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樵家裏的飯不好吃。
周日一大早,李遠就被江遠樵給喊了起來。
早飯也沒吃,讓司機開車帶到了十幾公裏外的地方。
然後就是一陣鞭撻。
當他在負重五公斤跳沙坑的時候,江遠樵在喝茶。
當他在武裝三公裏的時候,江遠樵還在喝茶。
當他百米障礙折返跑的時候,江遠樵抽着煙在旁邊看着。
當他沒力氣了,跳到大坑裏面爬不上來的時候,江遠樵在一邊抽煙一邊笑着說中午的飯菜正好吃。
……
下午五點多,李遠拖着疲憊的身體上了車,江遠樵笑呵呵的說道:“感覺怎麽樣?今天可隻是開胃菜,怕你沒經曆過,一下子有些吃不消。”
“還行吧,也就那樣。”
“是嗎?那什麽時候開始?”
李遠想了一下,說道:“從下周六開始吧,連帶着假期可以練七天。”
“能堅持七天就不錯了,以後碎片化的進行鍛煉也有效果。并不是說什麽鍛煉越多,對身體就越好,古代練武的都死的早,懶懶散散的反而活得久。”
李遠笑了笑,“我現在先不着急考慮活幾年的問題,鍛煉一段時間,提升一下自己的上限。”
“咋了?你被嫌棄了?”
“……”
他這個年紀,怎麽可能會被嫌棄。
要是現在都被嫌棄,接下來十年,二十年還不得低着頭做人?
晚上,江一淩吃過飯後躺在床上,給李遠打來了視頻。
視頻裏面江一淩笑着說道:“聽說某人今天掉到坑裏爬不上來了?”
李遠感覺渾身疼,手機放在一旁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掉下去伱也上不來。”
“呵,都是我玩剩下的,改天我陪你一起去訓練。”
“行啊,國慶七天,咱們來個魔鬼訓練賽程,看誰先堅持不住。”
“我可不陪你瘋,我就陪你玩玩,比試幾個項目還差不多。”
“喂,誰剛剛大放厥詞說不過如此的?不會連七天都堅持不住吧?”
“主要是我赢了,你臉上沒光。我輸了,你臉上更沒光啊。”
“憑啥你輸了我還臉上沒光?我高興着呢……”
“我一拖二!”
“哦……”
李遠不想說了。
這件事他早有預料,畢竟當時在老家,他身邊啥都沒有。
“那你注意一下身體,我周四早上開車回去,比原計劃要提前一天。”
之前覺得國慶節沒什麽事做的,就想回老家待着。
現在國慶節有了安排,就隻能提前回去一趟了。
否則讓江一淩獨自回來?按照家裏的習慣,爸媽能把自己說死。
“我還沒跟爸媽說呢。”
“說呗……算了算了,等我過去了再說,免得我挨罵。”
“哈哈哈……快喊聲老婆聽聽……”
“喊個屁,睡覺!”
李遠挂斷了電話,然後睡了過去。
好在不到二十歲,要是超過二十二歲,這件事有他頭疼的。
以後不管車裏還是家裏的衣櫃,都備點,這種事不能再發生了。
……
李遠一大早起床,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斷了。
跟個僵屍一樣去洗漱,随着身體關節慢慢适應那種疼痛,才感覺好受點。
江遠樵早就醒了,畢竟年紀大了,睡眠比較淺。
吃早飯的時候,李遠發現江遠樵隻是吃兩口就不太想吃了,就問道:“老爺子,怎麽不多吃點?”
江遠樵說道:“年紀大了,就不想多吃,反正我這身子骨也堅持不了幾年,争取再堅持三年,看着一淩結婚。”
他這話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
三年之後,李遠要是不跟江一淩結婚,他反正也沒幾年好活了,直接就……
李遠頓時覺得早飯都不香了。
于是說道:“老爺子,要不周四的時候,您跟我一塊去我老家一趟?”
“去你那幹啥?我現在這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喽,不去不去……”
“您老之前喝酒的時候,可是一點沒少喝。”
“喝酒嘛……那是愛好……”
“抱外重孫呢?”
“那是夢……等一下,你說啥來着?”
江遠樵神色變了。
“如果沒有意外,大概……或許……可能就是明年六月底吧……”
這話說完之後,江遠樵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
“周四您去不去?去的話,我早上就開車來您這邊一趟,要是不去的話,就等周五我把一淩接回來。”
“去!”
江遠樵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然後端起飯碗,多吃了幾口。
雖然現實中還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比如李遠這個孫女婿做的還不夠。
不過暫時都能放下。
“那我到時候來接您。”
李遠吃過飯就走了。
本來不想說的,不過看見江遠樵有些不對勁,試探性的說了出來,發現挺管用的。
有時候年紀大了,無欲無求了,就缺一個信念。
開車來到了公司,距離開盤已經沒多久了。
于越一如既往的幫他整理這幾天的财經新聞,放在了他辦公桌最顯眼的地方。
李遠坐下之後,就問道:“于經理認識于晨光嗎?”
“算是認識吧,老闆有什麽事要交代嗎?”
“你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如果換做别人,李遠都懶得問了,不過于越用起來确實順手。
“沒關系啊,他爺爺是我們村裏出去的,我們村都是姓于的,于晨光我也就是聽說過名字,這麽些年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可他跟我說跟于經理很熟啊。”
于越臉色變了,頓時罵道:“這狗東西,跟他熟個屁!當初我來江州讀大學,專門從家裏提了兩塊臘肉到他家去拜訪,結果他爹連大門都沒讓我進,我跟他狗屁關系都沒有!”
于越上大學的時候還是九十年代,能在家裏提兩塊臘肉已經算是很重的禮了。
當然,住在城裏的于家肯定是看不上的。
當初他也不想去,隻是村裏人還有父母一個勁的勸他去打個照面,拜個年什麽的……
現在想起來,都是一件意難平的事。
“那就沒事了,我先去交易室。”
于越送走了李遠,回到自己辦公室後,氣的捶了好幾下桌子。
他被人陷害了。
沒有哪個老闆願意聽到自己的員工跟别人很熟的。
尤其是擎天資本這個事不多的公司,他這個總經理幾乎知道整個公司的全部。
這樣的人,跟别人很熟?這不是在打自家老闆的臉嗎?
“狗日的于晨光,你們于家還要不要臉了!”
他這輩子,就兩段高光時刻。
一個是作爲全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并且還是重點大學。
雖然那個時候江州大學還沒有985這個稱号,但也是實打實的國内名牌。
他那個時候意氣風發,然後被于家把臉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還有一次就是現在,人到中年,本以爲得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位置,能讓自己的事業重新起航,然後被于晨光給背刺了。
要不是于家現在他惹不起,他都想提着刀子上門質問于晨光了。
至于現在,他隻能認命。
地位不行,别人整你,也隻能忍着。
……
周一的行情,沒什麽特别的。
對于李遠來說,最近操盤手法雖然激進了不少,可整體并沒有超出掌控。
尤其是天川股份現在回到了正規,天天封闆,更是一個究極利好。
哪怕是上元資本接了天複資本之前的籌碼,他也願意去打配合,畢竟恩怨這東西,換代了就該了結了。
他會在聯盈科技上面繼續吃上元資本的錢,但是在天川股份上不會,一碼歸一碼。
于越那邊,他也用不着去非要知道跟于晨光是什麽關系,今天說出來了就行。
如果是真的,他暫時也不想開了于越,畢竟于晨光那邊還沒跟自己徹底攤牌呢。
如果是假的,于越心裏自然有一杆秤,以後于晨光找自己,就讓于越出面負責接待。
等到下午收盤,李遠背靠在椅子上,渾身還有些疼的難受。
于越如同往常一樣,把整理好的報表拿過來遞給了李遠。
今天收益還算不錯。
3.0976(+4.52%)
擎天混合中小盤的總規模,已經突破了六百億。
其實申購資金也就兩百八十億。
另外三百多億,全部都是李遠這兩個月掙的。
即便是上上周五最後一批申購的資金,目前盈利也超過了三十五個點。
現在互聯網上吹捧他的話太多了,不過這些都不真實。
因爲他在賺錢。
即便是黑子,也逐漸找不到能黑的點。
而其中的受益者更是不會說他的半點不是。
等什麽時候開始虧錢了,才能見識到這個社會最本來的面目。
“于經理,于晨光那邊估計要跟我談QDII基金的事情,公司這邊,到時候你負責對接一下,看看對方的條件,然後整理好跟我彙報就行。”
“好的,老闆。”
于越答應了下來。
不過臉上并沒有表現出多高的興緻。
“我這邊之前答應過他,隻要他能幫我們以正常流程審批下來五億美元的額度,就給他一億美元的份額,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至于别的,隻要不違法,都可以商量。但違法犯罪是紅線,公司不能碰一丁點。”
“明白,我會跟對方好好談的。”
“那就行,我最近比較忙,除了交易之外,别的時間抽不出空來。有結果了在我來公司的時候跟我說聲,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其餘時間就别聯系我了。”
說完這話,李遠開車回了家。
于越聽着自家老闆的交代,若有所思。
似乎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啊……
自家老闆想要表達什麽?
一眨眼,時間就到了周二。
李遠就跟他說的一樣,九點左右來,下午三點收盤了立刻就走,連報表都不看了。
于越也明顯看出來李遠有些不對勁,每天似乎都很痛苦。
四點多的時候,他在辦公室看着剛剛整理出來的報表。
每天他看見公司的收益,都會驚歎自家老闆神乎其技的操盤手法。
六百多億的盤子,每天還能賺四個點以上。
誰買了自家的基金,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
他都後悔了,自己一開始應該把家底都砸進來買一筆的,現在足足翻了三倍。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接通之後,他直接說道:“您好,我是擎天資本的于越,您哪位?”
對方很快就說道:“是于叔啊,我是于晨光,能麻煩您聯系一下李遠嗎?或者跟他帶個話,就說我明天請他吃飯。”
聽到這個名字,于越眼神立馬就眯了起來。
“原來是晨光啊,找我們家老闆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邊的于晨光,顯然沒想到于越真的托大了,以一副長輩的口吻在跟他交流。
不過語氣停滞了一下之後,還是說道:“是這樣的,之前跟李遠談了談,知道你們公司比較需要外彙額度,正好我這邊已經幫他問清楚了,想跟他談談。”
“哦,你說的是QDII基金的事情吧,老闆交代過我,如果你打來了電話,讓我負責跟你談。”
“什麽?這件事你能做主?”
于越笑了,“這是什麽話,我是公司總經理,這個項目還是我找老闆申請的,我肯定能做主啊。而且老闆最近身體有些不适,每天就在公司待三四個小時,幾乎都在交易室裏面度過的,他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晨光,你要是不想跟叔談,去找一下老闆也行。”
反正于晨光能打通李遠的電話,算他能耐。
李遠早就換号碼了。
就連他,也隻能發微信消息,緊急情況可以打微信語音。
于晨光顯然沒有跟他談的意思,就說道:“那好吧,我給李遠打個電話問問。”
說完,挂斷了電話。
于越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時間。
3.2242(+4.09%)
這是周二的淨值。
周三來了。
于越一大早就來了公司,給公司所有員工發了中秋節禮盒,這個清單早就跟李遠申請了。
目前公司規模大了一些,人數也才五十人左右。
李遠來到之後,看了一眼,“大閘蟹不錯啊,還有多餘的沒?我下班了拿兩盒。”
于越馬上說道:“有的有的,我早就給老闆準備好了,專門找人收了幾隻八兩以上的母蟹。”
“行,等下放在我辦公桌上,記得找财務報銷。”
李遠笑了笑就進了交易室。
他卡點來的,馬上就開盤了。
而于越說的,肯定沒有。
因爲之前采購清單他簽字了,裏面壓根就沒那些東西。
隻能是于越自掏腰包,或者現在去買。
李遠肯定是不會讓下屬在這方面吃虧的。
哪怕他跟于晨光背地裏真有聯系,一碼歸一碼,至少目前他沒有給公司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如果說昨天他下班就走了,是因爲不想被人堵在公司,那麽今天就是事出有因了。
因爲江遠樵有些等不及了,要求三點半就出發。
他到時候會在公司樓下接李遠。
李遠都能想象出來,今晚家裏會‘熱鬧’成什麽樣子。
但熱鬧是他們的,批鬥是自己的……
明天的可能又要等到下午兩點前後了。
雖然這幾天出現了一些波折,但是保證更新沒少一個字是我的原則。
大家不想追更的,可以等一兩個月再來看看結尾哈,按照我的更新速度,下個月月底就接近一百萬字,而我一開始的預期也就是一百二十萬到一百四十萬字,差不多也就是十一月底。
對于天天追更的,我隻能給你們磕一個表示感謝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