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領洗衣粉被要求拿着身份證拍照，轉手就被人家用身份信息借網貸，到超市抽獎中了一等獎，加八百塊可以買一塊價值九千塊的金鑲玉，實際上那個金鑲玉零賣成本也就幾十塊或者一兩百。
當然，被坑過最大的一次還是注冊了個叫什麽支付寶的東西，看見裏面有一個理财産品，去年漲了六十個點，果斷買了八萬塊錢的。
結果剛買就開始虧，然後想要贖回，還贖回不了。
幾天後，那個手機卡丢了，從此就當八萬塊打了水漂。
時間一晃，都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不過當他看見發來的信息号碼是95599的時候，馬上不淡定了。
拿起短信，反複觀看，發現竟然是真的。
開頭是擎天資本，最後顯示了賬戶餘額，最後收尾标注了這條短信是農業銀行發來的。
“你那張農行卡裏還有多少錢來着？”
“沒錢了啊，不是全部取了？就剩幾分錢。”
“把卡帶上，咱們去取款機那邊看看。”
“帶卡幹啥，不答理不就完了。”
“信息是銀行發來的，你擔心個啥，有我在還能出事？”
卞茂富自己倒不是多麽聰明，實在是這些年自家老婆踩的坑有點多。
所謂久病成良醫，他一個陪練的已經把老伴給練下去了。
自家老婆現在偶爾還會占便宜吃虧，他是真沒上過一次當。
缺點就是這玩意不能去競争奧運火炬手。
十幾分鍾後，兩人擠在ATM機裏面，顯得有些逼仄，畢竟這裏設定是給一個人待的。
但是看見屏幕上面顯示的二十二萬零幾塊的餘額，兩人完全不在意這些。
不過卞茂富的謹慎性格還是沒有過于高興，說道：“可能是别人打錯了，去銀行櫃台問一下。”
說完，兩人走了出來，朝着銀行大廳走去。
這個時候才下午五點。
銀行的等待區域，還有不少人在那邊排隊，七八個窗口，隻有一個窗口有人。
他們也想去拿一個号，結果大廳經理就說道：“不好意思啊，今天沒有号了，麻煩兩位明天再過來吧。”
卞茂富問道：“不是才五點嗎？”
“是，前面還有四個号。”
“那你們多開一個窗口不行？”
“我會跟領導反饋的。【微笑】”
卞茂富氣憤的從銀行大廳走了出來，索性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讓兒子看看是什麽情況。
他始終覺得這筆錢可能是打錯了。
平日新聞，他沒少看，打錯了錢得還回去，一不小心花了，指不定什麽罪名呢。
本來花了認賠是一個挺正常的事情，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媒體的宣傳下，變成了罪名。
明明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逐漸讓人變得心驚膽戰。
等他大兒子回來之後，看見了短信，一副震驚的神色。
“爸，咱家啥時候買擎天資本的基金了？”
卞茂富愣了，“啥基金？”
“就是一種理财。”
卞茂富似乎一下子就懂了。
确實買過理财，八萬塊錢。
他媳婦也回過神來，“是不是我六年前買的那個？當初不是取不出來嗎？賠的要死……”
他兒子反反複複看了半天，最終歎了一口氣，說道：“爸媽，你們買了擎天資本，早點跟我說啊，要是提前贖回，可就不止22萬了，可能三十萬都不止。”
卞茂富倒是沒那麽貪心，22萬還嫌少？
不過他還是問道：“那個擎天資本是啥？”
“就是首富李遠的公司啊，他這幾年幫一千萬人都賺了錢，隻要買了他的基金，目前爲止還沒有賠的。”
卞茂富倒吸一口涼氣，給一千萬人賺錢花？這得是什麽樣的能人？
于是就對着兒子問道：“那你咋沒買？”
他兒子苦着臉說道：“我也得有錢啊，之前找你們拿錢，你們一個勁的說我遇到騙子了。”
“那就算了，不該我們家賺這個錢。這22萬，先拿十萬出來，給你娶媳婦。别人家的姑娘好說話，咱家也不能這點面子都不給。”
錯過機會，他并沒有太過于懊惱，他這輩子錯過的機會多着呢。
當年就有人讓他去工地當領班，當包工頭。
他沒去，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個材料。
有人确實成了大老闆，但更多的是賠光家底，甚至不少都搭上了性命。
他就信奉踏實幹活掙錢。
不過從這件事開始之後，他開始關注一個叫做李遠的人了。
甚至主動去搜索一些信息。
他确實不懂，但是有人懂啊。
有人會恰這個流量，把李遠的事情，明明白白列出來。
他能看懂字就行。
他不信兒子說的那些話，真有人能帶一千萬人掙錢。
隻是看了之後才發現，所謂的一千萬，僅僅是一個保守數字，這個數字可能會達到一千五百萬，兩千萬。
對于卞茂富來說，這22萬不僅僅是救了他家的急，更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這段時間，沒少懷疑這個世界。
他掙的錢不少了，二十多年下來，兩百多萬肯定有的。
農民工又不用繳稅的，那些錢基本都拿了回來。
家裏每年開支三萬塊，包括人情份子。
兩個孩子每年學費，生活費加起來三萬塊。
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他家沒有特别大的消費，除了一輛車子，一套房子。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總結，錢到底花哪兒去了？
他總結出來了，那些錢……都被騙走了！
看個電視廣告被騙，去超市買個東西被騙，去吃個飯也被騙。
鄉裏鄉親的被騙，朋友，戰友來騙……
甚至買個房，都在騙。
别人家的利息都降低了，他家買房的利息，還沒降過。
因爲他們不知道消息，因爲他們不知道怎麽去操作。
他都不知道爲什麽這個世界那麽多騙子，爲什麽讓老老實實想生活的人，不敢出門買東西了。
要不是家裏被騙的太多，他也不可能現在才知道李遠這個名字，哪怕之前有人跟他提過，他也懶得記憶。
騙子，統統都是騙子！
他知道這個世界不可能杜絕騙子的存在，但怎麽樣也不應該有這麽多啊。
他有比心賬号，當初領物資的。
因爲要實名認證的緣故，他覺得對方肯定又拿他的信息去貸款了……
不然他每天收到那麽多的騷擾電話從哪來的？
所以他從來沒登陸過那個比心。
再一次登陸，陡然發現這個軟件很不一樣。
沒有刷幾個視頻就告訴你，你生病了，你該去買什麽藥了。
也沒有刷一個視頻，裏面就夾帶一個廣告。
更沒有各種套路文案，扯什麽什麽效果好……
這裏面的新聞也很多，沒有那種找個雞毛蒜皮就配音，更沒有未經證實就帶節奏。
評論區也比較和諧，那種極端粉絲，一概沒有。
即便是官方賬号下面，也沒有清一色一堆唱好的。
而那些新聞視頻的評論區，同樣也沒有那些陰陽怪氣的。
别的平台他都看膩了，要麽是跟任務一樣，一堆雞皮疙瘩起一地的話。
要麽就像是收錢了一樣，評論區各種陰陽怪氣。
“那些資本家心都黑了……有些官方心也是黑的……”
他不懂那麽多，他就隻知道黑跟白。
他吃過外賣，很難想象一份炒蔬菜跟一小碗米飯就要整整二十五塊錢。
要麽是開餐館的黑了心，要麽就是外賣平台黑了心。
總不能是他想吃個正常價格的飯菜是黑心吧？
幾天之後，他感覺神清氣爽。
“原來沒有騙子的世界，這麽舒服。”
他下單買了一些東西，覺得每一件都很有性價比，他覺得那些錢花的值。
……
比心的用戶，在穩定增長着。
去年過年那段時間，注冊用戶很多，最終留下來的日活，從巅峰的四千多萬降低到了一千八百萬。
但最近半個月，基本每天穩定回升五六十萬，再也沒有降下去過。
對李遠來說，既是好消息，又是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比心未來可期。
壞消息就是，大家手裏的錢不多了。
但凡還能忍受互聯網上到處存在的騙局，也不會那麽快就改變自己的娛樂習慣。
而他也剛剛好，開始砸盤了。
整整三周，十五個交易日已經過去了。
擎天資本三萬億的市值，依舊太高。
他要砸到一點機會也沒有。
反正他兩年内不會再正大光明進入金融市場，擎天資本這個外殼，即便不要，對他也沒什麽損失。
減持的第一天，集合競價就被砸了個跌停，僅僅成交區區兩千萬，後面整個盤面一潭死水。
籌碼太集中了。
那些大資本爲了不讓自己的資金打水漂，隻能硬撐着。
散戶無所謂，即便五萬億市值買進去，現在也不過虧了40%，随時都能出來。
而他們那些大資金，想出來都沒戲。
等到擎天資本徹底退市，擎天資本就是他們的了。
至于擎天資本掙的錢？不是早就分出去了嗎？得到的就是一個空殼。
當然，可能還會剩下一些，幾十億或者幾百億……
李遠在這方面，肯定不會故意把錢弄沒。
該留給他們的，李遠一分錢都不會多花。
相比較他們投入的幾萬億，這點錢頂多相當于一個安慰獎。
4月26日，李遠收到了孟建國遞過來的辭職文件，他同意了。
并且讓郭蒙當上了擎天資本的總經理。
4月27日，李遠收到了郭蒙的電話。
接通電話之後，李遠問道：“郭總，你該不會也是要來辭職的吧？”
郭蒙趕忙說道：“怎麽會呢，我這種廢材，能在擎天資本多混一年工資，肯定會賴着不走啊。”
“哈哈哈，其實郭總能力很強了，隻是你還沒發現而已。正好，來錢資本的老闆，是我的老情人，要不要我把你介紹過去？一個基金經理肯定跑不了的。”
郭蒙：“孟總就是您介紹過去的？”
“是啊，他油箱裏面也沒多少油了，我也不能讓他白白浪費在擎天資本上。”
郭蒙笑着說道：“算了，我可不想去，就在擎天資本待着吧，要麽擎天資本倒閉我再走，要麽就混着……估計會有一大堆人羨慕我的工作呢，不用幹活，還有那麽高的工資拿。”
“真不走了？今年可沒分紅了。”
“不走了。”
“那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彙報工作不用找我，集團業務找于總就行，我現在不管事了。”
郭蒙猶豫了一會說道：“那個……我能請您吃個飯嗎？在我自己家，還有……我男朋友……”
“這是準備結婚了？”
“大概……年底吧。想感謝一下您，也知道您出來比較麻煩，所以結婚就不給您發請柬啦。”
李遠考慮了一會，說道：“行，就這周日吧，我跟于總一塊過去。”
“好。”
挂斷電話之後，李遠就聯系了于越。
距離周日還有三天，他準備調查清楚郭蒙那個男朋友再說。
對于郭蒙，沒什麽不放心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她那個男朋友。
按照慣例，本該拒絕的，但是他真的挺欣賞郭蒙的。
反正調查清楚，再去吃飯就是了。
聯系于越之後，就知道了郭蒙男朋友的身份。
柳慕白，不是江州的柳，而是京城的柳。
一個很優秀的二代。
先給自己的保镖發消息，找他們調查了一下，随後又找侯文斌他們那些人，詢問了一下關于柳慕白的事情。
第二天，兩邊的信息就彙總到了一塊。
柳慕白妥妥的二代模版，長相帥氣，自身接管了家族的一個十幾億的小公司。年紀也不大，三十二歲，比郭蒙大了兩歲。
可能之前想要接觸擎天資本，跟郭蒙聊上了。
但現在擎天資本都要垮了，依舊準備跟郭蒙結婚，大概率就是純粹看上了郭蒙這個人。
郭蒙也确實有這個資本，目前身價已經超過了七千萬，身材長相沒得挑，自身能力這幾年提升也特别快，本身條件就已經拉滿。
那個柳慕白，能力都沒郭蒙強。
至少郭蒙掌管過超過兩萬億資金，不管她做的怎麽樣，背後有沒有人指點，都不影響她到過那個層次。
到過，就會留下痕迹。
不然現在也不會專門出現一種膜修複手術，不就是費盡心思想要掩蓋被人到過的痕迹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