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眠不敢置信地擡眸,眼底的淚光一閃而過。
晝眠對面的人問了一句:“是什麽人?”
門口的警察應聲:“說是晝眠的律師。”
此刻,晝眠的粉絲總覺得一定有誤會,拼命洗廣場,用晝眠的正面新聞把造謠帖壓下去。
然而晝眠還是爆上熱搜,被警察帶走的詞條震驚網民。
“好炸裂…不是國大才女嗎,不是人美心善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笑死,晝眠的粉絲還嘴硬呢,你們正主都被帶走了,心裏沒數?”
“讓我想起了好多嘴硬如斯正主進局子的,每回都這個套路是吧。”
而晝眠的真愛粉感覺天都塌了,尤其是把晝眠當成追随目标的,一時間網友和脫粉回踩的罵聲鋪天蓋地,無盡娛樂的賬号都淪陷。
跌破三觀的程度比張琄那個時候更嚴重,畢竟張琄不犯法。
晝眠從來沒有想過,那根毫不起眼的頭發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拉她上岸。
發檢結束,也對比過dna,确定是晝眠的頭發無疑,尿檢顯示近期無吸毒行爲,發檢顯示長時間内未有吸食。
她渾身發寒。
警察對晝眠說可以回去了。
晝眠才顫顫巍巍站起來,腿已經軟了。
辜清許扶住她,晝眠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辜清許回頭面無表情道:
“證據不會憑空而降,向警方提供證據的人大概率和毒鏈有關。”
他想得到,警察當然也想到了:“我們會追溯證據來源的。”
辜清許溫厚的手掌落在她肩膀上,握着她的肩頭把她帶出去:“我帶你去喝口熱湯。”
久違的安全感瞬間湧上來,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和動作修飾,獨屬于辜清許的穩定溫和像城牆把孤立無援阻隔在外。
晝眠很沉默,一直都沒說話,面色蒼白,走出警局,她默默和辜清許拉開一點距離。
他想走近,卻還是止住。
到了餐廳,晝眠喝下一口熱湯,本應該是喚醒五髒六腑鎮定心神。
辜清許看着許久未見的她,忍不住想多看兩眼,看她最近的變化。
一顆晶瑩的淚珠忽然從晝眠眼裏掉落。
辜清許連忙要替她擦,晝眠卻微微躲了過去。
她流着淚,聲音卻很平靜:“辜清許,你有未婚妻。”
她沒有看他,隻是垂着眸。
一句有未婚妻就将辜清許推開。
晝眠依舊在哭,很平靜地一直落淚,眼淚掉進熱湯裏,他知道她應該是吓到了,不是因爲他們已經沒可能在哭。
因爲她從來就是決絕的人。
辜清許知道,她已經做完決定了。
經紀人的電話忽然打進來,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
晝眠接起。
那頭的經紀人着急忙慌:“怎麽回事,需要人去撈你嗎?”
晝眠應聲:“子虛烏有的事情,我估摸着是馮池趁機報複,尿檢發檢都過了,沒有問題,現在我在外面。”
經紀人狠狠松了一口氣:“趕緊澄清吧,這樣下去不行,我和公司定公關策略,馬上,現在就澄清,不能再拖了,有些事情拖久了,在公衆眼裏假的也成真的了。”
晝眠擡頭看着辜清許,窗外的紫紅昏黃的絢爛夕陽漫進來,落在他起伏的輪廓上,他的氣質很像主教的神父,禁欲清冷卻強大穩定,清長的桃花眸給人一種寬厚溫柔的安全感。
熟悉,但已經是不可觸及。
晝眠輕輕應電話那邊的人:“好,我把檢測報告都發給你。”
辜清許和她對視,無比珍惜卻已經時過境遷:“爲什麽選時妄?”
晝眠笑了笑,眼淚卻從她的眼睛裏滾滾落下:“不是我選時妄,而是因爲我不會再選你。“
她的眼睛好像是釋然,她哭,卻更像是驚吓過後的連鎖反應,以至于說什麽都會流淚,她聲音太平和,好像已經認命。
那頭的時妄因爲自己的樣子太狼狽,本打算換件衣服回來找晝眠,卻沒想到敲門的時候,晝眠一直沒回應。
時妄給她發消息,也沒收到丁點回複。
他走出小區,猜她會不會在劇場,立刻往外走。
然而走了沒多遠,就有一個女孩驚喜地看着他,連忙小跑過來。
對面的聲音有點緊張,卻帶着笑伸出手:
“你好,我是鍾詩。”
時妄并不認識這個女孩。
見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鍾詩忍不住道:“一個多月前,我在滬城的餐廳買到假酒,是你幫了我,你還記得嗎?”
時妄有點印象卻不多:“原來是你。”
時妄禮節性地道謝:“謝謝你給楊柳岸作證。”
時妄想走,鍾詩卻擋在他面前,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如果想謝我的話,可以加個微信嗎?”
時妄還沒開口,鍾詩就急着介紹自己:“我爸爸是尖沙咀鍾氏置業的董事,說起來,我們還有合作呢。”
想和時妄搭讪的人實在太多,時妄看得多了,他敷衍道:“沒有必要。”
鍾詩卻跟着他:“可以請你吃飯嗎?上次謝謝你幫我。”
時妄淡聲道:“不必了。”
他擡步就走,沒有絲毫留情。
無盡的公關相當強大,不到十分鍾,晝眠當時的完整視頻就被鋪上熱搜。
男性殘疾人那句“這女的真騷,真她媽想**這個女的”非常模糊,可是眼神淫蕩,那種猥瑣的打量卻是清晰可見,晝眠也因此馬上被吓到,她身邊的男人立刻把她拉到身後,給她披上衣服遮住她露出的皮膚,隔絕了那個殘疾人的視線。
晝眠才彎下腰去撿起剛剛給殘疾人的錢。
整個視頻都很清楚,終于把一切順理成章攤開。
原來臉色慘白是真的被吓到,拿回錢是因爲晝眠幫了對方卻被羞辱,披衣服是保護穿短裙的晝眠。
什麽吸毒作秀全都是無稽之談。
晝眠的粉絲終于看到了全貌。
“原來是這樣,瞬間合理了。”
還有人在罵。
之前一直不敢說話的網友終于發聲了:“今天上午我也看到了晝眠拿回錢的視頻,然後就偶遇晝眠了,我們想事發地應該就是後面那條地下通道,想去幫幫那對可憐夫妻,結果我給那個男的錢,他伸手摸我,那一瞬間我一下就明白晝眠爲什麽把錢拿回來了。”
“我想起來了,我說怎麽這麽眼熟,這個乞丐是我們那邊的,因爲猥亵小姑娘被人家爸爸砍斷手,沒想到現在居然跑去乞讨裝可憐人。”
但晝眠進警局的事情還是闆上釘釘,以至于還是有許多人持觀望态度。
晝眠的工作室直接貼出檢測報告:“晝眠女士被造謠吸毒,已報警配合檢測,檢測結果如下,有關造謠言論我方已截圖留證,請以下造謠者靜待法院傳票。”
後面還艾特了長長一串id。
不是說了一句兩句,而是主動引導造謠,發了不少通稿,一看就是有組織的污蔑。
路人可能議論、震驚,根本不可能到處去主動造謠。
實際上全是馮池手裏的水軍賬号。
“原來是去報警,有些人有病啊,還拿這個說是人家被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