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在追求晝眠,晝眠卻當着别人的面說他是魚塘,帶有輕蔑與侮辱。
可隻要聽到晝眠說另一個人傻逼,連魚塘都不是,時妄就自甘下賤地覺得滿足。
已經和曾經的時妄泾渭分明。
而晝眠頭也不回,時妄趕緊跟上去。
他壓低聲音,甚至都不敢和她生氣:“你手裏的包退掉可以嗎,我給你再買一個一模一樣的。”
晝眠輕慢道:“我自己買的爲什麽要退。”
時妄聞言,唇角忍不住勾起一點,卻又努力壓下去:“那我再給你買一個吧。”
晝眠看也不看他:“不要,死遠點。”
時妄跟着她:“你很讨厭他嗎?”
晝眠路過賣盲盒的店:“他比你更讨人厭。”
時妄忍不住心裏泛起歡喜。
晝眠忽然道:“你還挺好哄。”
有種好廉價的感覺。
時妄還當晝眠誇他,心情好得起飛:“鄭星影沒什麽事,就是上火了,他剛剛還被朋友叫走去吃飯了。”
晝眠輕輕嗯了一聲,又道:“那就好。”
時妄一看時間:“我們也去吃飯吧。”
有路人看見晝眠,有些驚訝地和同伴小聲議論:“那個是不是晝眠啊,旁邊是她男朋友?”
“本人好漂亮。”
“男朋友也帥,終于不是美女配河童的搭配了。”
晝眠不是很想和他吃,她沒回答,路過百黛翡麗,她想起自己弄壞他一支表,開了口:“進去挑一塊,我買單,别買太貴的,我可能買不起。”
時妄低頭看她,心情像是父母總是很忙,今天終于被帶去遊樂場滑滑梯的小孩,雀躍又歡喜。
逛商場她還想得到他。
挑手表的時候,晝眠看上一塊鳄魚皮的機械男表,和時妄那塊表的價格大緻相近:“試試這個吧,和你那塊一個系列。”
時妄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落在展櫃玻璃上,指甲修剪得幹淨圓潤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另一款:“這個吧。”
那塊Gondolo系列的男表,價格和晝眠指的那一塊,價格便宜了有接近六倍。
導購連忙将表取出來:“這款是古雅玫瑰表盤,相對複古文藝,很适合先生您的氣質,也是鳄魚皮。”
時妄微微彎腰傾身靠近她,身上有股很清爽的淡香,聞起來幹淨帶着陽剛的荷爾蒙:“你覺得呢?”
體溫一靠近,晝眠就有意躲避,敷衍道:“我不懂男表,你自己看吧。”
時妄想,她大抵不知道給男人送手表是什麽意思。
提着手表出來,兩人一路走出商場。
在路過地下通道的時候。
有一對殘疾夫婦在乞讨,女人沒了一條腿,男人有半個手掌沒了,但兩人相依爲命,畫面讓人感到溫馨又心酸。
晝眠剛好錢包裏有現金,她把現金拿出來,彎腰蹲下來給他們錢的時候,因爲穿着短裙,不得已動作很收斂小心,然而她剛把錢放到碗裏,那個男人一雙精光乍露的眼睛盯着她,毫不避諱地看着她露出來的皮膚,和身邊的女人說了一句:“這女的真騷,真她媽想**這個女的。”
晝眠手裏的錢滑落在碗邊的地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那話太下流肮髒,她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還是時妄一把将她拉到身後。
晝眠終于反應過來,惡心到軀體反應想幹嘔,她幫人很多,卻第一次從這種龌龊的角度被侮辱。
對着那個男人淫蕩的目光,她忽然彎下腰,直接把那幾百塊錢撿回來。
就是撕碎了也不給這種人。
時妄趕緊護住她。
那個男人還是盯着她看,晝眠止不住地渾身惡寒,時妄脫下外套裹住她,拉着她直接走了。
卻沒注意到身後有人拍他們。
走出地下通道被陽光照到的那一刻,晝眠才覺得活過來。
時妄沉默片刻,才道:“還是幫貓貓狗狗和孩子們吧。”
晝眠才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她如烏煙的長睫平靜擡起:“你好像完全沒波動。”
時妄寬大溫熱的手掌落在她頭頂,雖然她很想躲,但卻沒有力氣:“畢竟不是每個受助人都會是好人,以往做慈善的時候見得不少,我去給你買一杯熱飲,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
晝眠不應聲。
時妄走了,晝眠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曬太陽,慢慢緩着神。
但有段視頻卻被發在了網上。
『這就是你們說的公益女神嗎,親眼看見她搶乞丐的錢,人家那麽可憐,她手上提着奢侈品品牌的袋子,連幾百塊都要搶,該不會她的錢都是這麽來的吧。』
有人聞聲而動:“這是哪個網紅?還從殘疾人手裏搶錢,真無語啊。”
晝眠最近正有熱度,立刻有粉絲上了:“這明顯倒放好吧,晝眠怎麽可能去搶殘疾人的錢!”
但這個視頻裏晝眠不隻有拿回錢那一個動作,她被時妄裹上外套帶出去的那些動作,顯然證明着這不可能是倒放。
立刻有人想到了别的可能:“我知道爲什麽了,這些網紅每次作秀給人家錢,做完秀又收回來,上次那個去山區發錢的不就這樣!拍完照片和視頻就全部拿回來!惡心透了。”
“晝眠更惡心,兩百塊錢都要拿回來!”
而最近對晝眠極其有好感的那些網友跌破眼鏡。
“昨天我才看了晝眠的安利帖,她善良又恣意,還爲自己朋友讨公道,我真的好喜歡她,不會塌了吧,好難過…可是她拿回錢的動作是真的啊。”
“最好别讓我看見她發自己施舍乞丐的照片或者vlog,我真的會脫粉幹爆她的号。”
“好難過,我都把她的照片貼在床頭,把她當偶像想考進國大成爲她學妹的啊,希望其中有誤會!”
“能有什麽誤會啊,那錢不是她拿的?就說你們粉絲愛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