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菲莫斯,他在震驚之餘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創作爲什麽不被認可,而邊浪這副歌一起就能讓北倫敦人有開口跟唱的沖動。
因爲他在創作的時候參考了邊浪的《相信自己》,歌詞全是些形而上的激奮,但是有個緻命的缺陷就是,這歌也就和《相信自己》一樣,放哪支球隊身上都是那麽一回事,沒有獨屬于槍手的記憶。
而邊浪這詞就不同了,他和艾芙琳的感覺是一樣的,隻要有副歌,主歌寫什麽或許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至于Bob則是在想,這首歌目前展現出來的部分,大概是不需要太多的其它樂器的陪襯了吧……
“Wave,完成這首歌你需要什麽幫助?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後天的巡演上讓大家聽到這首歌。”
面對菲莫斯的詢問,邊浪稍稍想了想之後認真的說道:“就讓亨利陪我去北倫敦的走走吧,讓我熟悉一下這個城市,或許靈感就有了呢。”之所以隻要亨利陪着,邊浪是看出來這位槍迷的血統,應該遠比其他幾人的要純正很多。
聽到這話,亨利看向了還在想事情的艾芙琳,在得到了對方的點頭認可之後,兩人就相約離開了DGM大的英倫總部。
站在塊狀黃崗岩鋪就的街道上,一身黃色派克大衣,頭戴平頂帽的亨利從衣兜裏掏出一副手套遞給邊浪道:“Wave,這個給你,要是把你的手給凍僵了,那整個北倫敦的損失可就太大了。接下來伱想讓我帶你去哪裏轉轉?”
邊浪也沒糾結,接過來戴上之後就說道:“就去看看你們平常北倫敦球迷的生活吧,越平常的越好……”
“是麽?那我們就先去菠菜公司吧。”
聽到菠菜公司這個名字,邊浪點了點頭,然後掏出已經準備好的筆記本和鋼筆,在上面把相關的那一句歌詞給默寫了出來:“
Watch the bedlam in the bookies
觀察菠菜公司裏的混亂局面
See the winners and the losers
看到赢家和輸家
Seeking solace from their sorrows
從他們的悲傷中尋求慰藉……”
亨利就搓着手看着邊浪寫,忍着心中那想要偷窺一眼的沖動,開始憧憬起了這首歌最後完成時的模樣。
一路走,亨利就滔滔不絕的給邊浪講起了阿森納的曆史,邊浪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得也會打斷他一下,然後在筆記本寫一寫。看着邊浪那用嘴叼着一隻手套的樣子,亨利決定将他記錄下來。
掏出手機的一瞬,他的看見街對面有個身上背着三台相機的華夏女生正對着他們這邊按下相機的快門,瞬間眉頭就微微擰了起來。
如果這是普通遊客的街拍,誰也不會反感,但是看着女生的樣子明顯有備而來,作爲DGM的一名藝人助理,有些事情他是知道應該妥善處理的。
見邊浪還在寫着,他就快步跑過街道,然後對正準備換設備的果梨禮貌的說道:“這位女士,我想你的行爲侵犯到Wave的隐私了,我希望你能夠停止你的行爲。”
果梨是被陳淑婷叫過來的,按照她和陳淑婷商量的意思,她就一直跟着抓拍就好,不要什麽精緻的街邊擺拍,隻要真實記錄下邊浪在英倫的整個行程就好,所以她從兩人出門之後就在不遠處跟着,也沒上來和邊浪打招呼。
面對沒搞清楚狀況的亨利,果梨笑着把相機切換到看圖模式,然後找到了出發前幾人在魔都機場的合照遞過去給亨利道:“這位先生,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我是滾石的攝影師,這次跟來就是要記錄邊浪這次歐洲行程的點點滴滴……我相信你應該不會介意和邊浪同時出現在一張照片裏吧?”
亨利也沒有聽果梨的一面之詞,翻着看了一下前後的照片,發現照片記錄場景和滾石這次的行程完全重合之後,才面帶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女士,是我誤會了。我當然不介意出現在滾石的照片中,希望你将這些照片發布出去的時候,能通知我一聲……”
這時候,邊浪已經把關于海布裏球場的那一句寫完,擡頭看見亨利正在和果梨交談,就就揮手打招呼道:“果粉頭,辛苦了!幫我留一些視頻資料……”
果梨舉了舉相機沖邊浪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咔嚓又來了一下……
後面的時間亨利就帶着邊浪從卡利街走到了十字街,經過教堂、清真寺、KKY窩點,還有僞裝成發廊的窯子……
午飯的時候,按照邊浪的要求,亨利帶着邊浪到了Hornhill餐廳,點了一份雙份餡餅、土豆泥和白酒,還有一杯Rosie Lee茶。
在亨利看來,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每天都會重複的在他的生活中上演,他甚至覺得中午這一頓沒超過7磅的午餐,對于邊浪這個華夏的搖滾音樂人來說有點太過簡陋。
但看着邊浪從口袋中掏出那他從沒見過的華夏醬料,混在土豆泥裏并和他一起分享時,他覺得這大概就是一流的音樂人和他們這些普通人的差别吧……
就此時的邊浪一樣,總是能在一些被常人所忽視的生活細節中,找尋到他們所需要的創作靈感,最終又能用他們寫不出的有句子和旋律,譜寫出一首首讓他們聽了都要狠狠跟着淚目的歌曲。
其他人也沒打擾邊浪的行程,一直等到亨利和邊浪從Hemmy餐廳吃完晚飯出來,邊浪就把《The Angel》的歌詞給還原了個七七八八。
回到DGM的總部以後,滾石的全員和Hatter的全員都在,他們正喝着啤酒吃着洋快餐等着邊浪回來。
已經知道事情始末的大勇第一個開口問道:“可以啊浪,你這是一個滇省旅遊大使的名頭還不夠,現在要再摘一個阿仙奴推廣大使的名頭?”
對于這充斥着古早味粵音的翻譯,邊浪的記憶一下子就回到了原地球九幾年那會,那時候的足球海報基本都是大全區那邊傳過來的,那時候的肥羅用粵語的音譯是叫朗拿度,而阿森納則是被譯作阿仙奴……
那時候大概也是Beyond樂隊在大陸初活的那個時候,同齡人裏面随便拽出來一個,大概能直接清唱上一句:“原諒我這一生不羁放蕩愛自由,那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那會怕有一天隻你共我……”
想到這,邊浪覺得回去之後大灣區的巡演應該要提上日程了。
還不等邊浪回答,砥砺就開口道:“那也不錯啊,難說以後滾石樂隊看阿森納的比賽都不需要出門票了。”
“要是讓邊浪在歐洲多住一段時間,或許我們能白嫖很多球隊的現場也說不定……”
聽到這,邊浪化身成謎語人道:“真不好說,要是比利亞雷亞爾能和熱刺對上,我一定送他們一首《Yellow Submarine》!”
完全不知道這梗的幾人就當邊浪是在開玩笑。
但是邊浪卻知道,原華夏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球迷,特别希望外号是黃色潛水艇的比利亞雷亞爾能在歐冠和熱刺碰上,然後在熱刺倫敦主場,唱起這首由英倫最大牌的搖滾樂隊披頭士創作的《Yellow Submarine》!
抛開這些有的沒的,邊浪招呼幾人道:“去排練室,我們弄一下這首新歌。”
一聽到要排練新歌,滾石幾個人立馬就收起了玩鬧的心思,跟着邊浪就去了DGM這邊一直準備着的排練室。
然而到那之後就不僅僅是滾石這幾個人了,不但Hatter全員都跟來了,DGM這邊也有不少聞訊趕來的人,其中就有DGM的幕後掌門人,同時也是資深大槍迷的亞當斯。
這歌的和弦簡單的很,邊浪都懶得寫譜子了,而且按照原版來的話,除了華顔之外,其他幾人就是副歌部分稍微輸出一下,其他時候就是基本打醬油了。
“華顔,你聽我先彈一遍,和弦很簡單,就不給譜子了。勇哥,副歌進镲;凱子哥,副歌跟着勇哥自由發揮一下,把低音兜住就行。”
聽邊浪安排完所有之後居然沒有提到自己,砥砺就有些奇怪的問道:“意思solo你還要單獨給我說一下?”
“砥砺哥,你先聽完一遍,自己感覺吧。”
一聽是能自由發揮的意思砥砺就感覺又找回了之前樂隊一起寫歌作編曲的感覺,瞬間就感覺手速回到了單身時的巅峰期。
但是等邊浪把全曲彈完,砥砺覺得剛剛還不如不問呢!
就這鍵盤彈出的和弦,他覺得也就副歌能扒拉兩下電吉他,其他部分加什麽都是多餘的。
然後等邊浪正兒八經的從主歌開始娓娓唱來,在場的這些北倫敦人,心裏就開始如放起了幻燈片電影一般。
無論是誰普通的職員,還是如Hatter這樣的藝人,亦或是亞當斯這樣的幕後大佬,都能從歌詞中找到自己存在的影子。
或許是現在,或許是過去的某個時間點……
當邊浪唱起第二遍副歌的時候,亨利已經一邊流淚,一邊跟着小聲的哼唱起來。
亞當斯低着頭,掏出手絹在鼻翼上下不住擦拭,仿佛是在掩蓋自己已經淚目的這個事實。
雖然他已經很多年都不曾吃過雙份的土豆泥和餡餅了,但這都是他年輕時候的日常啊。
那時候的他也會在拿到周薪之後,把其中一部分送給菠菜公司,無腦的買下阿森納赢……
這些日常細節不斷的累加情緒,最後被一句:“永遠的北倫敦……”給徹底擊垮。
他現在隻覺得邊浪這個華夏人真太犯規了,整首歌一句沒提足球賽場上的事情,但卻和阿森納的血與肉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就如歌詞最後那句唱的一般:“我的血液将永遠流淌在北倫敦的石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