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是每個人一生中最不可或缺的東西。
比如路邊正在工作的挖掘機,弱智吧裏神經病一樣的問題,走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喊着全體目光向我看齊的胖子,還比如···
“你太爺年逾八十嫖娼失蹤?”
熙熙攘攘的北大街上,一家挂着【哪都通】牌匾的木屋大門緊鎖。作爲老闆的周離将門闩放下,轉過身,驚愕地問道:“你莫不是在消遣灑家?”
“不是···唉···”
伴随着充斥着無奈與悲切的歎息聲後,那身着華貴綢緞的男人搖了搖頭,神情低落,萬千言語聚在喉頭,凄聲道:
“周大師,我知道這個消息可能有些不太尋常,但請您一定要相信,在下真的沒有騙您。我太爺今年确實是八十九,隻是他曾有過奇遇,被一仙人撫頂摸須過,因此···”
說到這裏,男人停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羞于言齒的表情,但爲了自己太爺的生命安全着想,他還是咬了咬牙,沉聲道:“我太爺自那以後日夜笙歌,往返于各大煙塵樓閣流連忘返,金槍不倒。”
“我艹。”
聞言,周離遂大驚,“這仙人摸的是上面還是下面啊?”
“這個···”
伴随着一抹羞赧,男人搖了搖頭,連忙說道:“周大師,咱還是說回委托吧。太爺自從上次前往北梁城考察市場已有一個長月未曾給家裏報過信了,甚至連錢都未曾要過,這實在太不尋常。我家中老父擔心他遭遇不測,日夜難寐,昨日甚至隻打了五個時辰的麻将便回家休息。”
說到這裏,男人的語氣有些急切,他看着周離,真情流露道:
“周大師,您也知道,最近嚴打無照青樓,我太爺這種情況官府肯定不受理的。這件事隻能靠您了,其他的捉妖人我實在是信不過。隻要您能将我太爺帶回,或找到他的下落,我解笃必有重謝。”
男人說完這些話後滿臉緊張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作爲北城赫赫有名的富豪,解笃聯系了不少捉妖人,希望他們能接下這個委托,但無一例外的都被拒絕了。
當然,他也理解,畢竟捉妖人不像是純粹的江湖道人,他們是有官府印記的靈炁師,再怎麽說還是要點臉面的。尋找八十九歲跨城嫖仙這種委托,其他捉妖人自然是不屑于此的。
“行了。”
周離突然站起身,走到解笃面前,沉聲道:“你不用說了。”
解笃見狀,臉上頓時浮現出苦澀的笑容,他搖了搖頭,歎息道:
“唉,确實,這種事一向被人不齒,您畢竟也是有名望的捉妖人,要是接了這種委托豈不是自污···”
“我接了。”
沒等解笃說完話,周離用力一點頭,凝重地說道:“伱的委托,我接下了。”
“啊?”
解笃愣住了,他張了張嘴,臉上滿是茫然與不解,隻發出了一個單音節表達自己的疑惑。自己還沒開始道德綁架,也沒有抛出重賞誘惑對方,他無法理解爲什麽周離直接答應了下來。
“不爲别的,我就是想見識一下年逾八十還有如此威能的老丈的風采,你什麽也不用說了,這任務我周離接定了。”
周離義正言辭,語氣那叫一個慈悲爲懷。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能讓周離興奮起來的委托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報酬極高,能給他提供珍稀藥材的任務。另一種,就是能找樂子的任務。
很明顯,解笃的這個任務就是屬于後者。八十多歲還能嫖到失聯,周離覺得要是自己錯過這種樂子,就算是白穿越了。想到這裏,周離直接接下了這個他人避之不及的任務。
“那太謝謝您了!”
解笃反應過來後,驚喜過望,抓住周離的手連連擺動,在留下一百兩定金後離開了那都通。周離看着解笃的背影,手指輕輕劃過腰間佩戴的八卦木牌。
——
【觸發命運線】
【青銅命運線:蛇精!還我爺爺來!】
【北城第一富商解笃有一太爺,名曰解瑟,其年逾八旬,因曾遇仙人賜福,雖鶴發飄飄但卻身強體壯,容顔俊朗,人老活不老,喜歡在北城各大青樓中風流快活,人送外号:老槍神】
【半月前,解瑟應好友相約,前往一百五十裏外的梁城尋歡作樂,自此以後解瑟仿佛人間失蹤一般杳無音信】
【解瑟之孫解笃得知此事後大驚失色,慌張萬分,但由于他實在羞于和官府闡述自己八旬祖父喜歡嫖*一事,無奈之下,解笃隻能以家傳寶物{下品鎮魂丹}與一千兩白銀作爲報酬,網羅民間高手希望能調查出祖父解瑟的下落】
【在重重篩選下,解笃得知你曾經幫官府掃過黃,認爲你富有經驗,因此找到了你,想讓你幫他找出失蹤祖父的下落】
睜開眼,原本镌刻在輪盤上的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間消失,那華貴而神秘的金色輪盤也逐漸崩解。周離揉了揉眉心,身旁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嘈雜的叫賣聲讓他回過神來。他擡起頭,看着面前恢宏的樓宇上懸挂的【宏偉樓】三個大字,長舒一口氣。
總算到了。
距離自己接下【尋找八十歲青樓高手】的任務已經過去了約莫二十天,除去路上花費的兩天,自己這十八天來一直在打聽這位嫖聖的去向。
這并非周離能力不夠或沒有手段,實際上如果換做其他捉妖人經手此事,光是這位嫖聖第一次進城去了什麽地方就得打聽個半把月。
太強了,真的太強了。
直到現在,周離都對這位老嫖聖心懷崇敬之心。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在一天的時間裏把整個北梁城的青樓逛個遍,甚至都有各大青樓的翻台率。而且這位老嫖聖葷素不忌口,高端的煙塵閣樓他去,低端的八大胡同他也不挑,主打的就是一個博愛之心。
但這就給周離帶來了極大的不便,他最多的一次是一天問了十一個人這位嫖聖的蹤迹,随後得到了二十二個不同的青樓。最後周離無奈之下,隻能在調動曾經上學時的關系,找到了北梁城的“夜不收”,這才勉強打聽到這位解老太爺的最後去處。
北梁第二樓——宏偉樓。
在得知宏偉樓是嫖聖的最後一站地後,周離就開始調查這座宏偉樓。
當然,周離秉承着既然已經用了,就往死裏用的原則,從城裏的夜不收那裏買了一大堆宏偉樓的簡訊。在得知這座酒樓背地裏幹着名爲{惡魂玉}的生意後,他便知道,這位嫖聖可能命不久矣了。
所謂惡魂玉,就是惡鬼精怪吞食精血往生的男性,通過體内的器官凝聚出的玉狀寶物。作爲一個曾被仙人摸過不知道哪的須的嫖聖,他體内的精血旺盛程度估計已經溢出來了,作爲一個外地人,他不被這宏偉樓盯上周離是萬般不信的。
站在宏偉樓的大門口,周離便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接觸這宏偉樓的頭牌【春色】。從夜不收那邊得來的情報來看,自己的目标曾經想要和這位春色共度良宵,可是被拒絕了。
但是,在最後的那一天,這位春色卻突然給嫖聖發了邀約,嫖聖也自然欣然前往。因此無論是夜不收還是周離,都一緻認爲這個春色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但問題是,該怎麽接近這位春色。
北梁城第二樓的頭牌,有這種名号的女子絕對不是光砸錢就能爽到的,你得會作詩,會讨人喜歡,長相還不能太抱歉,而且還得富有。
周離符合前三條,他能作詩(文抄公),也會讨人喜歡(服務業的含金量),長相也稱得上是一句俊秀,但他唯一不符合的,就是他不富有。
寄。
但是···
擡起頭,周離面無表情地看向宏偉樓三樓一間窗戶敞開的房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根本難不住他!
在短暫的一刹那,周離右手一抖,一條難以察覺的白色絲線從他手腕處迸發,直接黏在宏偉樓的三樓處。
此時,已經繞到宏偉樓緊挨着巷子的另一側的周離算好了時間和距離,在短暫的停頓後右手用力一拽,整個人頓時化作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了三樓那敞開的窗台上。
完美。
悄無聲息地将白線收回,周離伸出手指,捅破那一層紙窗,然後他臉色一變,大驚失色。
壞了,不對勁!
按照周離搞到的宏偉樓圖示,他所在的這個窗戶後的房間應該是雜役房,他完全可以找一身雜役服混進宏偉樓,伺機待發,找到解老太爺的惡魂玉後悄然離開。
可是當他捅破那層窗紙後,他才發現,捏嗎,宏偉樓動遷了。
這是茅廁!
是的,這是一個茅廁。當然,宏偉樓的茅廁和平民老百姓的肯定不同。無論是檀木做的馬桶,一旁嶄新的“清新符”,還有那賞心悅目的盆栽和壁畫,都爲周離展現出宏偉樓對待痔瘡患者的人文關懷,還有富爺奢侈到骨子裏的生活是多麽可怕。
就在周離皺眉準備離開此地,另找漏洞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他似乎意識到什麽,繼續潛伏在窗台處,側耳聆聽。
“奶奶地,這時候跑肚。”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後,一個身材高大,身着華貴服飾的男人衣冠不整地跑進茅房,脫了褲子後坐在馬桶上,臉色頓時舒爽了起來。他緊握着一卷絲綢,在舒爽之餘,也不忘小聲抱怨。
“還什麽春色,幾個金钗玉镯下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就這種貨色也好意思說是第一美人?一會我見了她面,一定要····嗷~~~~”
周離不是變态,沒有參觀富爺如廁的興趣。他之所以留在這裏,正是因爲這位來的恰到好處的富爺嘴裏嘟囔的話,讓他有了自己的考量。
透過紙上洞,周離大概看清了這位如廁之人的模樣。年齡上來講,周離和他是差不多的,但這位富爺明顯是窯子逛多了,臉色發青嘴唇黑紫,一看就是腎虧到了極緻。在短暫的思索後,周離便有了主意。
輕輕從腰間掏出一塊布匹,周離瞅準時機,一手撕開紙窗,随後腰身發力,整個人宛如炮彈一般直接沖向正在提起褲子,準備離開的富爺。
咚!
伴随着一聲悶響,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滿臉驚恐,目眦欲裂的幸運兒直接被布匹捂住了嘴,在像是腌了一半的鹹魚似的蹦跶了幾下後,這位幸運兒直接兩眼一翻昏睡過去。
“相見即是緣。”
周離見到對方被自己麻藥徹底麻翻後,也不含糊,直接把對方身上的華貴衣裳扒了個一幹二淨,悲天憫人道:“救你一命你且好好記着,廁所異聞錄一事就切莫追究了。”
也不管對方聽不得聽得到,或者說聽到了能不能理解,周離在穿好對方的衣服後拿出一個竹片,在對方的臉上晃了晃,随後又在自己的臉上晃了晃。伴随着靈炁的浮現,周離的臉頓時換做了這位體弱腎虛兄的面容。
完美。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塵土,周離拎起隻剩下一條亵褲的仁兄,雙手一震,用蛛絲以龜甲縛的狀态将這仁兄捆住,随後周離看向窗外,在确認這窗戶對着的巷子裏不會有人經過後,周離便将這位仁兄吊在窗戶外面。
做完這一切後,周離掏出一塊蠟扔在了馬桶裏。随後周離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推開門,一臉正氣地走出了茅房。
“好了,快把春色小姐端上來罷。”
面對等候多時,笑顔如花的老鸨,僞裝成玩胯子弟的周離橫着臉直沖沖地說道:“我已經等不及了。”
“哎呦,公子莫急,春色小姐早就等候多時了。”
媚眼一翻,酥到骨子裏的話信手拈來,那體态豐盈面含桃花的老鸨靠在周離身邊,柔聲道:“六樓春香閣,請吧~~~”
周離也不含糊,直接伸手開始揩油,而那老鸨也樂得見此,畢竟周離屬于是有素養有品位的揩油,指尖裏夾着的可是沉甸甸的銀子。她就在這半推半就之中,帶着周離來到了這在一扇桃色木門前。
感受着懷裏沉甸甸的銀子,老鸨對着周離抛了個媚眼,随後扭胯走入屋中,似乎說了些什麽一樣。片刻後,她走了出來,甜膩地說道:“公子,春色姑娘正在屋中,您請吧。”
“多謝姐姐。”
周離再一次識相地塞進一錠銀子,再次揩了一下油。随後在笑顔如花的老鸨注視下緩緩推開木門,毅然決然地踏入了這間滿是香氣的屋中。
嫖聖在上,你那未了的心願,就由我來完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