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不禮貌。”
坐在太師椅上，老學究捧着茶杯，吊着死魚眼看向一旁的周離，“但你可以滾遠點嗎？至少别什麽事都來找我。”
“那我找誰？”
身後的狐妖妲伊穿着一襲紅色長裙，規規矩矩站在周離身後，三條白色的毛茸茸尾巴一甩一甩，格外惹眼。
“你愛他媽找誰找誰。”
一拍桌子，老學究氣急道：“你能不能别帶着個女妖精來我家？我婆娘可是巴蜀的，伱信不信她回來連着你一起收拾？”
“信到是信···”
周離打量着老學究，表情精彩地問道：“你這麽大歲數了，張姨還不相信你？”
“懂個屁啊你。”
老學究沒好氣地說道：“老夫老妻生活是需要一定的波折，否則一潭死水是過不下去的。”
“你的波折我是見到了，張姨揍你的時候确實是沒收手。那張姨的波折呢？你昨天又去喂魚了？”
看着肉眼可見開始紅溫的老學究，周離打個哈哈，連忙換了話題：“先别急，我這次來是有正事要說的。”
“呼~~~”
老學究努力地舒緩着内心的怒火，喝下一口茶，咬着牙說道：
“有屁趕緊放。”
“這狐妖是金蛇夫人的手下，我雖然拿了她的妖丹，但她不開口我拿她也沒有辦法。你有沒有招能讓她開口？”
周離問的很幹脆，他留着妲伊，一方面是想用她來收割北梁老色批們的銀兩，另一方面，就是想從她這裏得到一些有關金蛇夫人的情報。
穿山甲李次等級太低，知道的情報寥寥可數，而千戶雖然在金蛇幫位高權重，但現在他的智力可能有些缺陷，提取不來關鍵信息。
“她不開口？”
瞥了一眼一旁的妲伊，老學究皺着眉，不解地問道：“你不是有妖丹嗎？控制不了？”
“沒看到三條尾巴嗎？”
周離指了指妲伊那挺翹的屁股後三條毛茸茸的尾巴，無奈道：“妲己後人，妖丹隻能控制住她本人，但沒法控制住她的魂靈和内心。”
“這就說得過去了。”
摸了摸下巴，老學究打量着面前豔麗絕美的女子，眼中隻有純粹的審視與對自家婆娘的敬重：“九尾狐是祥瑞，不用食人精魄，因此不會被妖丹掌控自我，妖丹隻是單純的修煉工具。”
“有招嗎？”
周離靠在椅子上，晃悠着身子，“她要是能開口，金蛇夫人那邊就好辦多了，畢竟她也算是金蛇幫的核心人物，有點核心情報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要是這麽說，還真有個辦法。”
想了想，老學究臉上浮現出有些怪異的笑容，他看着滿臉期待的周離，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古妖血脈一般來講都是和源頭的上古大妖有關，比如九尾狐的上古大妖是妲己，那麽九尾狐血脈中，就會有與妲己相關的禁制。”
老學究看向一旁的妲伊，他伸出手，隔空一點，随後笑着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應該妲己血脈唯一的繼承者，所以，妲己的禁制你也應該全部都繼承了。”
妲伊沒有開口，隻是冷冷地看着面前樂呵呵的老人。
“妲己有啥禁制？”
周離有些納悶：“擅長給大王喂葡萄？”
“爲什麽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都得帶點下作呢？”
老學究有些無奈地擺擺手，随後開口道：“妲己的禁制是情。”
“你不會要給我整個妲己後人愛上一個人就會瘋狂地付出一切這種爛俗的活吧？”
周離一臉嫌棄地看着老學究。
“你逼話真多。”
老學究有些無語，但他又想了想，遲疑道：“但是···還真是。”
“啊？”
周離呆住了，一旁捧着沙漠西瓜的唐莞也呆住了，就連妲伊都傻眼了。
我怎麽不知道？
“但是沒有你說的那麽惡俗。”
晃了晃手裏的茶杯，老學究補充道：“我若是猜的不錯，妲伊的禁制應該已經觸發了，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有了心上人。所以，她才會保守自己的秘密，不被妖丹掌控。”
“心上人？”
周離有些遲疑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把這個心上人抓起來當着她的面前嚴刑拷打或是叫一百個青樓名妓給他幹死她就能回答我的問題？”
“你自首吧。”
老學究目光淩厲，補充道：“但大差不差。”
“不是，你倆一起去吧，我給你們送牢飯。”
唐莞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連牢飯都想偷吃？”
周離十分驚恐，表示唐莞的算盤都快打出共振了。
“說正事。”
老學究趕忙把話題往回扯，“我告訴你們，她的心上人就是她的禁制。你要是想讓這狐妖開口，那就得找她的心上人，讓他問話，這次啊能讓她心甘情願地開口。”
“放棄吧。”
聽到這裏，一旁的妲伊冷笑一聲，不屑道：“你們這輩子也找不到他，更何談讓他聽你們的話。”
“是啊，這太難哩。”
周離一攤手，無奈道：“她不開口，我們就不知道誰是她的心上人。就算知道了，對方萬一是個妖怪不配合咱們也不行，這不是鬧嗎？”
“也是。”
老學究點點頭，歎息一聲，“殺了她也不是一回事，畢竟是九尾狐血脈的唯一傳承者，這要是把她弄死，其他古妖血脈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媽的，日死算了。”
周離癱在椅子上，索性一個擺爛的姿态，像極了李寬。而老學究一時間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吸溜着茶水，思索該如何是好。
“吃嗎？”
看了看手裏的烤馕，又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盯着自己的妲伊，唐莞禮貌地問了一句。
妲伊看了看唐莞，突然扯出一個冷冽的笑容。
“你真吃啊。”
呆滞地看着一口将自己手裏的烤馕咬了一半的妲伊，唐莞委屈的想打人。
“你自己說的。”
雖然是階下囚，但妲伊還是很享受逗這個白發貔貅的。畢竟對方不但心思單純，腦子還不好使，比其他人有意思多了。
而就在這時，老學究府邸的大門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而周離也很有眼力見，在老學究摸出捆綁繩子的一瞬間野馬脫肛飛奔出去，打開了大門。
“哦，千戶大人回來了。”
周離打開門，如眼便是陽光燦爛的國字臉千戶。他和千戶打了個招呼，随後好奇地問道：“千戶大人這是去幹什麽了？”
“啊，沒事。”
聞言，千戶突然有些羞澀，他撓了撓頭，有些害羞地說道：“上京城的官所最近和繡女坊聯系了一場酒會，說讓大齡在職官員也能有一個溫暖的家，我就去看了看，耽誤了一段時間。”
“相親去了？”
周離頓時哭笑不得。
“嗯。”
千戶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逗唐莞的狐妖妲伊也聽到了門口的交談聲。她本來并不想理會，但當千戶開口的一瞬間，妲伊的動作突然停頓了。
她緩緩擡起頭，看着那陽光下笑容燦爛的中年男人，眼中滿是驚愕。
“左哥哥！”
聞言，千戶的視線越過周離，落在了妲伊的身上。在陽光下，那高大挺拔的身姿，逐漸和狐妖記憶中從血海中将自己救出的身影合二爲一。
“我日，這都行？”
周離當場傻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