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種随地撿垃圾吃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街道上,周離看着一旁揉着小肚子,精緻的五官苦啾啾的唐莞,頭疼地說道:“那僵屍身上的雞蛋你也敢吃啊。”
“我哪知道那是僵屍身上的。”
唐莞呲了呲牙,欲哭無淚道:“我就想把那塊沒熟透的牛肉烤一烤,誰知道地上滾過來的雞蛋是屍炁丹啊。”
就在昨晚,唐莞在城門樓上生火想要把咬了一半的半熟牛肉烤成全熟,結果周離一個沒看住,再加上他尋思正常人也不會在有僵屍的戰場上撿東西吃,那無人看管的僵屍懷裏,一顆“雞蛋”滾了出去。
好死不死,這雞蛋滾到了唐莞面前。當時的唐莞蹲在小火堆前,手裏攥着插在木枝上的烤牛肉,死死地盯着這枚雞蛋三分鍾。
然後,牛肉烤熟了。
在吃完牛肉後,唐莞直接抄起雞蛋扔進火堆裏,抱着膝蓋蹲着等了三分鍾,随後便撬開直接吃了。
好消息是,這枚雞蛋沒有毒。
壞消息是,雞蛋裏是僵屍毒炁。
很快,唐莞就給周離等人表演了個半死不活的旋轉式跪地嘔吐,好在周離反應快,一拳打了過去,直接把那枚還沒消化完的屍炁丹給打了出來。
“你命也是真夠大的。”
想到昨晚那精彩到老學究大半夜跑到城門樓上嘲笑唐莞的畫面,周離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他不明白,爲什麽在性轉之後,自己這個好友的智力怎麽也下降了這麽多。
“那是自然。”
唐莞帶着小小的驕傲揚了下精緻的下颌,“我可是被全家試了一年的藥還沒出問題的奇才,屍炁這種小毒,區區五髒潰爛,不足挂齒。”
“呃呃。”
瞥了眼唐莞的頭發,周離皺起眉。
不是藍色啊···
雖然不知道周離在想什麽,但唐莞還是感覺到了那莫名的惡意。她打了個寒顫,看向周離,狐疑道:“伱是不是在想什麽不禮貌的話?”
“需要我說嗎?”
“沉默是金。”
就這樣,滿臉寫着丢人的唐莞被周離拉着來到了太學的大門口。
“這次您請。”
唐莞想起上一次自己被炸成小煤炭的凄慘模樣,打了個寒顫,随後畢恭畢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離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後說道:“太學那點東西全讓你忘完了。”
“唉,沒辦法的。”
唐莞攤開手,習以爲常地說道:“嗑藥嗑的。”
周離想了想。
還真是。
“行吧。”
周離走上前,蹲下身,手一摸,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門後的那塊火石。他沒有第一時間把火石摘下,而是探出一絲靈炁将火石包裹,随後輕輕地摘下。
嘟~
清脆的聲音響起,周離站起身,将火石扔在唐莞手裏,開口道:“行了,沒符文了。”
“好。”
唐莞對周離的信任是有目共睹的,在聽到周離的話語後,唐莞直接挽起袖子,露出光潔的小臂,随後一個滑鏟···
滑進了坑裏。
擡起頭,唐莞幽怨地看着周離,聲音滿是悲怆,“你又騙我。”
“我可沒騙你。”
周離随手将壓根就沒鎖的大門關上,聳了聳肩,“隻能說太學這幫人屬于是自适應進化了。”
“該死的老學究。”
爬出坑後,唐莞攥緊雙手,氣鼓鼓地低聲道:“你看一會我見到他,我非得···”
“我給您磕一個吧。”
溫馨的木屋裏,唐莞一臉蒼白地看着老學究手邊刻着唐門印章的信件,兩股戰戰,幾欲下跪。
“别,我可受不住。”
擺擺手,老學究将黃酒倒滿茶杯,品了一口,淡然道:“你爹給我傳信,讓我告訴你,家裏的事你不用擔心了。”
聽到這句話,唐莞頓時松了口氣。
“他說你死定了。”
咣當。
唐莞直接跪在周離踢給她的軟墊子上,聲淚俱下道:“老師救我!”
“你現在怎麽如此沒骨氣?”
皺着眉,老學究呵斥道:
“這是什麽樣子?堂堂八尺男兒···五尺嬌娥,怎麽說跪就跪?成何體統?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就沒有嗎?你難道是性别歧視嗎?還是你已經抛卻了你作爲大明文人的體統?”
“那我現在跟劉夫人展示一下你茶杯裏的黃酒,你該如何?”
一旁的周離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頓時,著名妻管嚴的老學究臉上被豬肝色蒙蔽了。片刻後,他冷笑一聲,開口道:
“我和我家夫人舉目齊眉,白頭偕老,豈會因爲這點小事産生争執?”
“唐莞,亮!”
伴随周離一聲喝,唐莞跪在地上雙手奉上一張聚像石刻出來的相片。老學究不屑地将視線落在那相片上,随後神色一怔。
在那張相片上,老當力壯的老學究懷揣着令人感歎的探索精神,将頭伸進了滿臉羞赧的豌豆射手的嘴裏,雙腿晃蕩在外面,場面不堪入目。
短暫的沉默後,老學究突然一拍桌子,震聲道:“跪的好!能屈能伸方爲大姑娘,你小子我欣賞,你父親的事不用怕,暫時他還管不到我們北梁。”
頓時,唐莞劫後餘生地抹了一把臉,她看向周離,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好了,說回正事。”
清了清嗓子後,老學究一把将相片拿了過來撕成粉末,就着老黃酒一飲而盡。在打了個不太雅觀的酒嗝後,老學究看向周離,開口道:“這次找你倆來,是想商量商量甕中捉鼈的事情。”
“怎麽,有眉目了?”
作爲計劃的始作俑者,周離對此事十分感興趣。他坐在老學究身邊,開口問道:“僵屍有動靜了?”
“嗯。”
點了點頭,老學究開口道:“我已經催動了那具僵屍一号,并且将其扔在了垃圾堆裏。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桂道子現在應該察覺到了僵屍一号的氣息,并且謀劃潛入北梁,偷走這具僵屍。”
“嗯···”
周離點了點頭,在短暫的思索後,他開口問道:“城中布防如何?”
“按照你說的,一切能藏老鼠的地方都有人看守。”
說到這裏,老學究不免好奇問道:“你就這麽确定這桂道子能上當?萬一他逃離北梁怎麽辦?”
聞言,周離搖了搖頭,果決道:“不,他絕對不會放棄的。”
“爲什麽?”
老學究還是有些不解,“被我一把将頭顱薅下,被千戶活活氣死,被藤蔓刺穿下體又被長棍轟入。連着死了三次,這桂道子怎麽還敢來我們這作亂呢?”
“你不懂。”
周離搖了搖頭,他的視線透過窗外,看向了北梁的荒野,意味深長地說道:“正是因爲他在北梁遭遇了太多的苦難,一旦我露出一個足以讓北梁毀滅的破綻,他是不可能放過的。”
“這就像當年一樣,我在油紙裏包上金汁,扔在隔壁宿舍的房門口,把油紙點燃。你猜猜,他們開門後第一個反應是什麽?”
聽到周離的話語後,一旁的唐莞先是美好的回憶湧入腦海,随後,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她的小腦瓜裏。
“周離,你不會是要···”
驚恐地看向周離,在看到那雙宛如閻王爺開血怒的死亡視線後,唐莞頓時打了個寒顫。
随後,爲即将遭到人生中最悲慘之事的桂道子默默點蠟。
生不如死,莫過于此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