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諸葛清玉指一彈,三顆雜玉應聲碎裂,無數被染過顔色的柳絮瞬間紛飛飄落,襯托着諸葛清那絕美清雅的容貌。
“将柳絮用顔料染色,再用靈炁包裹,最後塞入玉中。這種方式除非開玉鑒定,否則從外表看不出差别。”
諸葛清一眼就看穿了那男人的小手段,她将左手的菜籃子交給周離,随手伸出手,将那碎裂的玉石召集進手心裏,仔細打量了一下,放在男人面前,輕笑着說道:
“這玉如果不用這種方式破壞本質,用靈炁滋養,不出半年就能化爲上等美玉,賣出的價格遠超雜玉。可惜,塞進靈炁浸泡的柳絮,徹底損壞了這玉的玉質。”
聞言,那原本掙紮的男人頓時如遭雷擊,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片刻後,他瘋了似地伸出手,将地上的碎玉攥進手裏,片刻後,他失心瘋似地攤開四肢,躺在地上,瘋笑着。
啪。
周離毫不猶豫地給了對方一巴掌,把對方積攢的情緒打沒了。
“笑牛魔呢。”
看着面前捂着左臉,和當初被周離三個巴掌扇的跑回哥譚的張所浩一樣,男人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着周離。
“靈散集市賣假貨的,大牢關十五天,繳納罰款三十兩。”
沖着一旁原地踏步走卻依然保持着平衡的衙役招了招手,周離開口道:“這玩意交給你們了,别忘了給我一份賞錢。”
“明白。”
幹淨利落,不寒暄,不多嘴,這是北梁巡城怪談守則教會這些衙役的必備素養。他們直接拎着那男人的後脖領,準備向北梁大牢走去。
“别!别!我認罪,我認罪!你們等一下,等一下!”
那男人突然掙紮了起來,他沖着周離等人揮手,像條瘋狂蠕動的大蛆一般不停地吼道:“我叫方仲永!我叫方仲永!我爹是方孝孺!你們不能殺我!”
“嗯?”
在聽到方孝孺這個名字的時候,朱淺雲突然一愣,她連忙對周離說道:“周哥哥,先等一下,我有話問他。”
“這我也沒辦法,人家是公差,我也不能說兩句話人家···”
“您問着。”
沒等周離無奈地表示自己一介平民無法讓公差聽話,那倆衙役就好像長了順風耳似地連忙沖到朱淺雲面前,獻寶似地将方仲永摁在朱淺雲面前,谄媚地說道:
“公主大人有令,下官何敢不從?”
“我現在是外逃公主,不必如此多禮。”
在周離和唐岑的教導下,朱淺雲早早就養成了不傲下的習慣。她溫和地對着兩個衙役說了一句,随後看向方仲永,開口道:
“伱說你是方孝孺之子?有何憑證?”
“你要是說玉佩或是物件,沒有,因爲他從未認過我這兒子。”
苦笑一聲後,方仲永癱在地上,長歎道:
“我父親被誅了十族,老師同窗都死絕了,到了最後他看不上的廢物兒子活了下來。他死前想起了我,給我寄了一封信,讓我自殺。我沒死成,隐姓埋名在太營城過了好幾年,後來聽說當今聖上開恩,赦免靖難遺孤,我就尋思把家傳的玉石賣了換錢,回到京城,給母親上香。”
“太營···”
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一旁的周離突然愣住了。因爲他還記得,太營城就是金蛇夫人的老巢所在之處,同時也是漢王府邸。
而這本應該被算在方孝孺十族之中的方仲永,竟然在漢王眼皮子底下活了整整十幾年?
再聯想到金蛇夫人和漢王的關系,周離神色開始愈發怪異了起來。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件之中,而且無論如何也繞不開太營城這個地方。
“那你爲何突然從太營來北梁?太營沒有靈散集市?”
朱淺雲秀眉一蹙,不怒自威。
“太營···”
方仲永剛想說些什麽,他突然感覺面前這女子似乎有些面熟,片刻後,聯想到方才衙役的稱呼,方仲永神色頓時一變,驚恐道:
“你是玉梨公主?!”
路邊的行人聽到後好奇地瞅了一眼,在發現朱淺雲的身邊是周離後,就見怪不怪地收回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在北梁,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
“爲何如此驚恐?”
朱淺雲手腕一翻,漢王劍出現在她的手中,劍鋒搭在了方仲永的喉嚨上。雖然明知對方不會輕易殺死自己,可朱淺雲身上那種威嚴與殺意還是讓方仲永十分恐懼。
“你···你···”
強吞了一下口水,方仲永顫顫巍巍地退了一步,“漢王現在已經···你又爲何會在北梁?”
“我父親怎麽了?”
在聽到漢王兩字的時候,朱淺雲頓時瞳孔緊縮,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她的心頭。她短劍架住了對方的咽喉,焦急道:“告訴我,我父親怎麽了?!”
“漢王···漢王···”
看着面前怒目圓睜,威嚴淩厲的少女,軟弱的方仲永頓時心裏防線被擊垮,高聲道:“漢王要在北環十三城舉辦巡回選妃大會!”
很喜歡周離、諸葛清、唐莞和朱淺雲的一句話。
“啊?!”
不是病重,也不是發瘋,更不是蓄意謀反。
是十三城巡回選妃銀怕大賽。
這是什麽?
這是孫悟空經曆九九八十一難,陪着唐僧西天取經,結果打開經書一看。
禦女心經。
“漢王玩的這麽大?”
周離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他是沒有想到漢王搞的活比自己狠了不止一倍。
“十三城選妃,那得多少人啊···”
唐莞驚歎于規模之大。
“漢王不是有妻子嗎?”
諸葛清不解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朱淺雲崩潰了。
她抱着腦袋,睜大雙眼,低着頭,蹲在大街上,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聲。
“不可能不可能可不可能可不可能!!!”
擡起頭,朱淺雲此時眼中隻剩下難以置信的絕望,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手中短刀折射着詭異的光采,讓她眼中的那空洞與冷漠無比吓人。
“這是!”
周離頓時大驚。
“病嬌姿态!”
唐莞警惕道。
“啊?”
諸葛清還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