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眠起身,拿起自己的東西要走。
時妄叫住她:“你就要走了嗎?”
晝眠沒有理他,直接往外走。
時妄以爲她是沒聽見,卻不知道晝眠根本不想理他。
她走出劇場給辜清許發消息,到劇場附近的停車場等他。
結果她消息剛發出去,地下車庫裏就有一輛庫裏南打開車門。
辜清許随手鎖車,潋滟的長眸帶笑看向晝眠:“剛好。”
晝眠忽然跑過去,一把抱住了辜清許的腰。
喜歡的人飛撲入懷,辜清許穩穩接住。
他有些意外,因爲晝眠一向很少主動,也很少有情緒的外露。
他用沒拿鑰匙的那隻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輕和:“怎麽了?”
晝眠一言不發,隻是反常地抱着他。
她既然不回答,辜清許也不追問,隻是任由她抱着自己。
晝眠閉上眼,呼吸間是他身上白檀的淺香,不顯不露,深邃而内斂,帶着一點毫無甜味的奶感,懷抱溫暖寬大,有靜谧的安全感,恰如其人。
不知過了多久,她動了一下,辜清許低頭看她,才發現她居然哭了。
他以爲是因爲尤小夢,輕聲安撫道:“有些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再自責。”
晝眠的眼淚卻滾落,她緊緊握着他後背的襯衫布料,想要不失态卻似乎忍不回去,辜清許第一次見到她這樣。
辜清許很驚訝,卻輕聲安撫:“這段日子你的壓力太大了,找到一個支點能哭出來也好,現在一切都開始變好了,今天突然發生的那件讓你難過的事隻是小事而已,不需要一直去想。”
晝眠卻覺得如此可笑:“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小氣。”
辜清許低頭,認真看着她的眼睛:“不小氣,你做的事情,哪一件是小氣的人做得出來的?無論是花幾年時間蟄伏替朋友讨回公道,還是下災區做義工,捐掉大部分收入,你已經遠遠超過你的同齡人了。你隻是壓力太大了,才會因爲平時遇到隻會一笑而過的事情而爆發。”
晝眠恍然懂了自己的情緒爲什麽忽然爆發,也覺得自己有點滑稽,忍不住道:“你好懂。”
辜清許的笑意溫吞柔和,硬朗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聲音帶着男性荷爾蒙的低沉:“當然,因爲我是哥哥,你經曆的我也經曆過。”
他低頭看她,眼神認真。
停車場外的光散射在他面龐上,略有點鷹鈎的孤峰鼻高挺,清晰精緻的人中線條潛入薄唇,劍眉桃花眸,臉型線條硬朗,明明長相是多情的,卻有正派的陽剛之氣,身上有股矛盾的吸引力,在冷峻與溫柔之間,讓人産生依賴感,令人能知道爲什麽他會在法學院被稱爲山峰。
晝眠破涕爲笑。
辜清許卻忽然煞風景地小聲提醒她:“你把我襯衫夾揪開了。”
晝眠猛地把手一松。
辜清許卻淡定地笑着看她,一隻手輕輕捂住她的眼睛,單手把襯衫夾扣回去。
襯衫夾是讓襯衫更整潔筆挺的用具。一般是用平面夾夾住襯衫下端,夾子尾部連接束帶,而束帶則綁在大腿上固定襯衫,讓襯衫不會随便往上跑,出現亂七八糟的折痕。
穿在裏面一般看不出來,但剛剛晝眠使勁揪他襯衫,襯衫直接滑脫出了後面那個夾子,如果不是辜清許說,她都不知道。
對男人來說,這東西和内衣一樣隐私。
晝眠難得耳根泛紅。
辜清許忍不住笑了,牽住她:“走吧,剛好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晝眠詫異道:“是什麽啊?”
辜清許卻沒回應她,隻是把她牽到副駕駛,在車裏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幹淨臉,又拿出一個絲絨珠寶盒子。
晝眠難以置信:“你别告訴我你要求婚。”
辜清許都沒想到那一層,他輕笑一聲,他的眼睛黑得發亮,在光線微暗的停車場裏,含笑的眼灼熱:“那我都被架到這兒了,是求還是不求能讓場面不那麽尴尬?”
晝眠意識到自己誤會了。
但辜清許打開那個盒子,裏面放着的真是一枚戒指。
銀色的一枚戒環,内裏環刻着她的英文名Chelsy,和辜清許的英文名Magnus。
Chelsy and Magnus.
他還把她的名字放在了前面。
刹那間,外面的風聲似乎都靜了。
但辜清許忽然摁了盒子兩邊的按鍵,瞬間截圖,盒子裏的戒指畫面動了。
晝眠才猛然反應過來,他那不是盒子,是套了絲絨盒子一樣的手機殼的折疊屏手機,戒指也是照片,停車場光線太暗了她沒看清楚。
晝眠真的服了,噗嗤一聲笑出來,辜清許也笑了。
她拿出自己那個漢堡手機殼的手機:“學我是吧?”
辜清許卻熄掉屏幕,黑屏的下一秒,在圖片中心,那個有一枚戒指的地方靜靜躺着一枚銀戒。
是真的戒指。
不是照片。
晝眠的笑停住了,她詫異地擡頭看向辜清許。
辜清許眸中的溫柔如桃花亂落:“雖然還不到時候,但是這枚戒指在我這裏待了很久了,我認識你三個月的時候去定制了這枚銀戒,想着什麽時候要給你,但現在已經忍不住想提前給你,無論你什麽時候戴都可以,我都會等你。”
晝眠輕輕伸出手去拿起那枚戒指。
精緻而小巧,外圈是精緻的花枝纏繞,月生花與合苞桃花交纏繞行,銀色的,擯除原生的藍色和粉色呈現了統一和諧,像白鹭鸶停在水面一樣挺在她指尖,和她的氣質如此貼合。
晝眠拿着那枚戒指,辜清許沒有催她現在就要戴,而是溫聲道:“走吧,我們去吃飯,你忙了一天肯定餓了。”
晝眠把戒指放進兜裏,卻在放進去的一瞬間戴進指環。
剛好。
不知道他是在哪個她不經意的瞬間得到了她的指圍。
曾經被輕蔑的人,現在也在被人珍視着,如珠如寶。
何必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