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低聲交談之時,那自雲岚山深處散發而出的磅礴氣勢也是越來越濃烈,到最後,一清嘯聲猛沖天而起,在數道目光注視下,一道白影忽然自雲岚山深處浮現,旋即腳踏虛空,緩緩對着雲岚宗廣場而來。
白影并未召喚鬥氣之翼,可在虛空踏步而行的速度卻絲毫不比海波東等人慢,每次腳步落下之處,虛空便是會蕩漾起一圈圈漪,漣漪消散,人影卻是早已經出現了百米之外,極爲玄異。
如此幾次跨步,僅僅片刻時間,人影便是閃現在了廣場中央那處石碑之頂,淡淡的目光掃過滿是狼藉的場的,眉頭微微皺起,籠罩着廣場的威壓,在此刻也是變得濃烈了許多。
懸浮在天空上,夏沫掃向那出現的白影,仔仔細地上下打量着雲山。
雲山身着一套極爲樸素的白色長袍,微風拂來,長袍飄飄,頗有一種出飄逸氣息。
他年齡看上不并不是很大,臉龐上沒有老人該有的皺紋,反而是猶如一塊散着毫光的溫玉一般,要不是那一頭雪白的長發,夏沫還真的難以将他認爲是和海波東一個年代的強者,不過還真是個老帥哥。
“嘿,這老家夥突破鬥宗後,竟然是變得年輕了一些,看來突破那個障壁的好處,還真是不小啊。”望雲山的外貌,海波東不住地咂了咂嘴,低聲中的羨慕,倒是未加什麽掩飾。
“雲棱,給我解釋吧。你知道的,我說過,若非是極爲重大之事,不要打擾我的靜修。”雲山目光轉向下方的雲棱,淡淡地道。
“老宗主,您可是出來啊。若是再晚點,恐怕雲岚宗就得被人給毀了。”雲山目光掃來,頓時讓得雲棱腳腕一軟,雙膝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老臉上的血痕,讓得他看上去尤爲凄慘。
“雲韻呢?”眉頭一皺,雲山問道。
“宗主外出去了,還未歸來。”雲棱急忙回道。
“簡略說說事情吧,這麽多年中,我雲岚宗還是第一次被人破壞成這樣。”雲山雙手插在袖間,平淡的道。
聞言,雲棱精神一振,手指指向天空上的夏沫和蕭炎,大聲道:“老宗主,今日之事,全部都是由他們所引起。”
說着,雲棱趕忙将三年之約,還有墨承之死的一些嫌疑說了出來,當然,不得不說,雲棱能夠作爲雲岚宗大長老,也是有着一些不弱的處理事務的本事。
所以在說這些事的時候,他将那強留之舉,說成了委婉的想要夏沫他們在雲岚宗暫時歇息幾天,直到事情的澄清。
而這些話,雲棱也的确是當場說過,不過兩者間挽留的口氣,卻是天差地别,所以即使他這般說,卻沒人能夠當場反駁……然後,便是夏沫他們的反抗以背後強者的輪番出場。
最後……他雲棱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态,舉全宗之力維持宗門聲譽,可卻依然不敵,這才不得不使用笛子,将閉關中的雲山請了出來。
雲棱所說的這些話,大多都是實話,可是期間不經意地摻雜了點東西之後,如今事情的責任方,則全部是變成了夏沫一方。
廣場之上,一片安靜,唯有雲棱那略帶着憤怒的聲音,不斷地響起着。
夏沫聞言,翻了個白眼,雲棱,雲岚宗覆滅,你是最大的“功臣”,雲山第二,雲岚宗八輩祖宗都要感謝你們兩個!
許久之後,當雲棱終于說完之時,有些悲切地道:“老宗主,雖然墨承僅僅隻是宗内的一個執事,可這些年對我們雲岚宗的貢獻卻是極大,若是放任他随意被人擊殺而無動于衷,日後,還有誰敢爲宗門效力?那不是寒人心麽?”
“我雲岚宗也并非胡亂冤枉人之輩,隻是要他們在宗内暫時待一段時間,等到事情澄清之後,若是冤枉了他們,我雲棱親自向他們賠禮道歉便是,可他們卻仗着背後有人撐腰,絲毫不将我的建議放進心中,在談攏無效之後,竟然便是大打出手,如今宗主不在,我也隻能冒着打擾老宗主的風險,将您請出來了……”
天空之上,夏沫雙臂環胸,冷漠地望着那不斷訴說着他們罪狀的雲棱,他已經放棄了任何的辯解,因爲他也知道,這沒有多少作用,這人都向内的,難他能指望雲山還來幫着他們說話不成?
聽完雲棱的訴說,雲山臉龐上并有着什麽表情,緩緩擡起頭,目光在廣場四周掃過,淡淡的笑道:“沒想到今日的事情還鬧的挺大啊,連加刑天,法犸伱們兩個老家夥都過來了。”
加刑天與法犸對視了一眼,笑了笑,指向天空,道:“那裏還有一個。”
“我知道,海波東吧……剛才出來的時候,便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隻不過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他竟然也還活着,我本以爲他已被美杜莎女王擊殺了呢。”雲山擡起頭,望着波東,道。
“嘿嘿,你這老不死的不也一樣麽。”海波東裂裂嘴,腳步朝前跨了一步,剛好是将夏沫他們擋在身後,笑道。
“還真是年輕?”雲山瞥着海波東身後的夏沫和蕭炎,瞳孔一縮。
“小子夏沫(蕭炎),見過雲山宗主。”兩人直視着那渾身散發着壓迫氣勢的雲山,不卑不亢地笑道。
“氣度倒是不錯……可惜就是弱了點。”雲山淡淡地道:“先前雲棱所說,你們并沒什麽反駁的吧?”
“呵呵,既然雲山宗主相信的話,又何必再多此一問?”夏沫略微有些譏诮地笑道。
“雲棱的話,我信一半。他的性子,我了解……”雲山卻是搖了搖頭:“不過不管此事究竟誰對誰錯,可将我雲岚宗弄成這般模樣,你們卻是需負些責任的。”
夏沫不能全部依靠是否已經蘇醒的美杜莎,而他們幾人也絕不可能是雲山的對手,一般情況下,雲山收拾他們估計比海波東收拾那三個鬥王還要輕松。
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雲山,夏沫淡淡的說到:“不知雲老宗主可知中州?”
雲山瞳孔一縮,道:“略知一二…”
法犸和加刑天也是面色一變,别人不知道,可他們還是對那地方略有耳聞的,蕭炎一臉疑惑。
“怪不得,怪不得,原來他來自那個地方…”法犸震驚的說到,那個地方,他也隻是聽說過,要是墨柒他們真是從那裏來的話,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一殿一塔,二宗三谷,四方閣,還有偌大的獸域…不如雲山宗主猜猜我來自哪方勢力…”這下,雲山的面色也沒這麽輕松了,這小子,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那還真是輕易動不得了。
“嘿,沒想到這雲岚宗也出了一個鬥宗強者,如今倒是能夠勉強擠進大陸一線勢力之列,可惜,比起當的雲破天,似乎還是差了不少啊!”見狀,淩影也是身形閃動,出現在夏沫他們身前,正對着雲山,笑道。
“不知道你們屬于哪方勢力?雖說我閉關已久,可對于大陸上的勢力,倒是略知一二。”挽動袖袍的手掌微微一停,雲山擡頭道。
“這可不能透露……”淩影攤了攤手,旋即臉色略現凝重,沉聲道:“不過在此提醒你一聲,莫要以爲成爲鬥宗強者便能爲所欲爲。這兩個小家夥,奉勸你最好不要妄動他們,否則,日後你絕對會後悔的。”
“在這大陸上,有能力毀滅你雲岚宗的,并不少!”
雲山眉頭輕皺,望向淩影:“這是威脅?”
“你也可以這樣認爲,不要懷疑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淩影針鋒相對地盯着雲山,低沉地道。
“你們一起吧……雲岚宗這麽多代累積的聲譽,不能斷送在我手上。不過若是你們能從我手中離開雲岚山,那麽今日之事也就一筆勾銷了。”歎了一口氣,雲山不再說話,身體毫無預兆地緩緩升空而起,澎湃的能量竟然是讓周圍虛空,都是略微有些震蕩了起來。
“果然還是這樣嗎?”看到雲山的表情,夏沫無奈的搖了搖頭。
臉色凝重地望着那升空而起的雲山,海波東與淩影對視了一眼,前者轉頭對着夏沫和蕭炎沉聲道:“你們就和那條大蛇在一起吧,我與他阻擋着雲山。”
“唉……沒想最後還真的是把雲山這個老家夥給驚動了出來。”望着天空上的局面,法犸搖了搖頭,歎息道。
“鬥宗……嘿,這個家夥竟然真是成功了。”加刑天咂了咂嘴,臉龐上有些掩飾不住的豔羨,他如今已經位列鬥皇巅峰,隻要再進一步,也同樣是能夠進入那個令人向往境界。
可惜,那一步之差,卻是讓得加刑天修煉了好多年,卻依然止步于此。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調和一下?”法犸皺眉道。
“沒用的……”加刑天搖了搖頭,目光掃過下方場中,望着那些昏厥過去的雲岚宗弟子以及破裂的廣場,苦笑道:“這次,墨柒他們的确是狠狠扇了雲岚宗一個耳光,爲了挽回聲譽,雲山必須當着我們所有人的面,打敗他們,當然,或許他事後并不會太過難爲他們,畢竟,在未搞清楚他們背後神秘勢力之前,雲山并不會随意動他們。”
“海波東和那淩影,能打過雲山麽?”法犸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
“很難……”
廣場,雲棱望着那升空而起的雲山,再瞥向遠處的夏沫和蕭炎,眼中不可察覺地掠過一抹陰狠與得意的冷笑。
“海波東,念在以往的交情份上,你若此時退去,我可以不計較你先前的出手……”海波東兩人平行懸浮在天空上,雲山淡淡地道。
“唉,動手吧,此時說這些,也晚了點。”海波東歎息着搖了搖頭,雙掌旋動間,白色的冰寒氣息,自其體内滿溢而出,頓時,周圍溫度驟然降低。
“讓我來瞧瞧,晉入鬥宗之後的你,比當年究竟能強到什麽地步?”海波東輕吐了一口氣,雙掌猛然一扭,十幾道足有半丈寬許的雪白圓形冰刃忽然憑空自面前浮現而出,高速旋轉間,殘影不斷,并且還發出陣陣嗚嗚聲響。
一旁,淩影也是臉色逐漸凝重,袖袍輕擺,詭異的黑色影子在腳下不斷吐縮着,手掌微握,黑色氣息急速凝聚,轉瞬之後,竟然便是再度形成了一把兩三丈長的黑色長槍,長槍微擺,槍尖之處,空氣蕩漾。
“你們先走”海波東對着夏沫他們說了一句,手掌前推而出,那十幾道巨大的圓形冰刃,猛劃破長空,對着雲山暴射而去。在海波東攻擊之刻,那淩影也是一把握住黑色長槍,身體一扭,旋即狠狠投擲了出去。
冰刃以及長槍,帶着令人恐懼的強大壓迫,徑直對着不遠處的雲山射了過去,沿途所過之處,竟然是在空中留下了兩道長長的印痕。
“我們走…”在兩人發動攻擊之時,夏沫便是輕輕拍了一下吞天蟒腦袋的腦袋,對蕭炎道。
……
雲山搖了搖頭,也不再廢話,雙手緩緩舉起,遙遙對準那暴射而來的圓形冰刃以及黑色長槍嘴巴微動,淡淡的聲音,輕吐而出:“風壁!”
随着雲山聲音落下,天空中狂風猛然大振,一道幾乎是橫跨了半個天空的深青色巨大風牆,眨眼時間,便是急速成形。那風牆的龐大程度,讓得下方無數人有些目瞪口呆。
“嘭。”
圓形冰刃以及黑色長槍,瞬間便是到達風壁表面,兩者相撞,霹靂般的炸響,響徹天空,一道道能量漣漪,從碰撞處擴散而出。不過,那龐大有些過分的深青風壁,卻竟然是沒有半點搖搖欲墜的感覺,海波東以及淩影的聯合攻擊似乎對雲山的防禦來說沒有造成多少威脅。
望着那橫跨天空的龐大風壁,海波東與淩影臉色也是略微有些變化。
眼角瞟了一眼飛速離開的夏沫他們,雲山右手對着他們的飛行路線一揮,風聲大震,一道巨大的風壁猛然出現在夏沫他們之前,驚得他們急忙強行止住身形,方才避免一頭撞上去危險。
“萬風纏縛。”
阻攔了夏沫他們的離開路線之後,雲山手掌猛然對着海波東與淩影一握。
頓時,由狂風彙聚而成的實質風繩,鋪天蓋地湧現而出,風繩互相纏繞,最後宛如一條條長蛇一般,在虛空穿梭而過,片刻時間,海波東與淩影便是猛的發現,自己兩人,竟然已經不知何時被縛綁了起來,當下體内鬥氣急湧,可惜,每當他們震斷一些風繩之後,是有更多的從空氣中呼嘯而出,将人越捆越牢。
“呼……不愧是鬥宗強者,明所使用的攻擊方式并不算出彩,可兩名鬥皇強者,在他手中,竟然是沒多少還手之力,這就是兩者間的差距麽?”望着天空上那僅僅一回合,便是被雲山束縛了身形的海波東兩人,加刑天等人不由得感歎道。
“看來,墨柒他們這次是徹底地麻煩了啊……”
在将海波東兩人暫時地束縛起來之後,雲山眼光瞥向了那正打算繞開攔路風牆的夏沫他們,腳步朝前一踏,再次出現時,赫然便是已在夏沫他們之前。
“小彩,不要反抗,讓你體内的大姐姐出來…”
聞言,吞天蟒身形一頓,目光開始緩緩變得茫然。
踏動的腳步,緩緩停住,雲山淡淡地望着面前的夏沫和蕭炎,手掌擡起,然後對着兩人輕飄飄的落了過去。
盯着那越來近的手掌,夏沫一臉凝重,因爲他發現,在這一刻,自己和蕭炎身邊的空間竟然開始緩緩凝固起來。
“别反抗了,在雲岚宗待半年時間吧,我并不會傷害你們。不過,你們卻需要爲自己的莽撞,付出一點代價。”望着臉色凝重的夏沫,雲山平靜地道。
手掌在烏黑眼瞳中斷放大,夏沫體内紫金光芒越來越濃郁,金帝焚天炎也開始躁動,他周身的空間瞬間被破開。
蕭炎那邊似乎有種極爲龐大的力量,正要洶湧而出……
然而,當這股龐大力量,正即将湧出的霎那,卻是猛然一滞,旋即閃電般地退了回去,宛如從未出現一般。
在那股龐大力量退回之時,夏沫也是瞬間出現在蕭炎身邊,将從凝固的空間裏他帶了出來。
“咦,有趣,看來你的來曆的确不凡,那就更不能放你離開了!”雲山看着破開自己空間凝固的夏沫,呢喃道,同時手掌再一次探出。
“嘶!”
緊急關頭,不遠處的陷入安靜的吞天蟒忽然仰天長鳴,劇烈的強光,也是猛然自其體内暴湧而出。
吞天蟒的異變,立刻吸引了全場目光,就連那雲山,也是眉頭微皺的盯着那一團強烈光芒。然而,某一刻,一直平淡的臉龐,終于是豁然大變。
強光之中,修長圓潤的玉手,忽然輕巧探出,看似緩慢,卻是剛好将雲山的掌,阻攔而下。
兩隻手掌相觸的霎那,大地猛然震動,地面之上,一道道恐怖的裂縫,蔓延而出,宛如地震一般……
“老家夥,你膽子很大啊!竟然欺負我的人?”
妩媚得幾乎令男人骨頭酥麻的清冷聲音,緩緩地在廣場之上響起。
頓時,一些定力稍差之人,臉色便是猶如火燒雲一般紅了起來。
無數道目光順着聲音轉動,當他們看見那站在夏沫身前的妖娆妩媚人兒之後,卻都是不由地呼吸一滞。
然而,更多知情的,比如海波東……則是一臉驚恐。
夏沫擡起頭來,一張集冷豔,妩媚,妖娆于一體的完美臉頰,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随着那妖娆人兒的出現,廣場上,陷入了短暫的窒息。
寂靜持續了半晌之後,終于是率先被一道驚恐的失聲打破了去:“美杜莎女王?”
短短幾個字出口,卻是猛然讓得廣場所有人都是打了個冷顫,這個名字,幾乎大多數的加瑪帝國人都是有所耳聞,那個冷豔而心狠手辣的美麗女人,在以往與加瑪帝國的戰争中,不知道親手斬殺了多少成名強者,在這個帝國之中,也隻有那寥寥可數的幾人,有着實力能夠與這個妖豔女人相抗衡。
這個女人,用自己那絲毫不遜色于那些鐵血帝王的狠辣手段,震懾着塔戈爾大沙漠附近的好幾個帝國,不敢輕易發動戰争。
對于她,很多人用可怕一詞來形容。
天空上,原本臉色凝重的海波東,此刻卻是已經完全轉換成了驚恐,他或許能夠在雲山面前保持鎮定,可在美杜莎女王面前,卻是始終難以掩飾内心對其的畏懼,當年沙漠的那場戰鬥至今都是讓得他心有餘悸。
而那足足害他享受了幾十年隐居生活的封印,更是讓得海波東對美杜女王畏之如蛇蠍。
在驚恐之餘,他又忽然打了個哆嗦,看先前那道強光,明顯那條七彩大蛇,便是美杜莎女王的化身,而一想起自己竟然是在沒有察覺的境況下,與這個恐怖的女人相處了不知多久的時間,海波東背後便是一片冰涼。
“夏沫這個家夥,有美杜莎女王在身旁,竟然不和我說……混蛋啊,想害死我不成?”海波東心中略微有些惱怒地暗罵道。
“啧啧,美杜莎女王……這個小家夥,不愧是小姐看重的人啊,雖然實力還不怎樣,可這護身的強者卻是一個比一個變态,這次雲岚宗之行,恐怕就算沒有我,想必他和蕭炎也能順利地離開吧。”淩影贊歎着搖了搖頭,這忽然出現的美杜莎女王,也同樣是讓得他極爲詫異。
巨樹之上,加刑天與法犸臉色也是在此刻變得極其凝重了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卻是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這一次的打擊,實在是有點太大了。
“美杜莎女王……她不是在晉級中失敗了麽?”古河愣然地望着那妖豔美人,目光緩緩掃向一旁的夏沫,眉頭輕皺,低聲道:“看來并非是失敗了,而是在晉級之後,便是被這個小家夥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帶走了,這個小家夥……真是膽大的讓人無語,這個女人,殺起人來可不比殺隻雞麻煩多少啊,他倒是好運,美杜莎女王竟然會爲了他現身。”
其後,柳翎苦笑,現在墨柒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明顯已經不符合他的年紀,即使是那些老一輩,都是望之不及啊。
在古河一旁,納蘭桀與木辰等人,皆是面面相觑着,在美杜莎女王那兇名之下,他們同樣是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此時的美杜莎女王,身體之上,僅僅披着一條淡紫錦袍,滿頭青絲順着香肩垂落而下,直至挺翹嬌臀,方才止住。
那前凸後翹的誘人身材,猶如一枚成熟到極點的蜜桃一般,不斷散發着讓得人心中滾燙的韻味。
目光下移,夏沫忽然有些詫異的發現,美杜莎女王原本那條蛇尾,竟然是不知何時化成了兩隻修長白皙的人腿,雪白的小腳懸浮在離地半寸的位置,晶瑩剔透,不染塵埃,看來她已經恢複了一些實力了。
“美杜莎女王……沒想到啊,你竟然便是那條大蛇。”手掌輕輕震動,一股能量漣漪掌心中擴散而出,雲山借勢身體退後了幾步,淡然的臉龐上,頭一次出現許些凝重。
修長玉蔥指優雅輕彈,那擴散而來的能量漣漪自動消散,美杜莎女王緩緩前行一步,那充滿着異樣魅惑的眸子掃了雲山一眼,淡淡地道:“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還真的突破鬥皇障壁,進入鬥宗級别了。”
“你不也是進化成功了麽……”雲山笑了笑,目光瞥向夏沫他們,道:“隻是我還真是挺感詫異,以你的性子,竟然會出手幫助人類……”
“那你可看錯了,這小家夥可不是人類,你不動他,我也就不會出來,其他人的生死,我倒并非是很在意。”美杜莎女王瞟了夏沫和蕭炎一眼,輕聲道。
“哦,原來如此,那現在你出來了,打算如何?”雲山背後白色長随着清風飄蕩,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沫問道。
“帶他走。”美杜莎女王把玩着纖細玉指,輕描淡寫地道。
“我可以不動他,但……”雲山皺了皺眉,道,經過先前的閃電交手,他清楚,現在的美杜莎女王,實力并不比他弱,若是真打起來了,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不行,我可以告訴你,這小家夥的身後,是你我都惹不起的存在,其他人不離開,他不會離開的……”美杜莎女王纖指揉着光潔的額頭,眉宇間有着淡淡的無奈,顯然,讓她出來救其他人,明顯是有點不太情願。
對于美杜莎女王這番有些不着頭際的話,雲山倒是聽得明白,當下額頭皺紋更是深了一點,目光緩緩在周圍掃視了一圈,臉色變幻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廣場上,随着雲山的沉默,也是再度變的安靜了下來,在這兩位高端強者的談話中,其他人可暫時還沒資格去插話。
雙手搓了搓,雲棱望着那有些猶起來的雲山,心中頓時有些急躁了起來,他自然不希望在費盡了這麽大的力氣之後依然是讓得蕭炎順利離開雲岚宗,手掌輕觸了觸腦袋上那有些可怖的傷痕,此時,雖然傷痕已經結了血疤,可劇痛卻依然盤旋在他腦中,讓得雲棱心中怒火也是越來越盛。
“老宗主,若是就這樣讓得他們離開,那必定會損我雲岚宗的聲譽啊!”怒火伴随着劇痛,不斷侵蝕着雲棱的理智,某一刻他終于是有些忍将不住,出聲喝道。
“恬噪……”畫柳眉微微一蹙,美杜莎女王轉頭,妖豔眸子注視着大喝的雲棱,其間妖異光芒大盛。
望着美杜莎女王眸的妖異光芒,雲棱心中便是猛然大感不妙,剛想急退,然而腦袋卻是的一陣眩暈,低頭一看,卻是駭然發現灰白色的岩石層,忽然順着雙腳蔓延了上來。
“住手!”
輕喝猛的響起,雲山身影瞬間出現在雲棱身旁,一腳狠狠踢在後者腳腕之上,一股澎湃力量穿透而出,将那蔓延而起的岩石直接震成一片粉末。
岩石化爲粉末,雲棱身形才脫離束縛,腦門之上,冷汗大冒急忙後退幾步,躲在雲山之後再也不敢說半句話。
“帶他們走吧!”雲山輕吐了一口氣,緊緊視着美杜莎女王,忽然揮了揮手,沉聲道。
聽雲山此話,廣場之上,頓時響起了無數道松氣之聲,今天的這事,鬧得實在有些大了,他們都是希望着趕緊收場,若是繼續這般鬧下去,不知道還會牽扯多少強者出來……
“老宗主……”雲棱有些甘地出聲。
“閉嘴!”臉色陰沉地冷喝一聲,雲山将目光轉向夏沫和蕭炎,道:“三年之約,我也聽雲韻說過,這事她的确是沖動了點,不過如今約定已經結束。日後,你們就沒什麽瓜葛了,今日你們大鬧雲岚宗之事,我也并不追根究底,不過我希望這是唯一的一次,日後,若是再這般,那就算有着美杜莎女王護着你們,那我雲岚宗也要好好讨教了!”
“雲山宗主請心,這地方,來一次,也就夠了,隻是希望你約束一下手下人。”夏沫對着雲山拱了拱手,撇了一眼雲棱,淡淡地笑道。
“走吧。”揮了揮手,雲山臉色略微有些不甚好看。
美杜莎女王看了夏沫一眼,也不說什麽廢話,轉身便是對着廣場之外的石梯上行去,夏沫在那無數道目光注下,轉身就跟上了美杜莎女王,其他人怎麽想,他才不在意。
就在這時,美杜莎女王和雲山臉上卻勃然變色,在座的所有鬥皇和鬥王都是一臉驚駭,夏沫也是一臉的驚異之色。
一股完全淩駕在天地之上的磅礴氣勢,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席卷而來,讓人生出渺小無力之感。
不多時,他們就看見這道氣勢的主人,一隻巨大的魔獸八翼黑蛇皇.不.是其身上一位神色冷漠,散發着成熟魅力的宮裝美婦,身邊還站着兩個小女孩,還有一名綠色鬥氣雙翼的女子跟在旁邊。
這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夏沫隻在迦南學院外院藏寶閣的兩位守護者身上感受過,是……高階鬥宗!
但看見翺翔在天空上的八翼黑蛇皇的時候,和它背上的紫妍和青鱗,夏沫也已經猜到這位鬥宗強者爲什麽而來,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天蛇府強者沒有直接帶青鱗走。
而站立在白牙身上的天蛇府府主,看着聚集在下方的這個帝國的所有強者都被自己震懾住,暗自點點頭。
本來她打算直接帶青鱗離開的,但綠蠻和白牙都勸她不要那麽做,等到她見到紫妍和青鱗之後,也的确沒了強行帶走碧蛇三花瞳的心思,所以和青鱗商量了一下,卻聽青鱗說要讓她的少爺做主。
剛才突然感受到大戰的氣息,聽到兩個小女孩說,那個青鱗的少爺,也就是一個叫夏沫的那個小子,也在那邊戰場,她們要去幫忙,天蛇自然不能讓她們自己去,就出現了現在這一幕。
初來乍到,自是要展現力量,震懾住人心,讓人不敢輕舉妄動,才好方便行事!
随後天蛇府主邁着優雅的步伐,帶着紫妍和青鱗從白牙身上走下來,踩在虛空如同站在地面上一樣,在廣場之中一雙雙警惕戒備的眼神中,從天空中緩緩落下!
同時身上的氣勢有所收斂,剛才是爲留下一個強勢的第一印象,而駕馭天地能量拱衛自身呈現出的效果,但即使現在滔天的聲勢不在,依然充滿一股淩然不容侵犯的威勢,壓迫感十足!
随着天蛇府主的落下,再次從白牙身後飛出十數道青色身影,每人身後都有一對略顯虛幻的鬥氣羽翼,赫然都是鬥王境界之上的強者,跟随在天蛇府主之後飛下來!
最後依就停留在空中的,就隻有白牙一蛇,白牙看了看下方渺小的建築,對比一下自己龐大的蛇軀,現在這威武霸氣的身軀就成了累贅,白牙隻能郁悶的扭動蛇軀朝山下飛去!
在十幾位鬥王之上的天蛇府強者,緊随天蛇府主降落到地面上,雲山、加刑天、海波東、法犸以及其他的加瑪帝國強者身上寒毛都豎起來了,這股勢力足以将他們整個所有人毀滅!
雲山神色肅然,蒼聲音顯得頗爲鄭重,說道:“閣下,不知道您今天駕臨雲岚宗,如此的聲勢浩大,到底所爲何事?”
天蛇府主并沒有理會雲山的話,威嚴的目光環視四周,最終目光鎖定在美杜莎女王身邊的夏沫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臉上的冷漠如冰雪般笑容,好似更增添了一抹妩媚的風情!
見狀,美杜莎女王眉頭一皺,身形一動,将天蛇府主的目光擋住,紫妍和青鱗跑到夏沫身邊,問了幾句,美杜莎女王倒是對兩個小女孩有些疑惑。
天蛇府主見狀,眉頭一挑,沒有在意美杜莎的小動作,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後目光停留在夏沫身上,道:“看來你就是綠蠻所說的夏沫了吧,年紀倒是真的小,迦南學院内院的天才學生,還有這股…隐晦的氣息,的确是頂級,看樣子不需要我幫忙了!”
其他人自然是一臉的目瞪口呆的看向夏沫,這名未知的鬥宗強者竟然比他們,還要了解夏沫的樣子,他們也知道了墨柒真名叫夏沫。
雲岚宗的人則是一臉驚駭,這一群人也是來幫助墨柒,不對,應該叫夏沫他們的,他們雲岚宗不會被覆滅吧!
夏沫緩步走到美杜莎女王前面,看着成熟美豔,威嚴與妩媚并存的女鬥宗,坦然說道:“前輩好眼力,我就是夏沫!多謝前輩來幫忙,敢問前輩名諱?”
“我嘛!便是現任天蛇府的府主!”天蛇府主隻說了自己的身份,顯然不希望在衆人面前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
夏沫心中一驚,沒想到天蛇府的府主都親自上陣,看來這次對青鱗是勢在必得啊!沉聲說道:“前輩的來意,我大概明白,不過我說過,我會親自帶青鱗前來拜訪,現在前輩如此急不可耐的前來,不免讓我難以放心啊!”
天蛇府主笑容不變,說道:“我親自前來,自然就是來彰顯我們天蛇府的誠意,我們對青鱗的重視絕對不在你之下……我會收青鱗爲徒,絕不會讓她在天蛇府受委屈。”
“前輩,這裏不是談事的地方,先回我的住處吧?”夏沫道。
天蛇府主看了一眼四周,點了點頭。
在雲岚宗所有人注視下,夏沫,天蛇府主,美杜莎女王等人的背影,緩緩地消失在那雲霧缭繞的無盡石梯之中。
“唉……終于是結束了啊……”
望着那消失在視線盡頭的兩人,那些大樹之上的衆位強者都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相視苦笑,誰能想到,僅僅隻是兩個小輩間的約定比試而已,到得最後,竟是引出了這番既然是他們都爲之咋舌的恐怖陣容……
“諸位,今日之事,就這樣結束了吧,真是抱歉了,讓得大家看了一場小輩的鬧劇。”擡頭環視了一圈,雲山也是松了口氣道。
“呵呵,雲山宗主說笑了。既然事情已經完畢,那我等也就不在久留了,日後有時間,定來雲岚宗作客。”樹尖上的衆人自然能夠聽出雲山話中的逐客令,當下也知道在這種場合不好久留,于是一個個客氣了兩句後,都是帶着人,閃下樹尖,對着山腳飛掠而去。
“老宗主,我們就樣放任他們離開了?他将我們雲岚宗搞成這模樣……”望着那些離開的衆人,雲棱滿臉不甘地看了一眼衆人消失的地方,特别是蕭炎的身影,終于是再度忍不住地出聲道。
“那你還想怎麽辦?”雲山淡淡地瞥了他,道:“光那美杜莎女王,我都沒把握打敗她,再加上天蛇府強者,這般陣容,拿什麽赢,你是想雲岚宗覆滅嗎?”
咬了咬牙,雲棱道:“可今日之事,明顯是他們不給我雲岚宗面子啊,若是不找機會挽回的話,等此事傳了出去,那不是成人笑柄了麽?”
眉頭微皺,雲山道:“你想如何?”
“看今日他們背後的幫手,我敢肯定,墨承之死絕對與那夏沫脫不了關系,那夏沫我們惹不起,不過我們或許可以去烏坦城将蕭炎父親‘請’來……”雲棱低聲道。
“糊塗!”臉色一沉,雲山低聲斥道:“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那夏沫和蕭炎是師兄弟,他會不理蕭炎的事情?你知道夏沫惹不起,那還爲一個墨承去得罪他?值的麽?此事至此便是結束了,日後休要再提!”
語罷,雲山袖袍一揮,便是轉身對着廣場中央行去,開始安排人收拾殘局。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望着拂袖而去的雲山,雲棱手掌緩緩摸着腦袋上那條可怖傷痕,蒼老臉龐,再度變得猙獰了起來,望向蕭炎消失地方的視線中,充滿了怨毒與陰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