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刑部大牢回來,顧南枝總覺得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叫夏令準備了熱水,沐浴之後,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裙。
藕色的長裙,明明素雅至極,可穿着她身上依舊灼若芙蕖。
秋辭在給她梳妝,想到馬上要見表兄,她忽然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事實上他們确實隔了一世。
前世,自從嫁到裴家之後,她便甚少見表兄,統共也隻有兩面,一次她去給姨母拜年,一次是在姨母病故之時。
想到什麽,她眸光驟然一凝。
前世姨母是什麽時候病故的?
她細細一想,就在一個月後。
姨母膝下隻有兩子,很是疼愛她,她在外祖家時,便時常叫人給她送東西,她回來後,對她更是疼愛有加,便是成婚後,還時常叫人給她送東西。
因着老夫人和趙氏,不喜歡她與姨母來往,刻意刁難了她幾次,還叫人給姨母遞了話,她與姨母才漸漸斷了聯系。
她其實是知道的,姨母有意讓她嫁給表兄,老夫人和趙氏也知道,才不許她們來往,可她卻誤入歧途,走上一條不歸路。
這些日子,她隻想着報仇,是她疏忽了,想到姨母,她匆匆去了前院。
前院。
顧氏父子與賀瑾之相談甚歡,賀瑾之年紀輕輕便是吏部侍郎,正四品,可謂是年輕有爲。
談話間,他頻頻往外看。
顧氏父子對視一眼,心裏頓時有了數,這賀瑾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忽而,遠遠的便捕捉道一抹袅袅婷婷的身影,賀瑾之眼中一亮,枝枝妹妹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分毫未改。
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些年,他一直心心念念着枝枝妹妹。
他表現的太明顯,顧文鶴就是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顧南山同樣如此,他意味深長看了賀瑾之一眼,從前倒也算了,如今……
顧南枝實施然然而來,先給自家父兄行了禮,才對着賀瑾之盈盈一福,“見過表兄。”
“枝枝妹妹,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賀瑾之一襲绛紫色的衣袍,他頭戴玉冠,長相俊美,既有文人的儒雅,還有時下衆人争相追捧的氣度,舉手投足間風流無邊,他眉眼帶笑,伸手就去扶顧南枝。
顧南枝道謝之後,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她急忙追問姨母的情況。
“讓枝枝挂念了,母親身體尚安,隻是近來偶感風寒,若枝枝妹妹能去看看母親,她一高興定百病全消。”自顧南枝進來,賀瑾之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再難移開。
顧文鶴招呼着他們都坐下。
很快,桌上便擺滿了珍馐美食。
顧文鶴還讓人燙了酒。
對于休夫一事,賀瑾之是隻字未提,他熱絡的與顧南枝說起從前那些叫人開心的往事,一下子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屋裏,氣氛極好。
顧文鶴叫人斟了酒,他剛舉起酒樽,一口都還沒喝。
就在那時,管家匆匆來報,“啓禀大人,首輔大人來了,他還叫人帶來兩壇酒,說是應約而來,與大人小酌一杯。”
顧文鶴,“什麽?”
他大吃一驚,然後暗暗咂舌。
這這這……首輔大人也太實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