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岑與幾個追上來的侍衛,看着這一幕驚得差點給顧南山跪下。
老天!
小顧大人可真是生猛。
直接給大人來了一個公主抱……
幾個人對視一眼,趕緊垂下頭去,一個個恨不得把腦袋摘下來,藏進袖兜裏。
啊這……是他們能看的嗎?!
“顧南山,你放我下來!”人前謝逆從來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他嘴角一陣猛抽,臉上那張假面具一寸寸崩裂,濃黑的眸子快要噴出火,從牙縫擠出一絲聲音來。
“下官這是在爲大人分憂。”顧南山抱着他走的四平八穩,他冷哼一聲,同爲男人,别以爲他看不出來,他這是故意在枝枝面前裝柔弱,想要博取她的同情。
謝狗子不僅心眼子多,套路也深!
“大人,阿兄也是好意,你且先忍耐一下。”見謝逆掙紮起來,顧南枝趕緊出言安撫他。
剛才謝逆還像炸了毛的大貓一樣,恨不得把顧南山給生吞活剝了。
顧南枝一句話,他渾身的毛瞬間就被捋順了,整個人溫順的不得了。
顧南山淡淡掃了他一眼,出息!
他再也不擔心枝枝了,原本他一直害怕,枝枝會被謝逆完全拿捏住。
如今看來,被拿捏住的是謝思危……
霍岑在前面帶路,給他重新換了一間屋子。
顧南枝叫人把大夫喚過來。
等大夫給謝逆診治過後,顧南山斜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下官剛才看大人那副模樣,還以爲大人傷到要害之處了,弄了半天大人原是傷口手臂了,下官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解惑,這傷到手臂怎麽就不能走路了?”
顧南枝杏眼水汪汪的看着謝逆,也疑惑的很,“大人可還有别的傷?”
謝逆:“……”
就沒遇見過這麽能拆台的人,假裝看不見能死啊!
還敢用那種姿勢抱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顧大人和顧姑娘怎會在這裏?”
顧南枝眼神有點躲閃。
顧南山面不改色道:“哦,今日我與枝枝外出省親,不曾想竟遇到大人,大人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下官定知無不言。”
顧南枝擡眸看了他一眼,阿兄怎麽也來了?
她非要來,顧南山哪裏能放心得下,隻好跟随行的大夫同乘一輛馬車,跟了過來。
兩個人男人對視一眼。
這個時候不知暗中有多少雙眼睛,正盯着謝逆,顧南山可不敢多待,确定謝逆隻受了點輕傷,他便帶着顧南枝離開了。
他們一走。
謝逆擡眼朝霍岑看去,興師問罪,“你怎麽不說顧南山也來了?”
霍岑:“……”
窦娥都沒他冤,從今天開始,請叫他霍娥!
“大人,你給屬下這個機會了嗎?屬下還沒把話說完,大人便急匆匆走了。”
謝逆淡淡瞥了他一眼,“霍岑你此行甚是幸苦,就獎勵你罰俸一年!”
霍娥差點哭出聲來,“大人,不要啊!”
對很多人來說,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鎮國公府。
鎮國公在書房中,不停的踱來踱去,都快把自己給繞暈了。
收到影衛傳來的消息後,他臉白的跟鬼一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一回他可是下了血本,甚至連養的死士都派了出去,可即便如此還是沒能殺了謝逆。
謝逆不死,死的就是他們。
鎮國公的狠狠捶打着地面,都怪那個逆子,竟敢背着他,上了太子的船,将整個國公府逼到絕境。
東宮。
太子也還沒有歇息,他眼神陰鸷,半眯着眼,一言不發聽着影衛的禀告,鎮國公那個老東西竟然失敗了,他可真是個廢物。
這一次南下,若是換做其他人,他一點都不擔心。
可偏偏是謝逆。
他與鎮國公世子暗中聯系多年,旁人查不出來,隻怕瞞不過謝逆。
明日他便會回到京都,看來……
他眼神一暗,帶了明顯的殺意。
顧南山帶着顧南枝在路上奔波了一夜,等他們回到京都,正好趕上開城門的時候,踏着晨曦的光,一行人順利回到顧家。
兩個人風塵仆仆。
顧南枝洗漱了一番,換上寝衣便上了床榻,她懸着的那顆心總算落下,片刻,便沉沉睡去。
顧南山可就沒有這麽好命了,他洗漱了一番,用過早飯之後,便去刑部了。
謝逆遇刺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回京都,到時候陛下定會震怒,到頭來受苦受難的還是他們的刑部。
他猜想的不錯。
罷朝幾日,陛下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太子監國,等于大權旁落,剛能下榻之後,他便迫不及待收回權柄。
今日早朝,得知謝逆遇刺之後,陛下大發雷霆,“天子腳下,竟有人敢行刺當朝首輔,給朕查,莫遠至,朕給你三天時間,若是查不出來,便提頭來見。”
突然被陛下點到名字,刑部尚書莫遠至,心裏湧上一股苦水,他趕緊出列,一撩衣袍跪在地上,“臣遵旨。”
謝逆不緊不慢,等他回到的京都的時候,已經下了早朝。
他奉旨外出辦公,回來第一件事,自然是進宮面聖。
“聽聞謝大人回來的途中受傷了,不知傷勢如何,可要緊?”快走到禦書房的時候,太子裝作偶遇的模樣,一臉關切迎了上去。
謝逆慢條斯理掀起眼皮子,“多謝太子殿下挂懷,不過一點小傷,臣無礙。”
太子皮笑肉不笑,“如此甚好,不知謝大人此番南下,都查到些什麽?”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底明顯壓着一抹不安。
謝逆自然知道他想問什麽,他勾唇一笑,掩下眼簾,“臣正要去禦書房複命,若是陛下允許,太子不妨一并聽聽。”
太子:“……”
父皇這些日子,防他防的厲害,他若是能去,還用得着等在這裏,跟他打聽嗎?
好個謝逆,早晚孤要弄死你!
見他沉默不語,謝逆拱手一禮,然後施施然然越過他,徑直朝禦書房走去。
誰也不知他與陛下都說了些什麽,隻知道他在禦書房,足足待了一個時辰。
顧南枝這一覺睡得很沉。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若不是白露把她驚醒,她怕是一覺睡到晚上了。
她才睡眼惺忪睜開眼,就聽白露語氣慌亂,“小姐,出大事了,也不知怎的下午京都突然起了流言,說,說小姐與首輔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