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的眸光滲着寒意,“報警,警方會處理。”
黎悅瘋狂搖頭,“不可以!他那種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如果我的照片被爆出去我就不活了……”
“而且,如果大家知道我是你妹妹,對你也會有很大的影響不是嗎?”
“所以姐,你就幫我最後一次,我以後一定什麽都聽你的,再也不會惹你生氣……”
黎半夏冷聲打斷:“五百萬不是五百塊,我沒那麽多錢。”
她接的廣告代言不多,也幾乎不參加綜藝,幾個月拍一部戲,片酬還是分期給的,加上繳稅和公司扣除一半的分成,真正到她手裏的其實并不多,一個月也就幾十萬,每個月還要給喬慧打十幾萬,所以她至今都沒多少存款。
黎悅抓住她的手懇求,“姐夫,姐夫有的,反正以後你們倆也是要結婚的,他肯定會幫這個忙……”
黎半夏臉色沉下來,“他的錢是他的錢和我沒關系,我不可能去問他要錢。”頓了頓,她繼續道:“黎悅,你早就成年了,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買單,我沒有義務給你收拾爛攤子,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姐你不能不管我!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我說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報警。”
“報警有什麽用?他現在人在國外警察根本抓不到他,而且他還是電腦高手,有一萬種辦法匿名把照片爆出來,到時候我就完了!”
黎悅激動的拽着她的手臂,力氣不小,黎半夏疼得蹙眉,起身站起來把手抽回。
“既然你不相信警察那你就自己解決,我不會幫你的。”
黎悅紅着眼大吼了一句:“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着我被逼死嗎?”
這話威脅不到黎半夏,因爲患有先天性疾病的緣故黎悅比誰都惜命,任何事都不可能讓她去尋死。
黎半夏掙脫不開她的手,隻能用另一隻手推開她,誰知黎悅突然一松手,身體失去平衡往後栽,頭撞在了種植天堂鳥的陶土盆上,磕出了血。
“啊——”
她發出一聲慘叫。
有血友病的人凝血因子少,一旦流血就非常危險。
意外發生得太快,黎半夏愣了下,急忙拿出手機叫人把她送去醫院。
幸好公司附近就有一所大醫院,送去得及時,輸完血後就脫離危險了,隻是現在還沒醒。
黎半夏站在床邊松了口氣,不管她再怎麽讨厭黎悅也不希望她因此出事。
一個小時後喬慧面色焦急的趕來醫院,看見黎悅頭上貼着紗布,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心疼得揪起,不問緣由便質問黎半夏:“怎麽回事?好好的她怎麽會發生意外?是不是因爲你?”
“她自己摔的。”
黎半夏問心無愧,她隻是推開黎悅的手,并沒有推她的身體,大概是她自己沒站穩。
喬慧壓根不信,話裏話外全是指責,“她自己怎麽會摔成這樣?你們是不是吵架動手了?你明知道她有血友病爲什麽不讓着她?”
黎半夏反問:“所以我就應該站着讓她欺負?她問我要錢我就該雙手奉上?我從小到大讓她讓她還不夠多嗎?她今天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不就是被寵壞了?因爲她知道你會護着她縱容她,所以她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
喬慧臉色難看,深知她早已不是小時候那個任她控制的黎半夏,隻能壓下情緒,态度軟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畢竟是親姐妹,難道你真的能眼睜睜看着悅悅出事嗎?”
又是這套道德綁架的說法,黎半夏已經聽膩了,諷笑了聲,“她有把我當成過親姐姐嗎?或者說,你有把我當成親生女兒嗎?我在你們眼裏不過是一個提款機而已。”
“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爲什麽要那麽偏心,就算她有先天性缺陷也不是我的錯,爲什麽我要因此受盡委屈?”
喬慧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黎半夏确實沒做錯什麽,但她的存在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
躺在床上的黎悅許是被她們的争論聲吵醒,面容憔悴的睜開眼睛,動了動蒼白的唇,“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就幫我這最後一次,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給你惹麻煩,我什麽都聽你的……”
喬慧見她醒來連忙回到床邊關心,“悅悅,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傷口還疼嗎?”
“媽,我沒事。”黎悅虛弱的撐着手肘坐起來。
黎半夏把視線移到她身上,冷漠的問:“你拿什麽保證是最後一次?”
黎悅咬着唇沉默片刻,“我去國外,不會再回來打擾你,畢業後找份好點的工作安定下來。”
她的話可信度實在太低,黎半夏質疑:“如果你做不到呢?”
黎悅狠了狠心,“做不到你就别再給我一分錢,哪怕我病死。”
黎半夏思忖了半晌,權衡利弊後松口道:“可以,那就麻煩你把剛才保證的話重新錄一遍,省得你以後忘了或者不認賬。”
說着她打開手機錄音。
黎悅隻能照做。
“這是最後一次。”黎半夏收起手機,眉眼漠然,“我會想辦法把錢湊齊,你去告訴他必須當面交易,确保所有照片和視頻都删幹淨才能把錢給他。”
黎悅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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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半夏回到公司,徐思思問了下狀況,得知無事後才安心。
雖然不清楚黎半夏的家庭情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和家裏關系并不好。
“顧總在公司嗎?”黎半夏問。
徐思思點頭,“在的,應該在辦公室。”
黎半夏上樓找他。
輕敲辦公室的門。
裏面傳來一道短促沉穩的聲音:“進。”
黎半夏推開門進去。
顧遠擡眸看了眼,停下打字的動作,旋即從辦公椅上起身,“我來公司才聽說你妹妹的事,沒事了吧?”
“沒事。”黎半夏有些抱歉道:“這幾天我媽和我妹來公司鬧給你添麻煩了。”
“小事,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