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奈奈子自然找借口婉拒,畢竟周君還在被窩裏呢,捂得死死的,生怕妹妹闖進來看見了。
萬一妹妹硬要鑽進來,那真是……社死現場。
幸虧,千葉琉音挺聽姐姐的話,悶悶不樂地回去了,隻是很快,千葉琉音就聽見,姐姐的房間裏似乎有什麽奇怪的聲音,于是又去敲門。
千葉奈奈子:“……”
……
周喬回來,張夢靜的迎新團建就補上了。
鸢尾花診所再一次全體出動,挑了一家高檔餐廳,大家幾乎都帶了家屬。
蕾切爾帶了小孫女,樸秀珠帶了允兒,張夢靜帶上了媽媽,墨菲帶上了媽媽,絲黛芬妮帶上了媽媽,千葉奈奈子帶上了妹妹千葉琉音,阿麗爾帶了小表妹。
唯獨少了雙胞胎妹子。
周喬每每思及,不禁怅然。
張夢靜的媽媽很開心,因爲她覺得鸢尾花診所挺重視她女兒的,入職之後還專門給女兒舉辦了如此隆重的迎新晚宴,實在是太破費了。
殊不知,但凡有新人來,周喬都會借着這個機會,犒勞犒勞大家。
允兒以前還很活潑,跟周喬很親昵,比如會主動挽着周喬的手臂,貼得很近,望着周喬“歐巴歐巴”的叫,現在反而變得害羞了,會刻意跟周喬保持距離。
“歐巴他們水平這麽高,都說他們是北美頂流,我也要優秀一些,得更努力才行。”樸允兒以前對媽媽的嚴格要求還略有些怨氣,以及不情不願,但是現在,有了目标之後,就會主動要求學習,并參加一些補習班了。
不知道的人上前要聯系方式,她隻會出示她的兒童電話手表,把人家吓一大跳。
因爲這一晚,光是吃吃喝喝就花了将近兩萬美金。
許甜甜、房媛媛、楚軒、淩青青和其幾個同學,現在跟着塔莉娅她們去了洛杉矶發展,要不然,這次聚餐,周喬也打算将他們叫過來。
可以說,舊金山的高檔餐廳,她們全部都去過了。
也算是診所的福利吧。
樸允兒和千葉琉音經常參加鸢尾花診所這麽豪奢的聚會,日後有什麽男同學想請她們吃飯,兩人就有些不爲所動,因爲跟周喬一比,男同學們就實在太摳摳搜搜了。
别看允兒年齡小,還是小學生,但是,個頭比那兩個還高,長得是亭亭玉立。
出示兒童電話手表,隻是一種拒絕方式。
舊金山,沒有哪個餐廳是周喬消費不起的。他打算年底的時候,再搞一次大的,預算至少十萬美金的那種。
她不再和周喬沒大沒小,而是時不時偷瞟周喬,眸光中蘊含了以前所沒有的少女初開之情窦。
見到張夢靜成功入職鸢尾花診所,允兒心道,等我長大了,也要去學醫,我不當護士,我要像墨菲姨姨、絲黛芬妮姨姨一樣,讀名牌大學醫學院,嗯,至少博士畢業,到時候也來診所入職,天天纏着歐巴彙報工作。
當然,樸秀珠管得比較嚴,允兒也比較自律,從來不會将聯系方式給人。還是未成年呢。
中國、韓國、日本,許多補習班已經開到了北美市場,街上也有很多補習班的廣告。
而張夢靜則和允兒、千葉琉音等人能玩到一塊。
富養的女孩兒,不會那麽容易被人騙走。
“加油吧,樸允兒,哈佛大學醫學院等着你!”樸允兒小學還未畢業,目标大學和專業就已經選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絲黛芬妮的媽媽,現在基本上恢複正常了,她年紀比較大,和蕾切爾等人反而談話較多。
周喬琢磨着,什麽時候也去一趟洛杉矶,看看塔莉娅小寶貝,跟她還差二十多次才能到一百,得加把勁才行。
其實,塔莉娅想周喬也想得緊,要不是剛剛當了老闆,工作繁忙,她都想飛到舊金山和周喬好好聚一聚。
經曆了迎新晚宴之後,張夢靜才算徹底融入了鸢尾花診所,工作更加起勁。她跟父母住在一起,每天就騎單車上下班,下雨天的話,就走走路。
反正,唐人街離診所并沒有多遠,走路最多二十分鍾。
診所下午五點下班,很多人傍晚會去海邊看落日,安全問題自然也不用擔心。現在的舊金山跟幾年之前相比,俨然兩個世界。
每當舊金山的市民們感慨現在治安好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想起當年那位神奇女王。
以一己之力肅清了宵小。
可惜的是,人家已經回到了得州。
洛娅在舊金山還是有點人氣的,将來若是大選,雖然她是共和黨,但加州這邊未必沒有人給她投票。
其實,加州在以前,也曾經是共和黨的大票倉,裏根在加州幹了八年州長。
隻能說時移世易,時代變遷。
迫使加州改換大本營的應該是上世紀90年代初的失業潮和産業大調整。
制造業凋零,二十多萬底層工人大遷徙,去别的州謀生路,而計算機等新興行業興起,矽谷快速成長,吸引了全美許許多多的年輕白人精英加入,他們牢牢把持住了主導地位。
這個行業,門檻相當之高,拼的是教育和素質,不是普通移民能搶走飯碗的。
……
在加州,醫生的門檻也相當之高,名醫的門檻更高。
加州這麽多診所,能像鸢尾花診所一樣脫穎而出的,幾近于無。
鸢尾花診所,一直遙遙領先。
上次,給103歲老人開展手術成功,消息傳開之後,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喜歡往鸢尾花診所跑。
而事實上,以前鸢尾花診所處理的高齡老人,就一直不在少數。是有口皆碑的。
這一次,是再一次将鸢尾花診所推到了熱點。
裏面也有一些運營的成分在,“小楊大夫”和“雪喬甄選”這兩個号,偶爾也會發布一些鸢尾花診所的視頻。
有位華人老伯,就是看了視頻,在兒子的陪伴下,慕名前來。
他腿不能走,坐在輪椅上,兒子推着他。
“周醫生,你在的話簡直太好了。”華人老伯姓趙,八十多歲,見到周喬,倍感親切。雖然都在國外,會說英文,但是,用母語中文交流更加方便。
對這些老一輩的來說,中文是刻在骨子裏的。
“您的病情是怎樣的?之前在其他醫院有就診嗎?”周喬問道。
“有的有的,”趙老伯說道。
然後,對方的兒子便連忙将一些檢查報告和病曆資料遞過來,包含一些CT、核磁共振等片子。
周喬就認真仔細翻閱,同時,詢問對方以前的一些診療經曆,病史。
對方的情況,确實很複雜。
大約七年前,趙老伯因爲腰腿疼痛的問題,在加州大學醫療中心做過“腰椎後路減壓融合内固定”手術,術後症狀明顯緩解。
“本以爲那次手術過後,會一勞永逸的,結果,沒想到今年又複發了。腿疼得無法走路,然後前不久,我兒子帶着我又去了加州大學醫療中心複診,但是接診的醫生說,我年紀大了,做手術不大好做,建議保守治療。保守治療了一周,效果不好。”趙老伯很不甘。
不做手術,那不就意味着今後一輩子坐輪椅?坐輪椅也就罷了,關鍵是還疼啊!
保守治療效果又不好,怎麽着,難道我八十多了,就合該等死嗎?趙老伯覺得加州大學醫療中心的醫生歧視他,不願意幫他做手術。
不過,這麽大年紀了,做手術确實風險很大。他也能理解。
理解歸理解,就是不甘心。
蝼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呢?
很多人年輕的時候說,活得差不多就得了,75歲死也是可以接受的,活長了反而受累,但往往很多人真的到了那個歲數,又舍不得死了。
能多看這個世界幾年,是一種幸福。
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會泯滅在曆史長河之中。
普通人死後,下葬之後一個小時,親友們就開始笑着吃吃喝喝,過個三五年,基本上就不大會想起,再過一些年,等到二代、三代都相繼去世,估計就徹底沒人念叨了,可能連名字都沒人知曉。
等到四代五代過世之後,得,誰知道有你這麽個人啊。
趙老伯想多活幾年,晚年幸福一點,于是就想起來,加州還有一位中國名醫,年輕有爲,治療骨傷也是杠杠的,唐人街那個舞獅的小夥子,都殘廢了還能搞好,重新躍上梅花樁舞獅呢,我也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行走的。
于是,趙老伯就強烈要求兒子帶着自己來到了鸢尾花診所。
周喬看着檢查報告,看到一個地方,不由一愣,擡頭看向趙老伯說道:“您這個病,不是之前的手術節段複發,而是另外一個地方出了問題啊。”
這與剛才趙老伯描述的情況不相符。
“啊?另外一個地方?”趙老伯也詫異,但很快想起來,難怪人家加州大學醫療中心說疾病複發跟他們沒關系。
開始自己還以爲他們推卸責任,原來真是自己誤解他們了。
不過,也怪他們,沒給自己說清楚。
周喬說道:“您這次的腿痛,是之前腰椎融合處的鄰近節段出現了問題,再次做手術的話,年紀大确實伴随着巨大的風險。”
“那怎麽辦,真無法手術嗎?”趙老伯頗有些失望。要是周喬這裏都不行,他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裏了。
周喬琢磨片刻,就道:“也不是不行,我這兒有一個新術式,微創模式,不打釘子,不開大刀,應該照樣能解決您的腿疾,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嘗試?”
“願意,願意,一百個願意啊!”趙老伯頓時高興了,眉飛色舞,說道,“周醫生,我相信你!你盡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
其兒子倒有些微微皺眉,因爲新的術式,聽周醫生這口氣,似乎之前沒給其他人做過,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這不是拿我父親當小白鼠嗎?
不過,見父親如此興緻高昂,躍躍欲試,這位兒子思忖片刻,也就沒吭聲了。
因爲,整個舊金山,估計也就周喬這兒願意給他父親做手術了,而鸢尾花診所的實力和口碑,在加州都是一頂一的,很多時候甚至都要超過加州大學醫療中心。
而且,周醫生說的啥?微創啊!
這麽嚴重的疾病,微創就能解決,那不是最最美好的解決方案嗎?
老父親年紀這麽大了,确實不适合再做大手術折騰了。
于是,周喬詳細給趙老伯和其兒子講解微創手術方案,别的不說,至少聽起來相當不錯,講得也通俗易懂,趙老伯和其兒子很快就同意進行手術。
費用方面,對方也能接受。
接下來,周喬就叫來金姬真,将趙老伯安排到社區醫院骨科病房,做術前準備工作。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周喬就帶着墨菲、千葉奈奈子、樸秀珠和金姬真一起,走進了手術室。
絲黛芬妮還有幾個心理咨詢的患者,暫時抽不出空,所以沒有來。
周喬看了看在場的衆人,沒有艾琳娜和艾娃,還挺不适應的。
金姬真也會放歌,但是,挑選的歌都不符合周喬的“審美”,也不是不好聽,就是怎麽聽都沒那個味,聽起來耳朵沒有那麽舒服的感覺。
哪怕同樣的歌,放出來都不得勁。
周喬搖頭一笑,自己是矯情了。這哪裏是嫌歌不好聽,分明是思念艾琳娜和艾娃了。
不過,歌不“悅耳”,沒關系,并不影響到他做手術。
更何況,這隻是一個微創手術。
這個術式的難點在于創意,在于手術方案的設計,而不是具體的操作。
術中,周喬隻做了兩個小切口,全程在脊柱内鏡輔助下進行。
磨除患者增生壓迫神經的骨質,咬除增生壓迫神經的黃韌帶,使之前嚴重受壓的神經徹底松解開來……
手術僅用時間半個小時,兩個小小的傷口,一個0.3厘米,一個0.8厘米,均不足1厘米,相對這麽大的手術來說,不值一提。
而對方七年前的那次手術,切口足足有十厘米之長,到現在都能看到明顯的跟蜈蚣一樣的猙獰疤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