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得累了,她才停下。
他的臉頰薄紅一大片,英氣的臉龐哪怕帶上明顯被羞辱的掌印也隻是顯得風流。
他好看得太出衆,每一處其實都長在她的審美點上,所以晝眠少不更事的時候會喜歡他,但晝眠此刻對他毫不憐惜,這張臉在她眼前已經不算什麽。
換成以前的晝眠,這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哪怕她再厭恨他,也不會想到有這一幕,他毫無怨言地挨打。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
“你不生氣嗎?”她語氣無波無瀾。
時妄曲着長腿,依舊讓她高她一頭,隻是問她的感受:“那你消氣了嗎?”
晝眠啓唇:“現在這隻手也疼了。”
是打他的那隻手。
時妄握住她的手:“以後不會再讓你因爲我受傷了。”
他真的沒有計較他的得失,反而來關心她,讓人很意外,也覺得很可笑。
晝眠把手抽出來,沒有說話。
“是越靠近我,越覺得難受嗎?”他的聲音比天台上的風溫柔。
晝眠看着他:“是越靠近你,越想打你。”
時妄頂着被她打紅的臉,淡淡開口:“可以。”
他眼睛幽深,像一從灌木,葉片深深淺淺明明暗暗:“至少你不抗拒我接近。”
廣播播完,立刻有人在論壇說敲鍾的是時妄,那個法學院的帥哥,化成灰都認得出來。
“難怪,我在樓下就覺得那個身影好高,敲鍾那個男生肯定很帥!果然是大帥哥。”
“流淚,我怎麽不在現場啊,我也想看時妄敲鍾。”
“播音的是晝眠,所以是時妄替晝眠敲的啊,好浪漫。”
下午兩點,新聞網視頻更新,明明視頻裏是趕來救場的另一個主持人,下面的評論卻全是晝眠和時妄相關。
“聽說時妄是新聞台新選的導演,晝眠是主持人,新聞台你們内部也在嗑吧,不然怎麽這麽選人。”
“小嫉妒,時妄和晝眠,配得要死,但就不能加我一個嗎!”
“以後新聞都能讓我磕生磕死了是吧,無語。”
評論裏有新聞台的人提起是晝眠手受傷了,時妄才替她敲鍾,改成廣播,不然本來是晝眠主持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們演偶像劇,留我一個人演npc,被自己整笑了。”
“這麽說起來,時妄是晝眠的男主角,同在新聞台,一個導演一個主持人,晝眠是時妄等了一個月等來的維納斯,演唱會也請所有人去,這哪是演唱會,這不是婚禮嗎,話劇社全員vip主桌啊!這不就是小情侶愛貼貼嗎?”
“有生之年能不能看他們親一個。”
立刻有人應和說,聽說維納斯有吻戲,也許能看見。
“這出戲我是不看不行了。”
“逼我搶票去看是吧,第一次感受到了磕cp的魔力,我算是懂了那些電視劇的cp粉怎麽這麽着魔了。”
更多人心裏則是感歎時妄這麽難接近,以往還想過誰能拿下,沒想到是晝眠,兩個風雲人物就這麽湊到了一起。
還有一周維納斯就首演,到時候肯定能看見時妄和晝眠演愛情劇目。
非讓他們看看這對八竿子打不着的cp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話劇社看着接二連三占據論壇頭版的帖子,都不得不感歎,時妄和晝眠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談戀愛,自己居然就在話題中心周圍。
晝眠和時妄下樓,時妄臉上的紅痕就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回到演播廳那一層的時候,剛進門,一堆禮花忽然噴向他們。
晝眠被微微吓了一跳。
“危機解除!”
衆人不無揶揄:“好喽,我們的新編導和主持人天生一對,配合得天衣無縫。”
反倒是一向高冷的時妄有淺淺的笑意,晝眠臉色卻不見得多好,冷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起伏。
有人遲疑道:“晝眠姐,是我們做錯了嗎?”
“沒有。”她隻是一貫地對不知情人随和,沒有對旁人發脾氣:“這次臨時出事,也麻煩大家臨時找人救場了。”
旁人松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認爲他們是一對,很自然而然地起哄他們。
晝眠說了一句還有課,直接走了。
時妄趕緊跟出去。
予慎無辜的大廈内。
客戶簽署完合同,起身伸手:“這輪IPO完成之後,我們就是辜氏的長期夥伴,以後希望私下裏也能和辜律多多交流。”
辜清許淺笑,和對方握手:“一定。”
客戶忍不住打探道:“聽說辜律現在是單身,和鍾家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不等辜清許回答,對方立刻興緻勃勃繼續:“我有個弟弟是檢察官,他女兒和你年紀可差不多啊,有機會一定介紹你們認識,她是斯坦福畢業的,也算是門當戶對。”
會議室冷白的燈盞落在他身上,高挺的鼻梁承接一道寒霜的白光,順着鼻梁滑下,骨相立體的面龐有成熟男性的性感,卻斯文嚴謹,并不狂浪,就像他的襯衣扣子會扣到最上面一顆,方案會整潔到每一個标點符号。
無來由讓人想信任他,甚至想把女兒托付給這樣的青年才俊,不止外貌出衆,而且沉穩可靠。
辜清許得體地拒絕:“不麻煩您了。”
客戶擺擺手:“不不不,必須的。”
“我有女朋友。”
辜清許一句話打斷了客戶的暢想,客戶猛地頓了一下,驚訝道:“辜律有女朋友?這可和我聽說的不一樣啊。”
他隻是從容又成熟地笑笑:“已經有很久了。”
客戶明白了:“哦,那就是在婚約之前。”
難怪婚約一落到他身上,馬上就魚死網破地解除了。
客戶仍舊不死心,想聽聽是何方神聖:“是哪家的千金?”
他淡粉色的薄唇輕彎:“是做娛樂産業的。”
對方也知道自己出糗了,尴尬地笑着找補:“現在娛樂産業正繁盛,聽說随便一場選秀就能賺幾十億,看來不止我侄女,連鍾氏都高攀了。”
“您過譽了,這次的合作還仰賴您才能達成,是我高攀。”
一番話說得對面心情熨帖:“真是可惜,不然辜律這樣的大好青年我可想收入囊中。”
辜清許和客戶說笑着,從會議室走出,把客戶送走之後。
整個項目組的人猛然放松。
“這次真是把我累死了,氣得我給甲方狂開小時單,賺不死我。”
“還好辜律找到了房地産商,咱們不用搬走了。”
“何止咱們,全球的分所都穩了,本來以爲鍾氏要搞得我們流離失所。”
辜清許含笑開口:“今天請項目組的各位吃飯,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
組員們立刻道:“快一點鍾才結束,餓死我了,我要貴的,我要吃omakase!”
“吃那個幹嘛,商業中心那家和牛火鍋就不錯,我想吃很久了。”
“辜律請客,要吃貴的,貴的!辜律高富帥會沒錢嗎,這裏可是予慎無辜诶。”
辜清許桃花眼含笑,帶有清滟的水光:“好,吃貴的。”
晝眠下午上完課,下課鈴剛響,還沒人出去,時妄就在門口露面了。
文學院女多男少,尤其是時妄這種等級的帥哥。
經過上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他是來找誰的。
教室裏的衆人意味深長地“哦~~”
浪潮般的起哄聲讓晝眠擡頭,看見了在門口的時妄。
晝眠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
“我可以見你嗎?”
是辜清許後來換的那個号碼。
面無表情摁滅屏幕,她收拾好書本走出來。
周遭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打轉,恨不得吃一手的瓜。
辜清許剛把車停在學校停車場,就聽見有人興奮地議論。
“時妄和晝眠真的在一起了嗎?不敢想象啊。”
“誰頂得住時妄這樣的猛追啊,晝眠再女神也肯定會動心啊,這可是時妄诶。”
辜清許本來想和晝眠分享好消息,此刻開門的手陡然頓住。
“你看論壇沒有,有人盤點晝眠和時妄認識到談戀愛的時間線,時妄是真的猛啊,滿打滿算才認識兩個月,攻勢這個猛烈。”
辜清許拿出手機,點開了國大的論壇。
晝眠出教室卻沒有和時妄走在一起。
她難得語氣好了些:“你先下去替我買一瓶冰水行嗎,我敷一下手。”
時妄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卻應聲:“好,你先去劇場,我等會兒過來。”
晝眠站在廊道吹風吹了十多分鍾,一直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回頭卻看見了辜清許。
他來學校,倒是穿得很休閑,白色球鞋灰色運動褲,鴨舌帽壓得略低,隻看見他的薄唇和清瘦下巴,他穿圓領的衛衣,這種衛衣全靠身材撐起來,他的肩膀又寬又平,晝眠感覺從他的左肩打車到右肩都要二十塊。
他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也不出聲。
晝眠莫名感覺他有點委屈。
她漫不經心:“怎麽不出聲?”
辜清許喉結上下滑動:“怕打擾你想别人。”
她完全不緊張,反而還笑:“你知道啦。”
倚着欄杆,風吹得她的長發有一搭沒一搭地起落,她興味盎然地抱胸看他:“所有人都覺得我和時妄是一對,現在你和我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不怕别人說你法學院山峰是小三嗎?”
辜清許語出驚人:“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明後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