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冉姐,成功拿下駕駛證!全部都是一把過,實乃天賦異禀!”
在周冉冉拿到駕照的那一刻,李遠送上了一束花。
周冉冉看着那束花,問道:“這好像是你們九天傳媒昨天送給耗子的吧?慶祝他粉絲突破兩百萬。”
“沒有沒有,我把銘牌摘了,現在它有了别的意義。”
“呵呵,這就是你省錢的手段?”
周冉冉會一輩子記得李遠爲了省避孕藥的錢,買了一闆柑橘片冒充。
“該省省,該花花嘛,冉姐有了駕照,就能開車了,喜歡哪款車?我找人給你買去。”
“伱花錢給我買?”
“我不是還欠冉姐幾個億嘛,你暫時身體不适,我也沒機會還的,就先買個車給你呗。”
“算了,我也沒什麽能用車的地方。”
拿到駕照之後,周冉冉就準備離開了。
這幾天一直在找理由。
回到家之後,她發現家裏來了一個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見周冉冉之後,就興奮的跑了過去。
“冉姐……”
結果還沒沖過來,就被李遠給攔住了。
“幹啥幹啥。”
這要是把周冉冉給撞倒了,李遠得敲碎這個丫頭的腦袋。
小姑娘說道:“遠哥,我跟冉姐抱抱不行啊?你咋這麽小氣呢?”
李遠說道:“抱可以,别那麽大動靜,冉姐今天考試累了一天,你一不小心把她弄倒了怎麽辦?”
“嘿嘿,不會的。”
周冉冉此時已經确定眼前的人了。
上次見面還是三年前,她從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長到了現在這樣,變化不小。
她對李遠問道:“你怎麽把小七給喊過來了?她不是在上學?”
不等李遠開口,小姑娘就說道:“冉姐,我早就沒讀了,沒考上高中。”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的?”
周冉冉詢問小七的時候,看向了李遠。
她還沒做好準備跟以前的小夥伴見面,而且早不來晚不來,恰好在自己拿到駕照這天來。
小七笑着說道:“浩哥可是咱們村的大紅人,誰不知道他啊,浩哥跟我說的呗。”
周冉冉:“……”
信了你的邪!
劉浩那邊早就被交代過,不能洩露關于她還留在李遠身邊的事情。
況且劉浩現在除了跟家裏打電話,都不允許跟别人聊天了。
“既然來了,就跟我住幾天。”
周冉冉徑直坐在了沙發上。
李遠很想吐槽,人家小女生見面,都是手拉手逛街,周冉冉壓根沒這種癖好。
溫柔什麽的,那玩意真是存在基因裏面的。
生下來沒有,這輩子估計也就沒了。
“那我讓耗子今晚去外面住,我睡耗子房間,冉姐睡我房間,小七睡冉姐房間。”
小七懵了:“我跟冉姐一起睡嘛……”
李遠無奈說道:“就冉姐那性格,誰能跟她睡一塊去?”
如果不是察覺到周冉冉可能離開,李遠是不會讓小七過來的。
小七可以過來幫自己盯着周冉冉。
等自己這邊公司弄好,進行資金切割之後,周冉冉就有底氣去面對家裏人了。
現在她根本不認爲那些錢是她的。
就這樣,劉浩再次成爲了犧牲品。
吃午飯的時候,周冉冉詢問了小七的很多事情。
比如辍學之後在做什麽,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李遠沒開口說什麽,周冉冉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
哪怕她把自己的錢給小七,李遠也不會反對。
她的偶像是三太爺,那個拄着拐棍,就能讓村裏所有人尊敬的老人。
雖然最近這幾年沒跟上時代,未來更是被整個時代抛棄。
不過不妨礙過去三十年間,他帶給村子裏的凝聚力,财富。
她問的越多,越代表她想家。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是一個被時代抛棄的人。
像李遠,劉浩,顧東升這些人,對老家都沒什麽太大的歸屬感,要是能在大城市落腳,沒人願意在老家待着。
那些陳舊的東西,在這個時代裏面,即将變得一文不值。
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逃離。
網上吐槽最多的除了男朋友是直男外,就是父母不可理喻。
周冉冉在擁抱陳舊。
下午,周冉冉陪着小七買了一些日常用品,李遠一直在劉浩的房間操盤,錄視頻,做剪輯。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他收到了舒妍琳的一條信息。
本來他不想回,讓那丫頭徹底斷了念想,回歸正常生活。
畢竟再不回歸正常,她的家庭會讓她十分難受。
然而這條信息不一樣。
“我可以真正的喊你學長了!”
然後還有一張配圖。
江州大學錄取通知書。
他知道舒妍琳的成績很好,之前舒妍琳說的很有信心。
她這樣的性格,不至于撒謊。
“你報考江州大學,不怕你家裏打你?”
很快,舒妍琳就回了一句:“嘿嘿,我這次高考考太差了,沒得選。”
“那你跑金融學院來幹什麽?江州大學的金融專業很一般。”
“别的專業不要我啊,被調劑到這邊來的。”
舒妍琳說的那麽理所當然。
不過李遠不會信就是了。
“在這件事上,你真的做錯了,你應該聽你父母的安排。”
“爲什麽?”
“因爲他們是你父母啊,就算他們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寄托在你身上,就算他們隻想把你當做炫耀的資本。可你成功了,他們就會高興。”
“可我想跟學長在一起。”
“戀愛能給你帶來什麽呢?”
“快樂啊!很多很多快樂!”
“父母難道沒有給你帶來快樂?帶來滿足?父母陪伴了你十八年,你認爲戀愛可以做到嗎?戀愛十八年,雙方早就嫌棄到彼此都不想多看一眼,親一口就得三天吃不下飯。”
“可是……”
“你覺得我會真正喜歡一個爲了一個外人可以不顧父母感受的女孩嗎?你隻是貪圖新鮮感,等新鮮感過了,除了後悔還有什麽?複讀吧,明年再考。”
李遠說完這話,就知道自己說重了。
舒妍琳足足半個小時沒有回複。
“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幾分鍾之後,舒妍琳那邊才給出回複:“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等着,五分鍾後到!”
那旁邊可是月牙湖,水很深。
李遠匆忙下樓,開車來到門口之後,往路邊一停,直接朝着學校裏面沖去。
大熱天的,沒兩分鍾他就一身汗。
不一會,他就在一株柳樹底下看見了舒妍琳的身影,她正扶着湖邊的石柱,朝着湖裏張望着。
精緻的側臉,如果拍一張照片,沒人會聯想到這是酷熱的夏天,更像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李遠走過去的時候,很快就看見了,跟之前一樣,臉上露出了喜悅。
笑着喊了一句:“學長來啦。”
“你對江州大學這麽熟悉,未來還要在這裏待四年,都不膩嗎?”
“沒有啊,之前接觸的都是外表,等在這裏讀書之後,才能接觸到這裏的内在。”
“這個世界,看一眼外表就行了,大家都那麽忙,誰會去關注内在?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
舒妍琳轉身離開了湖邊。
李遠就在旁邊跟着。
走着走着,舒妍琳再次開口,“學長,我七百多分呢,算不算是江州大學新生中成績最好的?”
“肯定啊,即便是那幾個最卷的省份,七百多分都不會報考江州大學。這麽多年,江州大學基本都是六百二到六百八之間的分數,幾乎沒有過七百的。”
舒妍琳又說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代表新生在開學典禮上面演講?”
“嗯?應該是吧。”
“哦,那我到時候在上面不念稿子,跟學長表白。”
李遠渾身一激靈。
趕忙越過舒妍琳,走到她面前。
很認真嚴肅的說道:“我警告你,别亂來,知道嗎?你要是敢做那種事,從今以後你就完了!”
在那種場合搞事情?成績再厲害有什麽用?
讓學校的開學典禮成爲笑話?那學校就能讓你成爲笑話!
這種惡劣影響,會被直接記入檔案,沒有人敢跟這樣膽大包天不守規矩的人做朋友。
沒有公司敢要這樣的人。
“學長,我也是認真的。”
“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嗯,不追到學長,我不會停手的。”
李遠笑了,不過是冷笑。
他一把抓住舒妍琳的手,說道:“行行行,你想追我是吧?跟我去開房,我這個人比較現實,開了房,我就考慮讓你當我女朋友。”
“好啊。”
舒妍琳任由李遠拉着她走,甚至還主動配合。
一直到上了車,她主動系好了安全帶,李遠反倒是不開車了。
因爲李遠有點怕了。
舒妍琳真的有點恐怖。
她做事不考慮後果。
甚至比顧東升之前做的都要離譜。
七百多分跑到江州大學來了,還能說她是戀愛腦。
還想要新生典禮的時候表白?這是什麽腦回路才能做出來的?
這不叫戀愛腦,這叫戀愛腦癌!
本來是想要勸舒妍琳回去複讀,明年再選一次。
現在他都不指望舒妍琳能複讀了,把腦癌治好就行。
“你真敢跟我去開房是吧?”
“是啊,我不是早就答應過學長了嗎?”
“什麽時候答應的?”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啊,我說要給學長當工程師,學長也答應了。”
李遠:“……”
感情她什麽都知道啊。
“那個時候你既然知道了,爲什麽還要答應?”
“那個時候不知道,回來後查了一下才知道。”
“所以啊,我又不是什麽正經人,你犯得着爲了我這種人犧牲這麽大嗎?你不覺得你爸媽說的很對?你不覺得你表姐說的很對?”
李遠都不用想的,沈安娜跟舒妍琳爸媽不會說自己好話。
這個時候,他甯願自己是惡人。
對舒妍琳,他其實挺不好意思的,之前一直欺負人家不懂事。
舒妍琳搖搖頭,“我沒覺得他們說的很對啊,他們給我的每一條路,我覺得都不是什麽好的方向。”
“那你自己就選了這麽一條爛路?你知道江州大學跟清北比起來,起步就要矮上大半截?”
“可别的學校沒有學長你啊。”
“我特麽就是一個被開除的家夥,我算個屁啊!”
李遠感覺自己要詞窮了。
因爲舒妍琳所有的話,總結下來就一句:你被猴打過!(我喜歡你)
李遠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魅力,能讓一個小姑娘喜歡到這種程度。
難道重生之後,自己體内還隐藏了一個系統?把魅力值拉滿了?
可從身邊來看,也沒出現過這種狀況啊,跟周冉冉在一塊,還是自己厚着臉皮下套才成功的。
“唉……你給我說句實話,到底要怎麽樣,你才不會在新生典禮上面搞事,或者說直接回去複讀。”
李遠妥協了。
舒妍琳認真的說道:“我不會複讀的,一定會來江州大學。如果學長答應跟我交往,那我就不用表白了呀。”
“我向來吃軟不吃硬的,你應該清楚。”
“嗯,我有軟的,可以給學長吃。”
“呵……”
還真特麽有誘惑力。
“我先送你回家吧,這幾天你随時可以聯系我,對于自己的人生,一定要理性看待。”
說完,李遠開着車就走了。
他就知道,天底下免費的午餐都是有問題的。不是燙嘴就是苦,自己現在算是自食惡果了。
本來覺得舒妍琳傻傻的,随便幾句話就給忽悠了,誰知道粘人到了這種程度。
她唯一沒有做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但也差不了多遠了。
不一會,車子就開到了舒妍琳小區門口。
李遠解開她的安全帶,說道:“到家了,趕緊回去跟你爸媽好好聊聊,他們也不是那種冥頑不化的人,肯定可以傾聽你的想法,隻要你知錯就改,他們也一定會原諒你的。”
舒妍琳低着頭‘哦’了一聲,就下車了。
看着李遠開車走了,她并沒有直接進小區,而是走到了離家不遠處的一處賓館。
她昨天晚上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被趕了出來。
回到房間,坐在了床邊。
她喃喃自語道:“誰家犯錯了就要被趕出家門呢?我想接受他們的教導,可他們從來也沒給過我機會啊……”
如果跟父母能夠解釋得通,她根本不至于被關在卧室。
人跟人的命運,并不相同。
李遠之前問她跟父母在一塊快樂不快樂。
她很想說不快樂。
她隻是一個純粹的工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