴體系。無論是官還是商，亦或是軍，都有不同的代表進入到了這裏。他們彼此之間把酒言歡，高談闊論，俨然是将這場婚宴看做是一場别開生面的“家宴”。
富貴與權利的家宴。
可是，這和唐莞有集貿關系？
其實光看外表，唐莞是很具有迷惑性的。白色的及腰長發如銀河落瀑般耀眼，可愛靈動的容貌搭配上冰冷的表情，讓她看起來格外高雅清冷。外加她本來就是真正以上的名門子弟，一些細節上還是能看出她很有禮節的。
因此，還是有不少的官宦子弟對于這個容貌極佳，且氣質清冷的少女有些想法的。畢竟今天的排場大家都看得出來，就是漢王圖一熱鬧，整點事情，借此機會要是能和這種女子搭上線，那可就賺大了。
可當唐莞發現這場晚宴是别出心裁的自助餐模式後，她樂了。
樂出了虎虎生威的感覺。
很快，原本的那些青年才俊們就停住了腳步，呆滞地看着那風卷殘雲似的唐莞。她吃的很優雅，卻也很快。
總結一句話。
我他媽吃吃吃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