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軍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
唐韻軒老闆就笑：“有什麽難處你直說，我能幫的都幫！”
張建軍就十分尴尬地說了：“手術費還差個七八萬。”
“嗨，我還以爲多大的事呢，這樣吧，我給你預支一年的工資，你看怎麽樣？”
“那太謝謝了。”
“跟我别這麽客氣。咱們好歹也是親戚一場。”
雖然，是遠房親戚，但來了這邊之後，張建軍就一直在唐韻軒做事，兩家确實比在國内還來往得多。
張建軍道謝之後就離去了。
夜深人靜，張建軍琢磨着老婆應該起床了，便撥打了國際長途回去，将女兒查出大病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建軍老婆吓了一大跳，不就是臉疼嗎？怎麽就鬧出了腫瘤？
不由再三确認。
張建軍表示，絕對是真的，因爲頭顱CT和磁共振報告上很清晰，而且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療中心的專家也幫忙确認過了！
張建軍老婆不由跳起腳來罵先前去看過的那些醫生，說是這麽嚴重的疾病，那些**都沒有診出來。有些還是省會三甲醫院的醫生呢。
“那就趕緊做手術。”張建軍老婆說道。
張建軍就道：“這邊的費用有些貴，有兩家，一家就是加州大學舊金山醫療中心，報價180萬，自費大約30萬，另外就是我剛跟伱說過的那個周醫生，周醫生水平很高，稍微一看就知道不對勁，然後就診出來了。他那邊報價是110萬美刀，自費約18萬，也是在加州大學醫療中心做手術！”
張建軍老婆就不解了，問道：“爲什麽周醫生也在加州大學醫療中心做手術？他是加州大學醫療中心的醫生嗎？”
“不是。”張建軍想了想，解釋道，“這邊的醫院和醫生很多都是分開的，醫生在外面幾乎都有私人診所，周醫生也是自己開診所的，他和加州大學醫療中心應該是合作關系吧。”
“那水平行不行啊？”張建軍老婆問道。
“你說呢？水平要是不行，也診斷不出咱女兒這個病。”張建軍沉吟片刻，說道，“我現在糾結的是，要不要帶女兒回國去做手術？國内應該便宜一點。”
“那國内去哪裏做？BJ？上海？”
“我也不知道。”張建軍兩眼一抹黑，問道，“如果在國内動手術的話，應該還要給醫生塞紅包吧？”
“那倒是。我聽鄰村的劉大姐說過，他們村有個人動手術，也不是什麽大手術，就給醫生塞了好幾萬的紅包。咱女兒這麽大的病，紅包絕對不能小了，我估摸着，至少也得二三十萬？”
“……我再想想，要不還是在美國做。這邊我地頭熟，認識的人也多。”張建軍揪了揪頭發，他在國内是農村裏的，出來這麽多年了，相比而言，還真的是舊金山這邊更熟。
如果回國的話，也不知道哪家的醫生做這個手術厲害，萬一所托非人，紅包和醫藥費倒是小事，關鍵是耽擱了女兒的病情，最後落個什麽面癱、耳聾、吃飯無法吞咽……，那真是沒地兒說理去！
醫鬧的話，他在國外待慣了，在國内也沒有太多朋友，基本上孤立無援。
就算鬧赢了，獲得了部分賠償，女兒也是一輩子受到影響。反而是周醫生這裏把穩一些。
他對周喬的醫術是相當欽佩的。
上個月，他回去接女兒，待了不到兩個星期，體會到了不少艱辛。
打車的時候，到了目的地，司機師傅讓他掃碼，支付寶、微信都可以。
張建軍：“……”掏出一張百元大鈔！
司機師傅非常無語，嘟囔道：“我這也沒錢找啊。要不你趕緊去路邊的小超市換點兒零錢！”
還一個勁抱怨，怎麽連手機支付也沒有！
張建軍隻好解釋，自己剛從國外回來，好多年沒回家了。跟不上時代了！
幸虧那個地方有個小巷子，司機師傅将車開了進去，要不然在路邊停留時間過長，就要被拍照，扣分罰款。
張建軍去買了一包煙，換了點零錢，在司機師傅的碎碎叨中，不好意思地離去了。
然後他身上帶的人民币不多，想去銀行換一點，因爲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得給親戚朋友們拎點兒禮物回去吧。
結果去了銀行櫃台，工作人員問七問八，張建軍說，我就換個幾百美元，又不是幾十萬幾百萬！
但人家就是要問，這個錢怎麽來的？打算用來幹嘛？你職業是什麽？……諸如此類的問題，把張建軍都搞蒙了。
足足“盤問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換了四千多塊人民币，把張建軍給累的。
然後他在銀行大廳裏稍微休息了一下，想要暗中觀察觀察，是不是人家工作人員故意針對他？如果是的話，他要去投訴的！
因爲他以前在國内的時候，存錢取錢雖然要排隊，但沒有遭遇過這種。
結果，并不是。
幾乎每個過來櫃台辦業務的人，都被“刁難”半天。
有個小夥子，說是想要開戶，辦張銀行卡，結果銀行櫃台工作人員問東問西，就是不給對方辦。
一會兒說對方沒有工作證明，一會兒說對方不需要，一會兒又是其它借口……
小夥子不由火了，拍着台子高聲叫道：“我開個戶咋就那麽難？！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需要？我開個戶跟我有沒有工作又有什麽關系？我做小生意的，街頭擺攤的，還不配用你們家銀行卡了？”
櫃台工作人員：“你之前沒有銀行卡嗎？難道你一直都不用存錢取錢嗎？爲什麽要新開戶？”
小夥子：“之前那張我不想用了，可以吧？”
“能用爲什麽不想用？”
兩個人差點吵起來，最後小夥子也沒辦成，氣憤離去！
張建軍看得瞠目結舌。
還有個人，是一位中年女子，說是之前辦的銀行卡，好久沒用，現在錢能打進去，但是取不出來。
櫃台人員也是一通問七問八，要求提供各種資料，才能激活。
這位女子再三解釋，說她是一名老師，是因爲前幾天更換了工資卡，她更換之前試過的，還可以用，因爲錢可以轉進去。
她用手機轉了一塊錢進去，能查詢到餘額。
誰成想，學校發的工資到賬了，卻取不出來，也無法轉賬，所以想着過來激活，身份證也帶了。
當時她用一塊錢試的時候，APP也沒提示她不能轉出來，她也沒想到這一茬。
“你是老師？”那名櫃台工作人員一愣，這才稍微态度好一點，然後一查，果然，是老師的工資到賬了，明細裏都有備注的。但還是說道：“麻煩您回去将工作證帶來，我幫您把詳細資料補充完善，再幫您辦理！”
中年女子老師：“……”脾氣比較好，沒跟對方争吵，但也沒辦法，隻能乖乖地回去拿證件。
張建軍：“……”非常迷。
然後，氣也就消了。
人家老師社會地位這麽高的，都被“刁難”，他一個沒什麽身份的，也就不足爲奇了。好在，銀行工作人員對他的态度比對那個擺攤的小夥子要好。
隻是感覺到很不方便，因爲他的錢很快就用完了，又不得不去銀行兌換。
依然是幾百美金而已，被盤問的啥隐私都沒了，費了許多口水。
他也想一次多換一點，但人家不給辦，說是要提供這種那種資料、證明。
張建軍也嘗試着說過：“我在網上查的不是這樣，網上隻是說每天每人不超過一萬就行了！”
櫃台工作人員：“我們分行現在有新的規定。你要換幾百美金的話，我可以給你辦，再多就不行。”
張建軍也懶得争執了。
現在回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又聽老婆說做手術要私下給醫生紅包，到底給多少，他也不清楚國内的行情。
但是，給紅包這事兒，他以前在國内就知道，絕對要給，不給哪能放心？
隻是，又不知道給誰。哪家醫院哪位專家更厲害一點，心裏也沒底。
百般糾結，想了想，決定還是在舊金山這邊做吧。
周醫生的水平，加州大學醫療中心的專家們也認可了的！
價格，他也能接受。
唐韻軒老闆預支他一年的工資，不僅能補上手術費醫藥費的缺口，還能餘個兩三萬刀，夠他和女兒日常生活了。
另外就是，現在酒樓是管飯的，基本上一日三餐不用花錢。
次日，張建軍又詢問了女兒的意見，問她願不願意在周醫生這裏手術。
張夢靜連連點頭，說願意的。
因爲在她眼中，周醫生不僅水平高，人也長得比較帥。如果能挑醫生的話，在同樣醫術的情況下，她也想挑個帥的給她做手術。
張夢靜痛了一晚上，吃止痛藥效果也不怎麽好，幾乎一夜未睡，黑眼圈嚴重，精神萎靡。
見到女兒痛苦的樣子，張建軍也就不想花時間回國再折騰了。
回國兩眼一抹黑，折騰來折騰去，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而且去大城市，帝都，魔都，衣食住行也不方便。
在這裏，地方熟，離醫院和診所也近，照顧女兒比較方便。
老婆也是徹夜難眠，打了電話過來，和女兒通話許久，在電話那頭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張建軍說，讓老婆也趕緊去辦簽證，先過來照顧照顧女兒。住的地方也有。
一家人商量好之後，張建軍就帶着女兒，再次來到了鸢尾花診所。
周喬熱情接待了他們。将張夢靜收治入院。噢，不，收治入診所。
“建軍哥，在我這裏，你絕對可以放心。我這邊的護士非常專業，而且人也很細心，照顧你女兒絕對能把她照顧得好好的。你甚至可以回去上班，下班了來看看就行。”
周喬也知道，不工作的話，對張建軍會影響比較大，畢竟，手術花費這麽多。
張建軍看了貌美如花的雙胞胎小護士一眼，心裏也就放心了。心說有這麽溫柔甜美的小姑娘照顧我女兒，老闆周喬又是熟人，他确實可以安心回去上班。
當然，做手術這幾天，他還是要過來陪伴的。
周喬就讓艾琳娜去準備手術同意書等資料，他則将提前準備好的手術方案拿出來，仔細給張建軍和張夢靜講解。
這父女兩人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認真地在聽。隻是覺得，周喬講得真的很專業。
聽完之後，不由信心更增一層。
等到張建軍和張夢靜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周喬開了單子，準備好信函，讓艾琳娜領着這對父女去外面800米外的商業化檢測中心做進一步的術前檢查，完善數據和信息。
他則帶着艾娃，開車去了加州大學醫療中心，商談手術室的租借協議。診所裏自有蕾切爾和墨菲留守。
也就幾公裏遠，差不多十分鍾就到。
由于周喬的大姑先前和加州大學醫療中心有過協議，所以這一次辦理得很順利，相當于換了一個法人，重新辦理了挂靠。
同時，也預約了神經外科專用的手術室。
周喬和艾娃親自去這間手術室看過，設備很先進，各種配套齊全，價格也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内。
隻是，艾娃不會調試。因爲裏面有些設備，她從來沒有接觸過。
但是周喬會啊，于是，在手術室裏，周喬帶着艾娃一起，一邊手把手地教，一邊調試設備。對設備的狀态，周喬還是很滿意的。
另外就是，他也想順便熟悉一下手感。
雖然系統兌換的技能是瞬間上身的，但在術前提前熟悉一下，會更有信心，做手術時，不會顯得倉促。
艾娃感覺到好開心，一是這裏的許多設備都很新奇，有新鮮感，能學到新知識；二是周喬手把手地教她知識與技能，很幸福；三是，連音響系統都比社區醫院裏高級，音質非常出色。她都開始琢磨着，到時候聽什麽歌好。
兩人自然很暧昧，要不是手術室裏到處都是監控，估計調試着調試着就會發生點什麽。
周喬回去之後，自然不會藏私，将這套神經微創腫瘤剝除術教給了墨菲。
在周喬的教導下，墨菲很快達到了專精級初階的水平。
不過，專精級的水平對于這樣高難度的手術而言，實在太不夠看了。
風險系數高達99.99%，而沒有實踐，任憑墨菲天縱之資，也無法晉階大師級水準。
即便晉升大師級，風險系數也仍然極高，所以，這一台手術，隻能周喬自己親自上場！
墨菲也心知肚明，得知周喬并非讓她主刀，而是讓她當助手時，不由松了一口氣。
同時，内心也很有些尴尬，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爲周喬要讓她主刀呢！
甚至，她都想過，該如何推拒，表明自己勝任不了！
她暗暗發誓，這一次現場觀摩周喬手術，一定要好好學習，這樣的機會真的是難得一求。
與此同時，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療中心，神經外科的醫生們先前就知道鸢尾花診所收治了一個膽脂瘤引發三叉神經痛的病例，因爲唐韻軒老闆托人将報告遞送過來，請他們看過。
當時就在科室裏引起了激烈的讨論，手術難度多大，該如何做，稍有不慎會有哪些後遺症，甚至，這裏的許多資曆稍微淺一些的醫生，都感覺到了阿爾卑斯山一般的困難！覺得要是換了自己，真的沒有勇氣接這樣的患者！
而資曆高的專家，也感覺到了棘手。
當然，如果患者過來，他們也是可以接的。大不了幾名專家聯手，應該也是不成問題。看患者自己的選擇。
而現在，事情又有新的進展！
有消息傳來，鸢尾花診所的周喬，居然帶着護士來醫療中心洽談手術室租借的事宜，還親自去神經外科最先進的那一間專用手術室參觀和調試過設備。
一石激起千層浪。
神經外科的醫護人員們都議論紛紛，甚至，傳到了别的科室。
比如肝膽胰外科的克勞德福博士，聽聞之後就眼睛一亮，跟同事就說：“這一次周喬做手術，我要去參觀一下！”
同事們驚呆：“我們肝膽胰外科，去看神經外科的手術？”
克勞德福博士眉頭一挑，聳聳肩：“你是覺得我看不懂？我跟你說，我以前實習的時候，差一點兒就選了神經外科！”
“我不是那個意思，誰不知道克勞德福博士您學識淵博，精通許多專科的疾病！”
尤其是，克勞德福博士對腫瘤也是很有研究，造詣頗高，發表了好多篇高水準的學術文章的。
周末一定多更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