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山聽完方宗棠的話，突然感覺，用那些假青銅當學費，值了。
方宗棠講的這些，是求爺爺告奶奶，都沒人會講給外人聽的。
這要是放在過去，他要是偷聽了，就叫做偷師。
過去的人，很講究。尤其是這種精巧的手藝，隻傳給家裏人。就連正經八百收的學徒，都得留一手。
他也學過鑒定青銅器，現在整個京市的地界上，當然，不包括方宗棠在内。
他敢說他們老李家，在青銅這一塊兒，造詣還是挺深的。
沒想到在方宗棠這，簡直就是小徒弟遇上祖師爺，隻有端茶倒水的份。
方宗棠跟李泰山說完以後，繼續講：“咱們本來都是做這個東西的，都知道。想要做好，就得先了解這樣東西。這回這些青銅器，已經不是高仿了。簡直就是批量制造的工藝品。”
這一點李泰山也很認同。
但是這些工藝品，确确實實把他們這些在這一行泡了多少錢的老家夥們都給騙過去了。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丢人丢的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好在這回是大家夥一塊丢人，在外面碰面了，誰也甭笑話誰。
李泰山這麽想以後，心情還挺舒暢。
不把市面上所有的假貨清理幹淨了，沒完！
李泰山憋着一股勁，直接去聯系人了。
林樹他們在這件事情上，悟出一個道理。
無論科技再怎麽發達，在古董鑒定上，還是比不上人。
一群老家夥在一塊兒商量了兩天以後，找到方宗棠了。
“宗棠哥，忙啊？”
林樹代表幾個同事過來的，手上給方宗棠拎了盒驢打滾，剩下一盒，是他前段時間在八裏街淘到的明成化碗，絕對的厚禮！
她習慣的上手鑒定了下，真品，品相也很完整，這麽薄的碗，能傳到現在，也是難得。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事情，直說！”還帶了貴重的東西，肯定是有事相求。
林樹就知道瞞不過方宗棠。
“研究員還有博物館最近來了兩批學生，現在京市都在說青銅器的事情，把青銅器都給炒起來了。我們兩個部門加起來，都沒有對青銅器深入了解的，想請你過去幫忙給他們上一節課！”
方宗棠把驢打滾盒子打開，一邊吃，一邊說：“想讓我把家傳的手藝，教給他們啊？”
真要是教，一個成化碗當學費，可不夠！
林樹趕忙解釋，他還沒有那麽貪心。
“家傳的手藝，哪裏能随便教人啊。我就是想讓你教教他們，怎麽看真假！”
這可是一門非常深的學問，不是一兩節課就能教會的。
也不知道是林樹高看那些學生了，還是低看他們家手藝了。
剛好之前她還在發愁手底下能用的人太少了，這邊就給她送人過來了。
她可不跟别人似的，把手藝藏着掖着。
也不想把手藝帶進棺材裏。
她幾十個倉庫的碎瓷，還有殘件要修。如果單靠她一個人，這輩子累死都修不完。
這是把手藝傳承下去的好機會。
她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她的林樹，可以教，但是不能那麽容易！
古代還知道三顧茅廬呢，她這邊最起碼得四顧，五顧。
“我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