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她媽媽是真的恨她,都親口指責黎半夏不知廉恥了。】
【如果真的是三那确實不知廉恥,沒說錯。】
【慕微涼是什麽身份啊,擇優未來的繼承人,以後肯定是娶門當戶對的千金大小姐,哪能真的找娛樂圈戲子,玩玩而已,别當真了。】
【慕微涼要是知道黎半夏是強.奸犯的女兒會不會覺得惡心?】
……
無數的流言蜚語在迅速擴散。
慕微涼怎麽打黎半夏的電話都打不通。
俞洋見狀趕緊聯系徐思思,才得知黎半夏不見了。
慕微涼亂了心神,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不管不顧的出門找人。
俞洋急忙跟上去,擔心道:“你病還沒好慕哥……”
慕微涼充耳不聞,沉聲吩咐:“派人去找她!”
俞洋阻止不了他親自去,“好。”
慕家有不少保镖,全部出動了,但青城太大,想找一個人并非易事。
若黎半夏有意躲起來,更難尋。
慕微涼把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有。
從上午十點多找到下午四點,一刻都沒有停歇,午飯也沒有吃。
他從來沒有這麽慌亂害怕過,擔心、自責、懊惱的情緒幾近将他淹沒、吞噬。
如果昨天晚上他沒有喝醉,接到了她的電話把話說開,或許她今天就不會一個人躲起來。
再找不到人慕微涼真的要瘋。
他在心裏祈禱她千萬不要有事。
這件事的讨論度太高,熱搜根本壓不下去。
好像有人故意引導輿論攻擊黎半夏。
慕微涼直接發微博硬怼:【沒有未婚妻,正常交往,再造謠、傳播謠言我會讓律師起訴!身世不是她能決定的,别搞連坐那套!】
震懾到了一部分跟風吃瓜、落井下石的網友。
衆所周知慕微涼的法務團隊不是吃素的,說追究責任就一定會追究。
下午四點半突然下起了雨,沉悶的雷聲伴随着雨點落下,将整座城市籠罩在朦胧的水霧中。
天色逐漸暗下,慕微涼仿佛在被無邊的昏暗和寂寥拉扯。
萬幸,終于詢問到一個路人說見過一個戴口罩身穿紫色休閑套裝的女孩往郊區的方向去。
最後慕微涼在一棟荒廢的居民樓天台找到了她。
那一幕令他此生難忘,哪怕很久很久以後,每當他回想起今天都會覺得窒息、心如刀絞。
她曲着腿抱住膝蓋,坐在護欄邊發呆,任由雨水砸下來,打濕發絲和衣服。
毫無知覺一般。
慕微涼瞳孔驟縮,眼尾泛紅,放輕腳步走過去,蹲在她旁邊,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她的手。
冰的刺骨,像冰塊一樣。
“我們回家好不好?”他輕聲詢問,生怕吓到她。
聽見聲音黎半夏堪堪回神,眨了眨酸澀的眼眸,纖長的睫毛撲閃,眼裏黯淡無光,喃喃自語:“我沒有家,也沒有人愛我。”
這句話就像鋒利的刀片淩遲他的心髒。
“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慕微涼眼眶通紅,嗓音沙啞,“我們會有一個家,你相信我好不好?”
黎半夏沉默不語,把手從他掌心裏抽出。
慕微涼手落空,深深的無力感将他包裹,隻能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不接你電話,更不該和你冷戰……”
她沒有反應,像個失去靈魂的瓷娃娃。
雨逐漸下大,噼裏啪啦的砸落,潮濕的空氣中彌漫着蕭瑟的氣息。
黎半夏全身都被打濕,再這樣下去肯定會生病。
慕微涼想把她抱起來,手剛碰到她的背就被她推開,她抗拒的出聲:“别碰我。”
動作倏地僵住。
他束手無策。
保镖送了一把傘上來。
慕微涼單膝跪在地上,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黎半夏身上,撐着雨傘向她那邊傾斜,而他自己半邊身體都被淋濕。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降臨,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黎半夏身體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半夏!”
慕微涼把傘丢了,心急如焚的把她抱起來跑下樓。
-
私人醫院,VIP樓層。
消毒水和各種藥水的味道混雜,走廊上時不時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此刻的病房裏卻透着一股壓抑感。
病床上的人還在打點滴,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慕微涼守在床邊,緊緊地握着她另一隻手。
徐思思接到消息匆忙趕來醫院,着急的抓住俞洋詢問:“半夏姐怎麽樣了?”
“發燒昏迷了,慕哥在裏面陪着你放心。”俞洋安慰。
徐思思緩了口氣,想起網上那些不堪的風言風語,疲軟的靠在牆上,“怎麽會變成這樣……”
俞洋拍拍她的肩膀,“你别太擔心了,黎小姐會好起來的。”
黎半夏還昏迷着,徐思思沒進去打擾,在外面呆了一會兒俞洋就送她回去了。
-
慕微涼一夜沒合眼,定時給黎半夏量體溫、擦拭額頭,一直到快天亮才退燒。
他也趴在床邊眯了會兒。
早上七點,黎半夏醒了,睜開眼睛木讷的望着天花闆,動了動指尖。
慕微涼淺眠,察覺到手心裏的異樣後立刻掀開眸子,起身探了探她的額頭,溫聲問:“醒了,渴不渴?起來喝點水好不好?”
黎半夏不說話。
慕微涼自顧自的繼續問:“是不是餓了?想喝粥還是吃點其他的?”
她依舊沒反應,半晌後才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慕微涼扶着她,把枕頭豎起來放她背後墊着,随後又從旁邊的飲水機裏接了一杯溫水喂她喝。
黎半夏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不小心被嗆到,慕微涼手忙腳亂的抽幾張紙巾幫她擦嘴,輕拍她的背。
“慢點喝。”
她什麽話都不說,靠在床頭望向窗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隔絕外界所有的一切。
消瘦的身形令人心疼,最小碼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都是寬松的。
慕微涼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她不那麽難過。
從未如此力不從心過。
他摁了床頭的呼叫鈴,醫生過來給黎半夏做檢查。
燒已經退了,叮囑她這段時間注意飲食和休息即可。
慕微涼稍稍松了口氣,打電話讓俞洋買幾份粥過來。
不知道她要吃什麽口味的,隻能多買幾份。
大約四十分鍾後,俞洋兩手拎着滿滿的東西敲門進來,正好看見慕微涼在給黎半夏擦臉,動作輕柔到極點。
俞洋當下便覺得,他以後要是有女兒估計就是這樣寵着。
以前沒談戀愛的時候差點以爲他性冷淡,誰知一談戀愛就像變了個人。
“慕哥,所有清淡的粥都買了一份,你們看看要吃哪種。”
慕微涼給黎半夏擦完臉又擦了擦手,“放桌上我自己來。”
“好。”俞洋知道自己不該在這當電燈泡,很有眼力見的提出離開,“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公司了?”
慕微涼輕“嗯”一聲,把毛巾放回衛生間,出來時俞洋已經走了。
他從桌上挑了一碗小米紅棗粥,打開餐盒蓋子端到床邊,用勺子舀了一勺吹涼,哄黎半夏吃,“小米粥,喝一點好不好?”
黎半夏垂下眸子,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張開嘴巴。
見她願意吃慕微涼就很高興。
但她剛咽下就一陣反胃,趴在床邊幹嘔。
吓得慕微涼手忙腳亂的給她遞垃圾桶和紙巾,“是不是胃不舒服?”
黎半夏把喝的水都嘔了出來。
慕微涼即刻把醫生喊來。
主治醫生喊他借一步說話。
移步至病房外。
醫生說:“是心理原因,我建議你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如果她實在什麽都吃不下就隻能先打營養針,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她的身體撐不住。”
慕微涼心疼得揪成一團。
上午徐思思去酒店收拾了一些黎半夏的日常用品拿來醫院,意外發現她床頭櫃上的藥。
褪黑素和帕羅西汀。
褪黑素她知道,是助眠和改善精神狀态的,但帕羅西汀她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