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現場的樂迷們有多瘋狂,入戲已深的邊浪就跟個瞎子一樣,似乎是完全沒看見現場這些觀衆一樣,又坐回了地上開始“搗鼓”了起來。
佟祺之前戴上的耳機也再次摘了下來,開始蹲下身搗鼓起了線路。
搖滾樂迷們們什麽時候見過這種情況,他們以前看得最多的,不是音樂節就是live,台上除了躁就是現場的氛圍。
哪會有現在這種沉浸式的感覺!
現在他們隻感覺是自己參與到了刺猬對這首歌的整個創作過程中,仿佛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這首歌的最後成型的效果。
在施特勞斯的主音再次以高失真的音色溢出的時候,邊浪再次起身對着電音喇叭說道:“你們覺得這個歌樂迷們聽到之後會是什麽反應?”
施特勞斯搖頭:“I have no idea!”
佟祺沒有說話,隻擡頭看了邊浪一眼。黃凱就跟不存在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叮叮雖然手中的鼓沒停,但在她擡頭看向台下的是一瞬間,裸眼3D的雪花屏幕上開始出現樂隊幾人們在過去這段時間台前幕後的點點滴滴。
有邊浪在錄音棚裏面時候的畫面,有叮叮背着镲片的畫面,有黃凱一個人練習的畫面,有施特勞斯春節期間出遊的畫面,有佟祺演出時候的畫面……
這些都是平時滾石内部各種“偷拍”小能手紀錄下來的。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了,但在當下這個氛圍中和樂迷們一起觀看,邊浪的心緒波動還是不小的。
但他還要在憋一憋,等到下一個時間節點才能徹底的爆發出來。
實現穿過這半透明的裸眼3D畫面,邊浪看到了那一張張或亢奮、或感動的面龐,他覺得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值了!
專業樂迷這邊的席位上,九成九的人都被這又一波的畫面給整懵了。
他們心裏都是同一個想法:“這邊浪真是太會了,這效果到時候播出來,那絕對是要刷爆社交平台的存在!”
這時候圈裏有位女樂評人問了身邊的虎嫂的一嘴:“杜鵑,這活誰幹的啊?如果不看現場效果,光聽描述的話,這可一點也不搖滾……但現在看了這到效果,我又覺得這是個賊搖滾的事!”
虎嫂也不知道啊,雖然現在滾石這邊的拍攝素材也很多了,她用不着成天到處跑着去拍她以搖滾爲主題的攝影集的素材,但這些事她也是基本不過問的。
正好今天還是坐在戚悅的旁邊,她就把問題給丢了過去:“大悅兒,這活誰設計的,還是DGM那幫人?”
“不是,這是邊浪自己想出來的,團隊就負責細化和實現。說實話,這活的難度比《My Exodus》那個簡單多了,但最後這效果……你們等着看後面吧!”
戚悅這話音剛落,就見舞台上樂手們那些過往的畫面消失不見了,重新變回了雪花的狀态。
先前還有些“呆”的幾人,此刻也都進入了狀态。
貝斯和鼓的節奏在“背景”中遊走,鍵盤和兩把吉他的旋律飄在近前,配合着旁若無人的邊浪繼續唱道:“何以而堅,非偏詞巧言,摯語惠心田,勤守信默念……望星辰日月,此生亦可戀,愛鮮紅如血,情熾烈如焰……”
從“此生無可戀”到“此生亦可戀”,觀衆們看到的是幾人的眼神愈發堅定,雖然從聽感上樂器的演奏依舊穩穩的沒什麽變化。
但從幾人的亢奮程度來看,現在已經不是在“排練室”的那種狀态了,開始朝着準備上台的那個興奮勁上開始去了。
随着叮叮一個加速的小過門,如石破天驚一般被敲響,一直“蒙”在幾人前面的“雪花”開始龜裂,然後破碎消失。
這一瞬間,幾人就如開場幕布拉開剛看到觀衆那般興奮,更誇張一點那就是久旱逢甘露的那種渴求。
這突然變“清晰”和變“現實”的畫面,讓樂迷們齊齊發出一陣尖叫!
“我去!這太尼瑪酷了!這成語要用什麽形容來着?破釜沉舟?”
“脫繭成蝶吧?”
“不破不立?”
“管他用什麽成語呢,就看過這舞台的現場,老子可以吹一輩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邊浪等的那個宣洩情緒的時間點終于到了!
他伸手一指台下的觀衆,刺猬樂隊所有成員齊聲開口唱道:“關于明天,願你堅持不懈,即便前路,是無盡的黑夜……”
這句氣場全開的演唱,給人感覺就是刺猬破開了迷惘之後的最強音,不僅代表他們自己,也代表着在場所有不遠放棄的執着的人們。
備戰間這邊就不用說了,這句歌詞基本就可以說是寫給所有搖滾人的也不爲過!
雖然這種調調的歌邊浪不是第一次唱了,但經過前面那一系列的視覺渲染的情緒,在這一刻把備戰間裏面這些個大老爺們和女戰士們,都給全部打了個稀裏嘩啦。
綠藻趕緊仰頭看着天花闆,轉身的同時嘴裏快速的說道:“不行,不行,我不能看這東西,我今天這妝畫了兩個多小時呢,這會還不能花啊……”
李浩昨天在舞台上演出的時候,一個激動就掉了基地眼淚,但是和現在比起來,簡直就是瀑布和水龍頭沒擰緊的那種差别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操枞杆和這首歌裏刺猬演繹出來的事情是有共性的。
操枞杆也是從地下玩出來的,還沒商業之前他們不管是音樂還是爲人都相當的自我。壓根就不在乎别人對他們的看法,不管是樂迷還是其他人,他們都從來不在乎,就隻管自己爽,怎麽爽怎麽來。
那時候的演出他們有些時候真的是随意的可以,就算是喝花了也照樣上台,有次田遠在台上唱完一首歌之後,居然沖李浩吼:“怎麽回事呢?你是彈空氣麽,我怎麽聽不見一點貝斯聲?”
後來簽了公司準備商業前的那一段時間,幾人的狀态就和剛才和台上刺猬幾人一般,焦慮、迷茫、彷徨……
不知道自己的音樂會不會被市場和樂迷們認可,也不知道到底應該以什麽樣的狀态去面對正兒八經的商業演出。
好在雖然過程是跌跌撞撞的,但最終還是扛到了現在。
所以看到這一段,李浩感覺這TM就是在給他們樂隊拍回憶錄。
至于這種歌,他是寫不出來的,但并不妨礙他聽到的時候哭得稀裏嘩啦。
再看老趙他們這一夥,幾人加起來都是200多歲了,應該算是看得比較淡的那一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