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紀人也沒簽公司的邊浪,自然是沒有受到什麽打擾,他正帶着隊員在排練室聽夏宇曦的歌《雨和你》。
“邊哥,我這都快聽吐了,1645的和弦倒是好進行延展,但是這歌詞……”
“不是我不愛,是這世界太荒誕,這都寫的是些什麽啊?”
“還有這句,你們在燈火下溫存,我在雨夜的窗外凝視,這三觀我覺得……”
邊浪也頭疼,這矯情切直白的苦情歌要改搖滾,怎麽唱怎麽難受,怎麽改怎麽别扭!他雖然覺得音樂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但是做音樂的人還是有三六九等的差别。
有些音樂火不火是一回事,好不好又是另外一回事,而聽得明白聽不明白就要看個人的喜好了。尤其是改編這種事情更沒譜,除非學學原地球的猿樹熊老師,把抄襲跟縫合蹭流量玩得明明白白,居然還上了春晚。
“邊浪,昨晚你寫那歌絕啊,我們幹脆唱那個好了。”木棉剛說完,小彪便開口反對:“不行啊,那歌唱現場絕對牛,但主題不是講愛情啊。”
“什麽?不是講愛情的?那伱告訴我是講什麽的?”
“當然是老毛子愛國啊!”
“什麽?”
兩人雞同鴨講的掰扯了起來,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邊浪倒是反應過來了,但是覺得這誤會還真有趣,就也沒開口打斷。
然後小彪在網上找了一下視頻,就沒人關心選歌的事了,都在刷手機看評論。
小彪:“嚯!你看小紅薯上,我感覺半個華夏的毛子網友都在了!”
木棉:“邊浪,你這真不厚道啊,不上傳音源就算了,還一直寫歌也不讓人知道!”
歐陽忠:“木棉你說的不是這首?”
木棉想到昨晚邊浪唱歌時那場景:“額……這個……”
好在邊浪開口解釋道:“昨晚我不先回來了麽,就下雨那會,遇見木棉和輪子了,就想起了一首歌。”
說着他走到蘇阚的鍵盤前彈了起來:“mi、re、mi、si、mi、re……”
有了伴奏,昨晚清唱時候沒能表現出來的細節現在都有!
雖然已不是初聽,但木棉的仍舊一下子就被拉入到了那個情境當中。
其他幾人更是聽得如癡如醉,尤其是歐陽忠,他老家也是大灣區,這一聽整個人就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而蘇阚在聽的同時已經在心裏開始記譜了。
小彪:“有邊浪的新歌在,我們改編這破歌幹嘛,邊哥把譜子拿出來,我們就排這個了。”
歐陽忠:“邊浪,詞你寫出來我幫你看看,我感覺你的發音還是有點問題。”
邊浪想了想心裏一下子就通透了,既然有那麽多金曲在手,何必還要逼自己那麽難受的去改編不喜歡的作品。
想到這他快速把譜子寫下來交給小彪:“編曲我已經想好了,你先按這個和蘇阚熟悉下旋律和節奏。木棉你去找把五弦貝斯,回來我給你說貝斯部分,這歌有一段一分多鍾的貝斯solo,你先有個心理準備。歐陽,我們來校歌詞……”
安排完之後,幾個人就快速進入了工作狀态。
在歐陽忠的幫助下,邊浪左右斟酌,最終确定了歌詞,然後用手機登錄版權網,把昨晚沒弄明白的歌詞給補上,然後拿着手寫的詞曲就找秦戈商量去了。
歐陽忠看着手機上翻拍下來的詞曲照片,一字一句的咂摸起來:“啧啧,有些人寫歌連普通話都還沒整明白呢,邊浪這個滇省人怎麽就把九聲六調給玩得那麽有味道了!”
秦戈聽了邊浪的訴求之後,想了一會面露難色的說道:“邊老師,這是節目定下的規則,不可能就這樣随意修改規則,《雨和你》我知道确實有點那什麽,但要是改編好了,到時候你們的人氣肯定……”
他說這些邊浪是理解的,一旦開了這個頭,後面的節目根本就沒法繼續往下錄。
但是理解歸理解,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秦導,那我換個問法,要是我們非要演這一首的話,節目組會怎麽應對?”
秦戈愣了幾秒,然後有些不确定的說道:“那麽隻能是取消你們後面的參賽資格了。”
“行,我了解了,我和隊員們溝通一下,最後給您答複。”昨天和大家交換了聯系方式,又和潘建虎聊過之後,邊浪來這的原本目的已經達到,後面的不參加他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但是其他人會怎麽想,他就不知道了。
回到排練室,去找五弦貝斯的木棉已經回來了,不過還多了一個黃凱,看他那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邊浪知道肯定沒好事。
“鬥琴?”
“嗯,赢了,這把五弦就借你們用!”
“好!木棉你看好了啊,我就彈那段solo。”這種光明正大的競争,邊浪沒理由拒絕。
隻見邊浪跨起五弦貝斯,插上音響線稍微調了一下,然後沖小彪點了下頭:“4/4拍,穩住啊。”
這一下可把兩個跟拍VJ的興趣給撩起來了,找好了合适的機位,就進入了最佳工作狀态。
本來黃凱以爲邊浪所說的solo就是幾個小結,但邊浪起手就是一個揉弦的泛音,讓他一下子就興奮了:“标準的主音吉他手來玩貝斯,這揉弦還真沒得挑。”
接下來的1分35秒時間裏,邊浪這什麽泛音點弦,又是擊勾、空弦音、32分音輪指、16擊弦再回21弦,讓黃凱看得在心裏罵人:“你管這叫鬥琴?要不是我在這,其他那些貝斯手過來怕是要崩潰。”
而木棉此刻的内心已經崩潰了,她開始有點後悔撺掇邊浪要玩《冷雨夜》了。這一段給她足夠的時間是能啃下來的,但要是在三天内練到能上台演出的水平,她心裏是真沒底。
關鍵到時候台下那麽多都是懂行的,她根本不可能糊弄過去,要是糊弄那就是毀經典。
歐陽忠看着譜子,剛才還在納悶這一段的節奏吉他怎麽弄呢,現在算是明白了,邊浪這一段壓根就沒考慮節奏吉他的事情。不過聽完之後他心中隻有一個字:“絕!”
小彪現在打鼓的手都還有點哆嗦,剛才生怕自己不夠穩,影響了邊浪那牛X的發揮。
蘇阚則是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簡直就是超值,沒有一輪遊不說,還被邊浪這種大神給選中,要一起合作那麽好的一首歌,回去就算被她那嚴苛的老媽訓一個月她覺得都值得。
她一個月前剛剛從魔都交響樂團離職,現在就是在一個私人音樂輔導機構兼職鋼琴老師,剩下的時間就和一支爵士樂隊在魔都大小酒吧跑演出。節目組本來是打算邀請樂隊的薩克斯手過來的,但人家老外不想來,就推薦了蘇阚過來。
當然她做的這些都是瞞着家裏父母的,她在樂團待不下去,不是因爲什麽待遇問題,完全就是受不了團内那論資排輩的氛圍,她覺得音樂應該是自由的。這種感覺她之前在爵士樂隊感受到了,現在參加了這個節目,邊浪給他的這一印象就更加深刻了。
不盲從于圈子,遇到讓自己難受的賽制不願意妥協。而且,邊浪今天拿出的這首《冷雨夜》就連她這個一直浸淫在古典音樂海洋裏的人都覺得很OK!
等邊浪把貝斯遞還回去的時候,黃凱卻擺擺手道:“琴借你們用了,這一把我認輸!”
黃凱他是有自己驕傲的,技術上他有絕對的信心能赢邊浪,要是玩即興,他能自信能把邊浪玩到懷疑人生。但剛剛這一段solo他是沒本事編出來的,這就是純樂手和音樂人之間的差異,所以他大大方方的認輸并不丢人。
邊浪點點頭道:“我沒赢,你也沒輸!”
黃凱聽了,笑着給了邊浪一拳:“矯情!說個題外話,那姓李的小子就是自己作的,身邊有你那麽一個狠人在,他還想着單飛,簡直就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不聊他,沒意思。”回了黃凱的話,邊浪對其它幾人說道:“對了,和你們商量個事,我和導演組那邊溝通過了,要是我們堅持演《冷雨夜》的話就得被淘汰。”
這話一出,剛才還熱烈的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
片刻後,居然是社恐的蘇阚最先開口了:“邊隊長,我聽你的,本來我想着來這就是一輪遊,現在還能和你們大家一起完成那麽好的歌曲演出,這一趟來得已經不虧了。”
看出了她的果決,木棉也開口了:“邊浪,以後能不能帶我一起玩?”
“能去滇省麽?”邊浪沒多考慮,黃凱這種級别的都是有固定樂隊的,他現在很難撬得動,就算撬得動也不一定就是一條心。木棉不差,而且女樂手的忠誠度普遍高于男的。
“隻要能接着玩,哪裏都是我的家。”
“那沒問題!”
見兩個姑娘都開口了,小彪也不落于人後:“能在電視上演這首,我也算來值了,回去能和樂隊的哥們吹好久了,算我一個。”
歐陽忠沒有固定樂隊,就是個圈裏四處接活的老油條,被幾個人那麽一弄也熱血上頭道:“行,不過這歌以後我要演的話,你開價可得悠着點。”
“沒毛病!”邊浪答應得也爽快。
眼前這一幕,給黃凱的觸動無疑是巨大的,他既想不通,但又很能感同身受!
他之前雖然有點還不願意來,但是當真正開錄以後,他也不想就那麽草草收場。他也不喜歡自己選那歌,但是讓他改自己喜歡的,用退賽來做代價,他自問還是做不到。
關鍵人家這是現寫了一首,這就太特麽的搖滾了!
“邊浪,你剛才那solo不是很穩,譜子給我一份,木棉我幫你調教。”
邊浪也知道自己彈得不穩,在這個事情上他沒有和黃凱争辯:“你好歹也是隊長,我們現在是競争關系,你這算不算資敵?”
“想什麽呢你,我是覺得不能可惜了這歌,剛剛我看了譜,這段要是拉跨了,白瞎了你們這最後一次機會。”黃凱自己雖然沒退賽的勇氣,但他想爲這首歌和邊浪他們盡一點力,以示尊重。
“行,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不過退賽這事别和其他人說。”
黃凱點頭答應,這事要是傳開了,隊伍就不好帶了,難說節目都要黃:“對了,你們這臨時的樂隊叫啥名?”
之前幾人都還沒來得及想,現在被那麽一問全部人都齊齊朝邊浪看了過來。
邊浪想都不想,直接本能的脫口而出:“Bey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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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