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晨光并不是非李遠不可。
但李遠實在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李遠操盤實力極強,給他五億美元的額度,他指不定能輸送十億美元出去。
别的基金經理,哪有這個本事?
他們也不可能天天去弄額度,QDII基金審核一直非常嚴格,弄那麽一兩次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每一個合夥人,都無比重要。
他們不能幹成一次性買賣。
去年合作的那個就是,五億美元,才輸送出去了三億美元,就把整個基金給賠光了。
到了國外市場,國内那些基金經理就跟韭菜沒啥區别。
隻有李遠能夠幫他們的忙,因爲李遠大概率能從美股賺到錢。
那麽給他五億美元的額度,他能輸出十億美元甚至二十億美元。
他拿捏住了于越的七寸,沒有哪個家長不願意讓孩子擁有更好的起點,更光明的未來。
不過于越不傻啊。
自己孩子就算去了211院校又能怎麽樣?
能有自己拿着工資踏實?
将來孩子能不能找到工作還兩說呢,指望孩子掙錢養家?
還不如指望自己多活幾年,能多領幾年退休金呢。
“晨光啊,你的好意,叔心領了。不過我家那孩子,确實不成器,去再好的學校也是白搭,将來都得靠我的工資才能活下去。”
他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到目前爲止,他已經知道李遠的目的了。
或許李遠早就猜到于晨光他們做的不是正經生意,又不方便直接拒絕,就把任務交給了自己。
于晨光聽于越話裏的意思,是嫌棄給的不夠?
于是繼續說道:“叔,我在江州還有一套大平層,在江岸中心,雖然不怎麽值錢,也值個八百來萬。”
說不值錢,肯定是謙虛的說法。
于越馬上說道:“江岸中心可是是整個江州位置最好的幾片區域之一,兩百多平的大平層價值八百多萬,均價四萬多了,你這要是不值錢,我那個土坯房算個啥?”
于越的房子也不錯,一百四十多平,位置很好,房貸去年才一次性還清。
他買的早,當初爲了孩子上學咬牙買的。
現在值錢了,市場價三四百萬。
今年失業,手裏沒什麽錢,他都想過把房子給賣了。
可大女兒還沒高考完,小兒子更是才小學,他又不舍得學區。
“叔,既然您喜歡,那套房子,我趕明就給您送過去?”
于越說道:“我算算哈……我現在一年工資一百六十萬,稅後到手一百二十萬上下。今年李遠說了要拿出一千萬發獎金,按照公司現有的人員,我怎麽也能分四五十萬。一套房子,也就我四年的工資。指不定四年之後,我還沒在監獄出來呢……”
看似笑呵呵的在說這些,于晨光臉色大變。
這分明是嫌棄他出手摳門。
參與到這種事當中,一旦出事,三四年肯定不夠蹲的。
但你于越算什麽東西?就一個小小經理。
于晨光就算要拿錢擺平一些事,也是去擺平李遠。
哪怕李遠開口找他一年要五千萬,他都不帶皺眉頭的。
不過他還是強忍着說道:“叔,隻要伱能幫忙搞定這件事,我再給您多加半套房,怎麽樣?”
“哦,那就是六年,六年也不夠我蹲啊……我還是在外面活的自在些。”
“叔,李遠那邊才是大頭。”
他就差明說,你隻是個小癟三了。
“可現在負責這件事的是我啊。”
于越笑着說道。
此時,他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于晨光質問道:“是不是李遠授意讓你這麽做的?你們壓根就不想合作!”
啪……
于越一拍桌子,直接說道:“區區幾千萬的生意,用得着我們李總發話?于晨光,你怕是不知道我們擎天資本每天賺多少錢吧?五億美元的額度算個屁!也就你在乎,别說我們李總不在乎,就連我都不在乎!”
“你……”
于晨光沒想到于越敢拍桌子,這混賬,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于越繼續說道:“二十多年前,我提兩塊臘肉上你家拜訪,被你爹趕出來的一幕,我可記得很清楚呢!我發誓有朝一日要把失去的尊嚴拿回來,可是我鬥不過你們!現在你好不容易落到我手裏了,你以爲我會輕易幫你的忙?我告訴你,是我求老闆把這個項目交給我的,目的就是不讓你如意!”
“你一個打工仔,竟然敢當老闆的主,不怕後果你承擔不起嗎?”
“哈哈哈,承擔不起又能怎麽樣?大不了被攆出去!你于晨光不是牛嗎?給我跪下來磕個頭,替你爹爲當年的事道歉,再拿一個億出來補償我,這件事我就幫你說成。不然,你就想屁吃吧!”
于晨光滿臉鐵青。
于越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要求的?
其中任何一個,他都不可能答應下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你于越膽子肥了,咱們就走着瞧!”
說完,他大步離開了包廂。
于越看見這個場景,笑了。
心裏的惡氣,出了一口。
二十多年來的執念,在這個時候差不多發洩完了。
畢竟有了家庭,還有兩個孩子,睚眦必報沒問題,以血還血就沒必要了。
他緊随其後,也走出了包廂。
等上了車之後,就給李遠打了個電話。
“老闆,抱歉,這件事沒談成。”
“是,我跟于家有一些私人恩怨,今天以權謀私,罵了于晨光一頓,如果給公司造成了損失,無論是罰錢還是開除,我都認了。當然,如果老闆讓我去追上于晨光,跪下求他合作,那我也會同意的。”
“好的。”
“祝老闆假期愉快!”
挂斷電話,他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工作沒丢。
自己理解的是對的,自家老闆确實不想玩這種交易。
于晨光就差把洗錢這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自己老闆是差你那點錢的人?
沒有美元額度又能怎麽樣?在A股照樣賺的盆滿缽滿。
……
而此時,李遠在江遠樵家裏。
接到于越的電話之後,他不得不感慨于越處理這件事的老練。
他把拒絕于晨光歸咎于自己的恩怨,隻字不提自己的暗示。
所謂的錯都是他的。
李遠下次面對于晨光,能夠把黑鍋甩給他,不至于讓李遠跟于晨光直接對線。
不管裏子面子,他都給李遠考慮的十分周到。
李遠安心了。
跟于晨光那些人打交道,身邊就得有于越這樣的人。
能精準領悟自己的意思,還能在做事的時候,不把自己給牽連進去。
就這件事,于越年薪五百萬都不虧。
畢竟将來需要面臨的可不僅僅是于晨光,人還多着呢。
而他也算是可以放心的去訓練了……
反正隻要舒妍琳不找他,他就不會去主動找。
她家那堆爛事,李遠沒興趣參與。
重新回到飯桌上,能感覺出來江遠樵的胃口比之前好了很多。
以前他晚上基本不怎麽吃飯,現在吃的雖然也少,怎麽也有小半碗的量。
吃過飯後,江一淩就給他收拾好了明天要帶的換洗衣服,因爲他連續七天不能出來。
睡都得睡在那邊。
“老公,晚上你要是想我了,就跟我打視頻,我都讓你看……”
“我哪有精力打視頻的?不訓練的時候最先想的就是睡覺!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學校那邊該請假就請假,閑得無聊了想去就去。”
“不行,我明天要跟你一塊去。”
“你去幹什麽?”
“看你啊,給你加油!”
“江老師,你能不能回到從前的高冷樣子?”
怎麽就這麽大的反差啊!
到底是從哪個環節,自己按下了哪個反差按鈕?
好像是那天在賓館的時候,她拿着槍……
“我一直都是這樣子啊……老公親親……”
“爬!”
“嘿嘿,那我爬老公身上去……”
李遠:“……”
不管了,睡覺!
人就是賤皮子,如果發生在上輩子,這絕對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他滿腦子都是狗屁浪漫愛情故事。
但是這輩子不一樣,他隻想搞錢。
接觸的人越多,越能發現那些大佬的底氣是什麽。
也越能察覺到金錢帶來的魅力。
他這輩子就當金錢的奴隸了,别指望他會去舔某個女的。
反正到目前爲止,除了套路了一下周冉冉,他沒強迫過誰,都是她們自願的。
當金錢的奴隸,能給自己帶來名望,地位。
給女人當舔狗能帶來什麽?
過去永遠是過去,未來永遠在充斥着變數。
……
于晨光砸了一夜的客廳。
第二天就找到了陳潔。
“李遠還聯系不上嗎?”
陳潔搖了搖頭。
于晨光破口大罵道:“他就是在耍我們!故意讓于越負責這件事,目的就是惡心我們!”
陳潔知道,這件事對于晨光來說很重要,如果擺平不了這件事,那麽整個于家的身份地位将會受到嚴重威脅。
“也不一定,根據我最近的調查,李遠身體确實出現了一些問題。他頻繁去健身房不說,經常看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每天在公司逗留的時間很短。”
“你确定?”
于晨光有些懷疑,他覺得李遠氣色很不錯。
況且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怎麽可能突然就出現什麽問題?
“嗯,我這段時間盯了他幾次,都沒找到機會跟他說話的。”
“那他也不至于連接個電話的功夫都沒有。”
“或許是他現在沒什麽心情呢?如果被診斷出來什麽大病,也有可能……”
這話讓于晨光無話可說。
但他心裏的那股火氣,根本就發洩不出來。
被于越打臉,他就算死了都閉不上眼睛。
于越算個什麽狗東西啊!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無論如何,都要搞定李遠!你繼續聯系他,我暫時不出面了,你負責跟他談,一定要讓他表明态度,不然沒辦法交待……”
陳潔楞了一下,說道:“讓我去談?”
她是個女的啊。
這種事又不能拿到台面上說。
“隻能你去談,你去找找李遠的軟肋吧。”
“哦。”
陳潔答應了下來。
說完之後她就離開了。
于晨光眼神深沉的看着陳潔離開的背影,緊握了雙拳。
随後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草!”
……
陳潔沒有回家,而是開着車去了李遠住的那個小區。
在聯系好了一個中介之後,就在李遠同一個樓層租了一個房子。
因爲大平層占據的面積比較大,所以整層樓就兩家。
她住的地方,跨越長長的走廊,就是李遠的大門。
這個信息,她早就掌握了。
她也知道李遠昨晚去了江遠樵那邊,也知道李遠帶着江一淩回老家了。
甚至也知道江一淩懷孕了。
不過這些并沒有什麽用,都不是她可以跟李遠談判的籌碼。
新的房子,裏面沒什麽生活用品,她花費了兩個小時采購一翻,這才坐在了桌子面前,拿出了紙筆,開始畫出一些列的關系圖。
她在于晨光的體系當中,就屬于那種打探消息的,真正的事情也參與不進去。
所以即便現在沈安娜廢了,她依舊跟沈安娜保持着聯系。
所以她在紙上寫出了舒妍琳的名字。
李遠的名字旁邊,就是江一淩跟舒妍琳,更遠一些,出現了周冉冉跟溫玉仙,甚至更遠一些,出現了沈安娜,宋佳佳,更更遠一些,還有秦思,佟雪菲,曹媛媛……
她也不知道哪些信息有用,反正她隻要遇到蛛絲馬迹,都會記錄下來。
比如她就知道曹媛媛是李遠班級的一個美女,一直說自己有男朋友了,在國外留學。
實際上她最近幾個月無比關注李遠,通過她室友那邊,知道她給李遠發了很多消息。
比如那個佟雪菲,現在做夢都在呼喊李遠的名字。
不過她捋了一下關系之後,發現這些都沒什麽用。
她們都是微不足道的籌碼,李遠不會在乎的。
舒妍琳幾乎是唯一突破口,無論周冉冉,溫玉仙,宋佳佳這些,都沒辦法。
可舒妍琳那邊,最近也倔的很,即便被自己爸媽逼那麽狠,也沒給李遠發一條信息。
想利用都不知道怎麽下手。
她爸媽都做不到的事,自己憑什麽做到?
又思考了一會,她最終在江一淩跟舒妍琳爲代表的繞李遠一環外,以周冉冉跟溫玉仙爲代表的繞李遠二環内,把自己的名字給寫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