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雲微微一笑,轉身撥開珠簾,朝書房邊上的博古架走去。
博古架有一人高,最頂層上放了三個錦盒,洛思雲将最右邊那錦盒取了下來,打開,從裏面拿出來一塊東西。
看着手裏的金鎖,洛思雲深呼了一口氣。
轉身又回到書房,這回走近了幾步,然後手心朝上,幹淨利索的将金鎖遞給他,“喏!”
看着遞到跟前的熟悉的金鎖,李星毅的注意力卻放到了拿着它的手上,圓潤的指甲透着健康的粉嫩,手指纖白細膩,手心連着纖細的腕骨,看起來十分柔弱無力。
因爲往前遞的時候手伸直了些,不小心将衣袖往上拉了一些,白暫如玉藕般的手臂也漏出來了一節。
看着那隻有自己手臂一半粗細,皮膚白的将裏面的血管都漏出來了的纖細手臂,李星毅非常懷疑,自己一個用力,會不會将它給折斷。
見他看着金鎖不動不說話,洛思雲疑惑的歪了歪頭,将手縮回來,看了眼上面的金鎖。
沒拿錯啊,就是這個金鎖啊!
有些狐疑的看向李星毅,“怎麽了,公子是沒見過這金鎖嗎?”
難道搞錯了?
這金鎖與國公府或者是金主沒有任何關系?
那她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就在洛思雲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白費心思了的時候,李星毅回過神,搖了搖頭,随口道,“我隻是想到了些東西!”
伸出手,示意她将金鎖拿過來。
洛思雲癟癟嘴,也不說話,将金鎖放到他手心上。
給他的時候,手指就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掌心。
手心上那細膩溫潤的陌生感覺讓李星毅下意識皺了皺眉。
他縮回手的同時,用力握住那金鎖,像是要将那抹感覺壓掉。
明明是不經心的觸碰,那讓人心癢癢的感覺卻一直留在心底,他有些煩躁的想,這手是沒幹過活嗎?怎麽這麽柔軟的?
搖了搖頭,努力将心中的異樣壓下,思緒抛到腦後,低頭看向手裏金鎖。
轉了一下,将金鎖的正面露出來,看着上面那熟悉的四個大字和刻紋。
手指磨砺着上面那四個大字,不知想到了什麽,他抿了抿嘴,擡頭。
看向洛思雲,道,“你想要什麽?賣身契?”
哎呀,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瞧,她不過是稍微露出了一絲誠意,他就明白自己的目的了!
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洛思雲臉上卻不顯,反而笑得更加溫婉了。
“公子聰慧,婢子的确想要拿回自己的賣身契,還有……消除奴籍!”
說到奴籍,不得不說,金主夠狗的,将她贖身後,明明可以選别的身份,偏偏給她選了個奴籍,害她現在還要和他講條件,真是氣死個人!
如果李星毅能聽到他的想法,一定會一臉懵逼。
他什麽時候故意選奴籍了,是洛思雲的身份乃是妓女,要贖身肯定會有賣身契,有賣身契就說明她就是奴才。
這哪是他故意選的,除非他去官府給她消了,她就不是奴才了。
可是那時他自己還有一堆公務呢,又要找出暗算自己的人,這亂七八糟一堆事,哪裏有空給她消奴籍。
最重要的是,他要是給她消除奴籍了,哪裏還有理由将她放在身邊看着,順便解開自己的疑惑。
隻是沒想到自己回京城,還沒幾天,就被皇上外派了公務。
好不容易豫州事件快結束了,齊州又出了意外……
見李星毅不說話,以爲是這金鎖不夠份量,洛思雲想了想,又丢出一句,“婢子還知道那男子在哪!”
其實她也不太确定,畢竟都兩天了,但是去衙門一定有消息。
至于她爲什麽不說安安呢,因爲李星毅一直不提,她已經下意識認爲那安安對他來說不重要了。
畢竟一般來講,都看到孩子衣服了,肯定知道這裏有一個孩子,但是李星毅完全不提那孩子,全程注意力都在金鎖上面,洛思雲可不就誤會了。
“在哪?”
洛思雲撇了撇嘴,“公子還沒應婢子的話呢!”想空手套白狼啊!
李星毅點頭,“奴籍我年底前給你消掉!賣身契到時候就給回你!”
不是他不願意現在給回賣身契她,而是消奴籍要用到賣身契。
消除奴籍的流程很繁雜,特别是異地消除奴籍。
比如洛思雲要消掉自己的奴籍,就要事先拿着自己的賣身契和十兩銀子去到官府,跟掌管人口畜牲類買賣的主簿去申請。
主簿同意後,還不行,得等到月底,會根據當月哪地人要消奴籍,然後分别派人到不同的人的賣身地将壓在衙門内的保底契拿回來。
洛思雲的賣身地是徽州臨安縣,就要派人去徽州臨安縣将壓在當地衙門内的第二份賣身契取回來,取回來後,還要對比兩份賣身契,确定沒有出問題。
如果出了問題,那就要等下個月月底再派人去查探,直到拿到無誤的爲止。
兩份賣身契都到了,準備消奴籍了,然後你還要上交五兩辛苦費,這五兩銀子是給給你去拿賣身契的官人的,根據地區遠近不同,索要的辛苦費也不同。
等整個流程全部走完,登記好,才算是真正消了奴籍,這樣起碼要一個多月呢。
聽到他的保證,洛思雲也不推延,立刻道,“那男子現在應該在衙門牢房裏呢!”
“還有一個婦人一塊,他們偷蒙拐騙,罪不可恕,婢子讓劉媽報官将他給抓了!”
聽到她說男子在牢房,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的李星毅忍不住扶了扶額。
心裏已經決定将這幾天追查男子的那些屬下都回爐重造去了。
他們都蠢到自己進監獄了,你們居然還跟丢了,蠢貨。
“行,我知道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他要去當地衙門一趟!
心急的他完全忽略了洛思雲是如何知道他們偷蒙拐騙的,隻是一心要去抓人。
看着他風風火火的走了的樣子,洛思雲站在原地,忍不住笑了笑。
就在李星毅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綠梅抱着嚎啕大哭的安安走了進來,一看到洛思雲,就着急的道,“姑娘,安安不知道怎麽了,一直在哭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