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死後,她一度沒有朋友,可是今天,好像所有人都是她的朋友。
每個人都對她抱有善意和包容,知道她的名字,願意在她一蹶不振的時候爲她唱一支歌。
新聞的力量,可以聚焦起這麽多本不認識的陌生人圍在她周遭陪伴她,她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夢想沒有錯。
晝眠不經意提起:
“今天大家唱的歌,剛好是我在被擊中前聽到的。”
辜清許輕笑。
他問了和安之,學校的老師在開學前在每個班群問過,大家都很喜歡她,願意參加這個活動。
然而他隻是溫聲道:“聽到在出事前聽到的歌,會不會感覺回來一點?”
她有點不好意思:“有點,好像莫名就有自信了。”
他托着她的臉,輕輕吻她,擡起頭和聲細語:“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在愛你。”
晝眠垂眸輕笑。
時隔快一個月,他終于看見晝眠露出了發自内心的笑容。
辜清許輕輕撫摸她的臉,粗糙的指腹滿帶愛憐挲過。
第二天,溫莞跑過來國大找晝眠一起去喝下午茶。
溫莞簡直暴走:“卧槽,本來我覺得英雄救美這個橋段巨他大爺的土。”
她喋喋不休輸出:“但像你們這樣的,有個人來這麽救我,我踏馬直接嫁給他一胎三寶死戀愛腦。”
她捧着臉星星眼:“這個級别的英雄救美我真的愛看。”
晝眠都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是很讓人動心。”
溫莞感歎:“小時候辜清許可慫了,我點個炮他都跑得遠遠的,沒想到他事實上這麽有種。”
晝眠笑。
她拽住晝眠的衣袖:“你會不會寫小說,拍出來,求你,我投資。”
“會一點。”晝眠想笑:“但我之後可能會更偏向做新聞,這些短片會拍得比較少了。”
溫莞嗚嗚:“多好的故事原型啊,一個平時溫吞的人冒死去戰區救你,給你洗澡他都沒有什麽不合适的眼神或亂開玩笑,和很殘暴的合作夥伴一起拿槍挾持首腦,給他一個小時,逼當地航空公司改掉本來繞過戰區的航線,走直線來接你回國,我想到都想哭。”
晝眠隻想到。
愛倘若深厚,行動必定端重。
從前她不懂辜清許對她的親密舉動總是顯得不那麽主動。
現在她懂了。
辜清許,是真的很愛她。
要緊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愛有多拿得出手。
大概率這個世界上不會遇到比辜清許更愛她的人了。
溫莞一直追問:“你回來之後,一直和辜清許住在一起,你們都沒發生什麽嗎?”
晝眠愣了一下,聲音小了一點:“沒有。”
溫莞就和自己磕的cp已經be了一樣哭喪着臉:“怎麽還沒do過。”
晝眠嗆了一下,差點把水嗆進鼻子裏。
回去的路上,溫莞半路跑去買國際飯店的蝴蝶酥。
晝眠路過超市,想到什麽,叫司機停下。
她擡步走進超市裏。
辜清許正在看卷宗,忽然接到晝眠的電話,他以爲是她又害怕了:“怎麽了?”
然而那頭卻響起晝眠故作無意的聲音:“清許。”
“嗯。”
“你什麽size?”
辜清許的動作微微停滞,而後利落淡然道:“特大。”
晝眠強裝鎮定:“好。”
她滿臉通紅,壓低鴨舌帽,視線落在一排方正的小盒子上,找到那個符合size的包裝。
辜清許到家的時候,沒有見到晝眠,隻有小恐龍一蹦一跳過來。
他摸了摸狗頭,小恐龍乖順地讓他摸。
他起身,聽見浴室有響動,擡眸看過去,晝眠穿着他的襯衫,發尾微濕,有些不自在地出現在他面前:“你回來啦。”
他路過她身邊,輕聲道:“去房間等我。”
晝眠面色發紅,等他洗完澡出來,穿着浴袍,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埋入浴袍,拿毛巾正在擦頭發上的水珠。
她靠在床上玩手機的動作都有些停滞,随着他走動,坐到床邊。
她感覺臉上好像有隐火燒起來。
辜清許坐下來,床墊微微一沉:“拿給我看看。”
這個時候問他拿什麽,就顯得有點太遲鈍了,晝眠拉開床頭櫃上的雜志,露出下面的東西。
辜清許拿起來細看,瘦長筆直的手指抵在上面,他還看得很認真,莫名讓人感覺羞恥。
低沉的聲音響起:“眠眠,下次買超薄的。”
話音剛落,他一點預兆都沒有,直接抽浴袍的衣帶,上床,兩手撐在她身側。
晝眠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有些慌亂:“嗯,記住了。”
他空出一隻手拿那一盒:“但是你買了,第一次用你這盒。”
她忽然意識到:“你好像很懂。”
辜清許不開口,卻放下那個盒子,拉開旁邊的櫃子,滿滿一抽屜各種型号。
晝眠有些驚愕。
辜清許面不改色:“我提前研究過了。”
晝眠渾身都感覺在發燙,他戴着戒指的手撫到她脖頸上的時候,和她脖子上的項鏈戒圈沒有了距離。
辜清許那支一直在旁邊很輕很輕響動的手機忽然震得厲害。
辜清許看也沒有看,視線一直在她身上,長按關機。
晝眠微赧。
房間外安靜一片,拉上的深色窗簾,還有自己時不時蹦一蹦的小恐龍,空調隔一段時間變頻的輕微響動,像一片拉人沉溺進去的森林,一落入就永遠不想出來。
在森林的夢中徘徊,輕風細雨綠浪,粗礫的土路,絲滑的小溪,潤澤在雲雨之中,柔柔澹澹的波光随雨淺入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