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跟江一淩，友好的進行了水軍之道的交流。
簡稱水道。
他解釋自己确實是操盤不過來那麽多資金，即便是限制申購額度，資金依舊還是太多。
甚至說他每天要拿出十個小時選股，收盤之後還要複盤十個小時。
江一淩發現了言語中的bug，李遠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時别的都不做，除了選股，操盤，複盤之外，二十四小時已經一秒不剩了。
他大概是用了一種誇張的說法。
實際上想想也是合理的。
憑什麽擎天混合中小盤能在整個金融市場一枝獨秀？
李遠的公司員工，沒什麽出彩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李遠不僅有天賦，還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他領悟了李遠的意思。
基忽局的所謂宗旨，誤打誤撞對上了。
并且李遠話裏話外充滿了暗示。
你們的基忽局規模是不是太小了一點啊？
你們是不是應該在保證不過線的基礎上擴大規模？
甚至是稍微過線一點也沒問題？他不會去報案的。
江一淩确實感受到了李遠的疲憊。
“其實你雖然年輕，但也要注意身體，适當給自己減輕一些壓力，不一定要每天爲基民賺那麽多錢啊，偶爾偷偷懶，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飯後，江一淩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李遠都要懷疑江一淩在飯菜裏面下毒了。
畢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江老師，伱是不是偷偷跟誰生孩子了？”
“什麽？”
“管的真寬！”
沒當過幾年媽，管事的味兒不會這麽正。
江一淩：“……”
緊握筷子，她感覺自己已經有些要忍不住了。
正兒八經聊一些事的時候，李遠很正常。
可隻要稍微偏一點，他就好像是個神經病一樣。
自己這幾個月一直都對他好好的，結果每一次都被他怼的啞口無言。
“不吃了！”
放下筷子，她直接就離開了餐廳。
李遠若無其事的慢慢打掃戰場，吃完之後付了錢，九十九塊。
回到住處，房間空落落的。
最近回家之後少了很多期待，房子太大，一個人住起來相當無聊。
劉浩就算回來，也不來這邊住，所以他要一個人住很長時間了。
他看了一眼周末兩天的安排。
明天跟顧東升他們一塊拍視頻，劇本已經準備好了。
主打奢華的顧東升，會去探店一個小面館，然後有一個漂亮老闆娘。
老闆娘的背景是高中辍學，家裏父母生病，自己一個人支撐起一個小面館。
跟顧東升是老同學，來到之後顯得有些狼狽，不知所措，展現出一定的自卑，以及内心深處久久不能平息的暗戀姿态。
李遠太清楚網友喜歡看什麽了。
吃瓜，情感八卦……
那個面館老闆娘，也已經是九天傳媒旗下的簽約新人了，價格很便宜。
這一次李遠的目标是在全網收割兩千萬流量，如果面館老闆娘有那個能力，将來指不定會安排更多的互動。
當前僅僅是爲顧東升增加流量的一個棋子，後續沒能力，直接就放棄了。
反正雙方簽了合同，不僅僅有這件事的酬勞三萬塊，還有新人簽約合同，一旦她敢違約，付出的代價極大。
況且除了跟顧東升不是同學，沒有暗戀過之外，别的故事都是真的。
公司的矩陣賬号已經搭建了出來，爲顧東升服務的矩陣賬号，就高達六百。
隻要拍攝順利，保證這個話題至少承包兩天熱搜。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那些人想要挖顧東升，開的價碼實在是太低了。
他得給顧東升提提身價，等待公司打通倉儲渠道，明年下半年，就能吃到第一口帶貨的肉了。
過兩年直播帶貨就會很卷，但前兩年是真的賺。
後年九天傳媒差不多就可以上市了。
上市才是一切運作的開始。
剛準備去洗個澡躺下，突然收到了一個信息。
是舒妍琳發過來的。
“學長，能麻煩你去幫我喂一下大白嗎？我表姐說她今天有事去不了，大白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等下就去。”
也不想洗澡了，先去撸一會貓再說。
李遠知道，軍訓要九點半才結束，并且回到宿舍，十點半還要檢查，所以舒妍琳出不來。
等軍訓結束之後就好多了，管理沒有那麽嚴格。
“謝謝學長。”
“不用客氣。”
那一千萬的事，舒妍琳不說，他就不問。
大不了再過二十年，按照合同走就是了。
這世界，誰都别把誰看的太重，也沒有誰離開誰是不能活的。
……
漆黑的房間，隻能聽到旁邊的貓，時不時發出一些聲音。
沈安娜躺在床上。
如果開了燈，再掀開被子，就會發現她什麽都沒穿。
她知道舒妍琳隻有李遠這一個朋友，所以剛剛發信息告訴舒妍琳，今天她有事回不去，臨走的時候還忘了給大白放貓糧。
而就在此時，她收到了舒妍琳的回信，說是李遠已經答應要過來了。
她放心了，來的是李遠就行。
她努力放空自己，腦海中把自己老爸最近這段時間說的話過濾了一遍。
滿滿的都是矛盾。
她知道自己老爹在狙擊李遠，私募的一些潛規則她也懂。
之前說的那麽自信，甚至周四的時候都還滿不在乎。
偏偏周五來了個态度大反轉？
在A股，市場行爲是比較慢的，想要達到這種反轉，一天時間大概不可能。
可周四自己老爸爲什麽說的那麽信誓旦旦？
李遠一直在賺錢，也就是說狙擊并沒有效果。
即便今天才分出勝負，可之前就應該有苗頭了才對。
她不知道自己老爹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甚至逼迫自己走這一步。
她也知道，自己早晚有這一天。
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甚至她還想過，隻要自己努努力，可以避免走到這一步，畢竟隻要自己的價值足夠大，用不着放下最後的尊嚴也能做成很多事。
不過很顯然沒機會了。
大概二十分鍾後，她聽到了外面傳來按密碼的聲音。
這一刻，她的心跳快到了極緻。
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着了。
有人走進來了……
燈被打開了。
雖然閉着眼睛，依舊覺得很刺眼。
但她沒有任何動靜。
她聽到了來人的腳步停滞了一下，大概是看見自己了。
幾秒種後，她又聽到貓舍那邊傳來了一些動靜，貓似乎很開心。
但至始至終，那個人都沒有來床邊。
她微微張開眼睛，看了一眼。
李遠就坐在貓舍旁邊，滿臉享受的撸着貓，時不時還笑一下。
目光壓根就不往自己這邊看。
房間本來就沒多大，加上洗手間也不過二十平。
她隻能耐心十足的去等，畢竟她不能主動醒來，一旦主動醒來，就沒有跟李遠談條件的資格了。
就這樣，大概又過去了二十分鍾，李遠終于起身來到了床邊。
她感覺到了身子一涼，被子就被人掀開了一個角落，房間裏面的冷氣鑽了進來。
她清楚李遠在看什麽。
在看她最後的底線。
即便閉着眼睛，她也能感受到。
或者說是腦補出來的畫面跟現實很接近。
突然間，她感覺對方本來撩起了被角被放了下去。
并不是直接蓋好的那種，而是放在了一邊。
這意味着，對方要下手了。
然後，她就感受到一個什麽東西碰到了自己身上，不像是手或者别的……
有些硬。
突然間，一種刺疼感傳來，讓她皺起了眉頭。
“啧啧……之前沒看出來啊……”
李遠第一次發出了聲音。
讓沈安娜冷汗直流的場景出現了，因爲她聽到李遠的聲音并不在自己面前。
她猛然間睜開眼睛，
然後就看見李遠坐在了不遠處，手裏拿着一個晾衣杆，正笑呵呵的看向她。
她坐在床上，下意識的拿起被角擋在身前。
不過抓着被角的手，沒什麽力氣。
她低着頭，用很卑微的語氣，說道：“李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李遠也放下了晾衣杆，說道：“給啥機會？給你一個報警的機會？現在都啥社會了，還用這一招？”
“不是，我想求你救救天複資本，隻要你能救天複資本，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條件。”
李遠笑了起來：“别逗了行嗎？你指的任何條件，就是這些？那你的條件還真夠便宜的！以我的眼光來看，你也就值三千塊！”
李遠一直承認沈安娜是他遇到的人當中的顔值天花闆，剛剛看了一眼身材，比自己想象中的應該還要大一個碼。
不過救天複資本？
她沈安娜還沒這麽大的臉！
除了爸媽要求他做什麽，他會認真考慮，哪怕有困難也會嘗試克服之外，别人沒資格要求他去做什麽事。
周冉冉都不行！
沈安娜不敢擡頭看李遠，低頭說道：“我知道我之前對你有很多誤會，對你造成了很不好的感官。但我這一次真的帶着求你的态度來的，不信的話，你可以驗明正身。”
“我驗個屁，留下我的指紋，你就可以報警了是吧？”
李遠手機可是開着錄像的。
沈安娜玩這一招，對他來說沒用。
不過還是生平頭一遭遇到這種事，稀罕的緊。
這就是所謂的商戰嗎？
輸了就割地賠款，奉上金銀珠寶，美酒美人？
“到底要怎麽樣，你才會相信我？”
尊嚴什麽的，在她脫下衣服的那一刻，就全部丢掉了。
所以此時，她隻爲目的。
“我剛剛說了啊，就三千塊，當我去會所消費了，怎麽樣？”
李遠這話，不僅僅是羞辱，還是踐踏。
沈安娜又想到了暴跳如雷的沈天複。
他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如同是最後通牒。
實話實說，她這些年确實沒有爲天複資本做過什麽有用的事。
畢竟年紀小，手裏也沒什麽權力，也接觸不到真正的大事。
她沒有過多思考，果斷說道：“好，三千就三千。”
“那你可真夠便宜的啊，我看好多人都五千呢。”
“嗯，我在你面前比較賤，不值錢。”
沈安娜知道，李遠想要發洩自己的情緒，那就迎合着他。
反正自己的人生，也就這一回利用價值了。
有了最後通牒，她隻有一個選擇。
讓李遠達成目的，才可能跟自己談。
李遠突然間一拍大腿，說道：“忘了，我沒帶錢。”
“可以轉賬。”
“開什麽玩笑，誰幹這種事不是現金交易的？”
“那我可以賒賬，甚至可以免費。”
“那更不行了，該省省，該花花，我别的便宜都能占，這種血汗錢，我是不會占一分錢便宜的。你在這等着，我去外面取現金過來！”
李遠說完，起身就往外面走。
沈安娜起身，什麽都不管，就想攔住李遠。
因爲她知道，李遠走了就不會回來的。
她低着頭，跪在地上抱着李遠的腿。
“你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就當我爲之前的行爲跟你道歉，别的事情我們可以不談，今天隻當我爲自己贖罪。”
她聲音帶着哭腔。
李遠用胳膊肘擡起沈安娜的下巴，然後慢慢推開了她。
“不說你這種有沒有效果，你還辜負了舒妍琳對你的信任，你知道嗎？”
用力甩開了沈安娜，李遠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沈安娜沒能力追的，除非她想讓外面的人都看到。
沈安娜一個踉跄，還沒起身，就已經看不到李遠的身影了。
她坐在地闆上，雙手抱膝，身子抽搐個不停。
……
九點半，結束軍訓的舒妍琳，剛剛回到宿舍，拿出了手機。
本來要準備洗漱一下，十點半左右還要點名，甚至還有人來查寝。
不過當她看見沈安娜給她發來的一條信息之後，整個人都懵了。
她一直在等待機會，等軍訓完了跟李遠好好解釋，然後力所能及的去償還欠李遠的一切。
結果自己表姐突然跟自己說對不起？
她跟自己說騙了自己？
實際上她根本就沒走，專門讓自己把李遠喊過來，目的是要跟李遠見面？目的是要求李遠辦事？
然後把李遠惹到了？
她渾身發抖，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他現在來不及去質問沈安娜了，而是拿着手機就朝着外面跑去。
“舒妍琳，你去哪？等下班主任要過來點名查寝的！”
宿舍一個女生喊了一句。
但舒妍琳仿佛沒聽到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