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秦海洋的到來,讓山河的生活多了幾分色彩。
課餘時間除了準備新書外,山河陪着母親規整着四合院的布置,不時的與秦海洋碰碰面,聊聊分店的籌建情況。
四合院一天天眼見着有了生活的氣息,各個房間的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添置好了,中院的花圃也種上了花草樹木,馬爲都說的葡萄架子,謝美玉也已訂好,就等着工人前來安裝。
院子在母親的打理下,已經有了家的味道,母子兩人站在正房門口看着恍然一新的老宅子,相視而笑。
半月的辛苦讓這裏可以入住了,山河遵從了母親的決定,周末從紫竹院把京城的家搬過來。
周末搬家這天,馬爲都秦海洋都來了,楊柳帶着司機武梁也開着不知哪弄來的皮卡車趕到了樓下。
說是搬家,其實并沒有多少東西可搬,家具電器都沒動,一個皮卡車後鬥就把零零碎碎的日用品搬到了四合院。
當天晚上,四合院裏第一次開夥了,母親做了滿滿一桌子的客家菜,六人在家吃了一頓簡單的喬遷宴。
兩天的時間就讓山河對這座老宅子充滿了喜愛,環境安靜舒适,清晨可以在院子裏走走,也可以出門去胡同裏逛逛,體會京城老街坊的獨特風味。
各式各樣的早餐鋪子在胡同口擺成一排,在熱鬧但不喧嚣的氣氛中享用完早餐,再慢悠悠的兜回院子。
泡上一杯清茶,陪着母親伺弄完花圃裏的花草樹木後,心情輕松的進入新書的大綱編寫。
中午還可以吃到家中的味道,期間與母親唠叨幾句,談着家裏的瑣事。
午休後,繼續新書的創作,而後在母親的催促聲中與她一起逛逛邊上的市場。
母子倆一起把晚飯做好,伴着電視的聲響,随着天色的漸暗,進入夜晚。
在靜谧的夜裏把自己的思緒變成一段段的文字,最後在内心的充實中進入夢鄉。
周末的兩天,山河在新家裏過的悠閑自得,好不惬意。
時間已經到了零二年四月,母親在京城待了二十來天就回了魔都,秦海洋也忙忙碌碌的見不到身影,山河的新書大綱也已寫到了結尾。
山河把《一條狗的使命》的大綱從頭到尾仔細的審閱了一遍,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本書的籌備工作比較繁雜,山河不僅翻閱了大量的資料,還采訪記錄了十幾個相關的人物經曆。
完成了大綱的創作,讓山河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山河筆下的《一條狗的使命》與原電影已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故事了,他隻是借鑒了其中的創意,大綱列完後,已經沒有了捷徑,剩下的内容,山河得依靠自己的思緒和準備,把小說的血肉填充進去。
山河合上了筆記本,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走出宿舍在走廊上做起了伸展運動。
“山河,不寫了?正好,我們寫了兩集紀錄片文案,你看看,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我們再改。”陳景明見到正拉伸的山河,湊過來說道。
山河轉頭看了看陳景明,“你們給馬爺看了沒有,他提建議了嗎?”
陳景明點了點頭,“我們以複觀博物館裏的鎮館之寶作爲第一季的國寶,馬爺肯定給了意見啊,文案的撰寫他出了很大的力,論對古董的了解,咱們跟他比不了!”
山河與陳景明走進宿舍,陳景明從自己的鋪位上取出一疊稿紙遞給山河,“我們還沒輸入電腦,大家已經看過了,修改了幾次,就剩你沒過目了!”
山河接過稿紙,擡頭問道:“伱們寫了幾集啊,怎麽感覺這麽多?要不你先和我說說呗!”
“好吧!那我就說說。”陳景明跳下高低床,坐在了山河的對面,“我們選擇的古董是宋磁州窯梅瓶和黃花梨百寶鑲龍床,宋磁州窯梅瓶存世僅此一件,堪稱稀世珍寶,黃花梨百寶鑲龍床是皇帝的禦座,也極具吸引力!”
陳景明停下想了一會,繼續說道:“宋磁州窯梅瓶是全篇的第一件國寶,我們的文案從我國的瓷器發展曆史開始說起,從新石器時代的陶器開始,到宋磁州窯梅瓶的誕生,有一段一兩分鍾的畫面剪輯,配合文案,把瓷器在我國的發展和成就展現在觀衆面前,然後開始對寶物的介紹。”
山河看着停下來的陳景明,出聲說道:“選的古董很好啊,策劃的也不錯,繼續說啊!”
“這不都是根據你的交代策劃的嗎!至于對寶物的介紹,我們幾個有不同的意見,我的意思是要還原制作瓷器的部分過程,配以簡介,這樣觀衆對古董的了解會更直觀,也更能吸引觀衆。”
山河點了點頭,想了想,開口說道:“咱們暫時先不談這個,你接着說,不是還有黃花梨百寶鑲龍床嗎?”
陳景明沉吟了一會兒,“黃花梨百寶鑲龍床的策劃與梅瓶相似,起頭也是一段曆史的快速剪輯,把我國的幾個著名的皇帝做成剪影,最後定格在乾隆皇帝身上,接着開始介紹寶物,我們打算從材質,雕工和它的曆史意義出發來做記錄,這件藏品會很有吸引力!”
陳景明頓了一會兒,“文案上我們根據策劃和馬爺的介紹寫了初稿,馬爺修改了一遍,不過還得你拿主意,這方面你可是大佬!”
山河聽完笑了起來,“得了吧,寫這個和寫小說可不一樣,我們還是得聽專業人士的建議,策劃的很好,我看完,再和馬爺商量一下,咱們就先拍這兩件寶貝,剩下的你們也接着策劃和撰寫,我十分看好這個系列片,說不好咱們宿舍靠這個記錄片就能混個溫飽!”
陳景明笑着回應道:“大佬說的溫飽和我們理解的溫飽不一樣吧?這個片子我們一定得拍下去,不去想其他,咱們得到的鍛煉可不少!”
“先不敢和你們吹得太大,等會兒晚上大家回來,再商量商量!”
第二天,山河花了一個中午的時間把室友們寫的文案看了一遍,整體都很不錯,就是少了點煽情的文化神秘感。
山河想了想,開始在文稿上改動。
“您有一條來自國寶的短信,請注意查收!”
“陶,醉了六千年,瓷,潤色了三千載,陶瓷出于土,而煉就生活,它需要摔,需要捏,需要燒,需要描,制瓷如塑人,在經過了這麽對磨砺後,土,變成了器…”
“皇爲上,帝爲下,帝者,生物之主,興益之宗,華國最早對皇帝的稱呼來源于三皇五帝,秦始皇一統天下後,自認爲德兼三皇,功蓋五帝,于是華國有了皇帝這個高高在上的尊号…”
“木匠,是門手藝,也是門藝術,華國的木匠祖師爺是魯班,幾千年來,癡迷于這門手藝的人多如繁星,有平民,有權貴,甚至還有皇帝…”
山河開始不斷的往文案裏加料,腦子裏紀錄片的片段也漸漸成型,五到十分鍾的内容不多,但其中的信息量可不少!
陳景明見到山河正在修改文稿,便靜靜的走到山河身後觀看,不一會兒,一個,兩個全宿舍都圍在了山河身後,看着山河的寫作。
陳景明默念着山河的文字,露出佩服的神情,作爲文學系的學生,編劇和寫作可是他們的必修課,是以後的看家技能。
他一直對自己的技能很自信,甚至在把文稿交給山河時,也不覺得山河能改動太多,他自認爲已經修改的近乎極限了!
可是山河的文字讓他看到了差距,把制瓷比作塑人,天才的想法!
另幾個室友也看的目露精光,學攝影的白玉俠根據山河的文案,已經開始在腦子裏推想機位了。
良久,山河放下了筆,拿起稿子回看着自己的文字,後面的室友開始叫嚷起來。
“山河,不愧是大佬,你加這些,一下子就讓人感覺格調高了不少,有種特有的文化味道。”
“的确是,想想這些文字後的畫面,我都有了靈感,絕對比現在刻闆的紀錄片來的吸引人!”
“山河,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準備寫拍攝計劃了,我這看的手癢的不行!”
…
山河轉頭看着室友,“你們什麽時候都圍在這裏的,我這還得修改,另外我們還得讓專業人士來判斷,我下午沒課,一會兒就去找馬爺,拍攝計劃蠶蛹和老甯你們兩個導演系的得多出力,我也會加入。”
“沒問題,我早就等着呢!”
“這就要開始了嗎,有點激動啊!”
“還有一個多月呢,不到暑期咱們可沒時間。”
…
宿舍裏充滿了菜鳥們高聲議論的聲音,大一就能獨立拍片讓他們的情緒高漲的很!
下午三點,山河在央視大樓下找到了馬爲都。
“馬爺,找您還真不容易,《百家講壇》錄完了沒有,要是完事了,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馬爲都看着山河回答道:“錄完了,你這麽急着找我有什麽事,紀錄片的文案定下來了嗎?”
“我這不是改了一點,讓您過過眼,您是專業人士,最後還得您來審核。”山河回話道。
“行嘞,要不我們去你那,你家清淨!”馬爲都笑着提議道。
“那走吧,我們打車過去。”
兩人在山河家中院的石桌前坐了下來,馬爲都二話不說,抄起稿子就看了起來。
大半小時後,馬爲都拍了石桌一把,開口說道:“嗨,您這寫的真有些個意思,這範兒煽情的很啊,不過有點味道,文化格調高了,一般人願意看,文人可看不得這種裝大個的賣弄!”
“咱們拍出來不就是給大衆看的嗎,得吸引人關注,您就說和古董的經曆有沒有沖突?”山河回應道。
馬爲都拿着稿子邊看邊想了一會兒,“都挺合适的,沒什麽毛病,不過隻有兩集,拍出來也不夠放啊!”
“先打個樣呗,還有時間,接下來我同學照着寫就容易多了,您可得幫着把古董定下來,咱們要的可都是國寶級别的!”
“行吧!想好在哪播嗎?我這邊可以幫着聯系央視和京城電視台。”馬爲都問道。
“拍出來再說,記錄片賣不上價,得都找幾家電視台!”
《如果國寶會說話》的前兩集策劃文案定稿後,201宿舍的菜鳥團隊開始照着思路,繼續編寫第一季剩下的幾集文案。
紀錄片計劃已經進行到了實質階段,大體的風格和内容都已成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