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
連續不斷的進攻!
狹路相逢勇者勝!
強攻才能搶到三成勝算!
易水寒絕非膽小怕事之輩,既然決定要建功立業,那就絕不會膽怯。
寶劍揮灑如風,好似白孔雀展開的翎羽,又像是雲錦編織成的幕布。
易水寒不顧一切發動強攻,速度快的難以想象,四面八方盡是淩厲狠辣的劍芒,每一劍都指向南宮烈要害。
南宮烈雖然功力更加渾厚,經驗也更加豐富,但面對易水寒不怕受傷不怕流血不要命的強攻,也隻能防禦。
南宮烈不得不收刀回防。
易水寒眼中閃過幾分得意,在這場戰鬥中,他搶到了先手,無論是如何搶到的先手,至少他此時處于優勢。
“快點!快點!快點!你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你也配讓我師父出手?四方門四大長老,你是最弱小的!”
易水寒狀若瘋虎,越打越狂,真氣在體内湧動,散發出癫狂的氣機。
從武道争勝而言,易水寒此時一鼓作氣,南宮烈則是以逸待勞,如果兩人繼續争鬥,易水寒必死無疑,但兩人并不是在單挑,易水寒有個幫手。
易水寒隻攻不守,一連轟出三十餘招妙招,随後立刻換人,原嘯天持劍補上位置,攻擊速度比易水寒更快。
南宮烈雙目精光一閃。
他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看出易水寒原嘯天的算計,想都不想,手中寶刀猛的一翻,揮出連續不斷的強攻。
南火玄功與刀法乃是一套,體内真氣運轉越是劇烈,刀芒便越是淩厲。
先前南宮烈選擇防守,無法發揮出心法威能,如今轉守爲攻,烈火燒天的恐怖刀芒,讓原嘯天頗爲難受。
刀劍每一次交鋒,原嘯天都能感覺烈火般的真氣注入經脈,帶給他烈火焚身的痛苦,好在易水寒沒掉鏈子,揮劍擋住南宮烈,主動承擔防守任務。
實話實說,從内心來講,易水寒并不喜歡原嘯天,甚至還有些惱恨。
擎天劍派雙璧?
這個稱呼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雙璧可能親如兄弟,也有可能是争奪掌門之位的敵人,不巧的是,原嘯天想做前一個,易水寒卻是後一種。
雖然不喜歡原嘯天,惱恨他在各個方面與自己競争,但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因爲私怨,做出不理智的事。
建功立業是需要幫手的。
想單打獨鬥闖出一片天空,那是獨孤求敗的專利,易水寒自忖,自己天賦再強五倍,也遠遠不如獨孤求敗。
感性不能壓過理性。
這點肚量,易水寒還是有的。
有易水寒分擔壓力,原嘯天進攻的更加輕松,此刻絕非藏拙之時,也不能想腌臜事,相視一笑,攻守互換。
易水寒強攻,原嘯天防守。
兩把寶劍上下翻飛,好似兩條陰陽蛟龍,又像是無堅不摧的剪刀,恐怖的殺伐之氣,一次次湮滅烈火刀芒。
南宮烈越打越是震驚。
這兩人絕非他的對手,但合擊之法太過玄妙,磨盤般消磨他的真氣,劍芒形成天羅地網,不給他休息時間。
每時每刻都在進攻。
每時每刻都在防禦。
易水寒拼盡全力狂攻,原嘯天擋住全部刀芒,原嘯天揮灑萬千劍芒,易水寒揮劍把南宮烈的進攻盡數湮滅。
交鋒不足一炷香時間,刀劍已然對轟數百次,真氣消耗速度奇快,南宮烈越打越是張狂,真氣随之而炸裂。
刀如烈火,焚滅萬物。
南火玄功毫無保留的揮灑,烈火刀芒籠罩四面八方,方圓數十丈盡是熊熊燃燒的烈火,空氣被燒灼的扭曲。
“快!快!快!伱們兩個不是想更快麽?我的刀法到底夠不夠快!”
“呸!不夠!”
易水寒狂妄的看向南宮烈。
這是他此生面對的最強對手,也是他建功立業的起始點,是他走向巅峰的踏腳石,他絕對不會有半分示弱。
寶劍強攻越來越淩厲,氣機變得越來越冷厲,擎天劍派的劍法,本就以迅捷淩厲爲主,而且是越打越淩厲。
易水寒揮劍強攻,寶劍幻化出萬千寒星,指向南宮烈周身要害,緊跟着手腕輕輕一挑,萬千寒星聚于一點。
一點散爲萬點,萬點聚爲一點。
在南宮烈的壓力下,易水寒終于領悟到了擎天劍派劍術的真意,原嘯天更是在出招之時,進入到頓悟狀态。
“铛铛铛铛铛……”
伴随着一連串的兵刃碰撞之聲,南宮烈竟然被兩人逼入下風,無論如何催動刀芒,無論如何烈火焚燒,終歸難敵兩把堅韌不拔、迅捷淩厲的寶劍。
“嗤!”
寶劍破空,原嘯天手中寶劍劃過南宮烈後背,長劍橫空而過,易水寒手中寶劍快如閃電,劃過南宮烈前胸。
南宮烈越打越怒,可惜南火玄功不是一以貫之神功,無法神力再催。
他能靠着憤怒催動一次兩次,但卻無法催動十次八次,真氣消耗速度越來越快,出手之時甚至感覺到滞澀。
刀來劍往,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對轟數百招,所有人均是鮮血淋漓。
南宮烈仰天長嘯:“兩個小輩,今日就讓你們看看南火玄功的威能。”
易水寒冷笑道:“是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刀法淩厲,還是我的劍術更強,今日你必死無疑!”
南宮烈揮刀逼退兩人,全身功力彙聚在手中寶刀之上,刀鋒釋放出十日橫空的磅礴熱力,混合着大漠風沙,混合着刀兵煞氣,讓人覺得心驚膽顫。
南宮烈在蓄力。
所有人都知道應該打斷蓄力,但如果貿然出手,後果就是被南宮烈反擊出的恐怖力量,一擊沖斷全部筋骨。
易水寒對原嘯天使了個眼色,表示任憑南宮烈蓄力,老子能夠砍死他。
原嘯天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嚴嚴實實擋在易水寒身前,拼盡全力阻攔南宮烈的氣機,讓易水寒安心蓄力。
電光火石,殺氣凝聚。
兩人猛的向對方沖去,南宮烈揮手斬出烈火刀芒,易水寒轟出劍氣。
耳邊似乎響起千年前的悲歌。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探虎穴兮入蛟宮;
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劍鋒凝聚出淩厲至極的劍芒。
劍芒沒有任何奇異玄妙,隻有至精至純的殺意,好似易水之畔的刺客,豪氣的仰天悲歌,轟出奮勇的絕殺。
易水孤寒,孤注一擲。
殺身成仁,慷慨赴死。
匹夫一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烈火刀芒被一劍斬成兩半,緊跟着炸開的還有南宮烈手中寶刀,易水寒拼着最後的力量,射出手中的寶劍。
“噗嗤!”
寶劍精準的刺穿南宮烈胸口,把南宮烈釘在了黃沙之上。
“這莫非是……擎天一劍?”
南宮烈顫抖着詢問。
“說的沒錯,這就是我擎天劍派至高傳承,絕世無雙的絕殺之劍。”
易水寒雖然體力耗盡,但卻得意的看向南宮烈,順便看了看原嘯天。
他對原嘯天非常信任,心知這位師弟性格善良,沒有嫉妒之心,放心的袒露絕學,甚至頗有些炫耀之意。
若說原嘯天不羨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他肯定不會因爲嫉妒,便偷襲易水寒,逼問絕學,反叛師父……
诶?
爲什麽會有後面那一段?
不知道!
可能是腦子不正常的人太多了!
原嘯天道:“師兄,咱們成功擊殺了南宮烈,什麽時候回去複命?”
易水寒道:“先找地方休息,休息好了立刻回去,這是咱們兩個首次接到沈大人的命令,完成命令即可,萬萬不能畫蛇添足,否則會自讨苦吃。”
原嘯天道:“師兄,沈大人是科舉入仕的清貴,和咱們不是一路。”
原嘯天出身于官宦世家,父親是徐達麾下部将,如今是兵部侍郎,對于官場的事情,原嘯天比易水寒了解。
易水寒擺了擺手:“你錯了,就是因爲他是清貴,所以他絕不可能貪掉我的功勞,我隻需要前進的階梯,我這種江湖人士,本就沒指望當官,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成爲皇室供奉。”
易水寒對未來有三個設想。
一、成爲擎天劍派掌門,随後成爲皇室供奉,享受朝廷帶來的好處。
二、加入六扇門,不說能夠獲得郭不敬的位置,至少成爲一方管事。
三、以沈玉門作爲榜樣,成爲某個富庶州府的武林盟主,如果中原沒有安身之所,也可以在西域建功立業。
西域氣候雖然不是很好,但非常适合開拓進取,四方城、海鲨宮、至尊盟等勢力,全都是易水寒的榜樣。
易水寒這些時日多番觀察,收集到各種情報,已經制定了諸多計劃。
易水寒功利之心非常重,但這絕對不能算是缺點,人生在世,有幾個人能堪破名利二字?追求名利,本就是江湖最大的主流,這麽做非常的正常。
至于原嘯天,他不需要這些。
如果他需要名利,完全可以讓老爹做出安排,他若是想進入仕途,根本就不會拜入宗派,而是直接從軍。
兩人服下靈藥,恢複體力,易水寒翻看南宮烈的遺物,猛的發現一抹鮮豔的紅色,心知這必然是寶物,小心翼翼左右看了看,見原嘯天沒關注他,立刻把寶物收起來,面上卻不動聲色。
“前輩,我們需要用你交差,帶着你的屍體回去頗爲不便,隻能連累您死無全屍了,交完任務之後,必然會爲前輩好生安葬,供奉三牲祭品。”
易水寒對南宮烈拜了兩拜,把他的頭顱砍了下來,用他的衣服包起來。
南宮烈的屍體,還有被擎天一劍轟成碎片的寶刀,則是直接就地掩埋。
至于那抹血紅之色,則是一塊鮮紅的麒麟,這是四方門的至寶,每位長老掌握一塊的“門鑰匙”麒麟玉。
唯有拿到四塊麒麟玉,才能開啓韓林兒的寶藏,獲得裏面的寶物。
南宮烈這片是火麒麟玉。
北堂墨手中掌握着電麒麟玉。
西門若水手中掌握着雷麒麟玉。
沈煉擊殺東方青木時,得到了有關風麒麟玉的線索,卻隻是線索,沒有别的任何痕迹,沈煉也沒去找尋。
易水寒不知麒麟玉的事情,也不知道韓林兒寶藏,卻知道這是機緣。
這是老天賜予他的機緣。
如果不狠狠地抓住機緣,易水寒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
四方門。
北堂墨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當日與蕭峰激戰,被蕭峰打的身負重傷,若非東方白石及時救援,北堂墨的後果,和趙無量不會有任何區别。
雖然已經過去将近一月,但北堂墨的傷勢隻恢複小半,北電玄功的威能頗爲不俗,恢複力方面着實有些不足。
最關鍵的是——拳怕少壯!
除非是修行特殊心法,否則老人家的恢複速度,肯定遠不如年輕人。
北堂墨受到的損傷,蕭峰最多半月就能徹底痊愈,還能破而後立,沈煉有一陽指加持,十天之内必然痊愈。
還有另外一種差距——靈藥!
沈煉手中有時九公煉制的靈藥,甚至還有黑玉斷續膏這等寶物,就算被人打的筋斷骨折,也沒什麽影響。
四方門庫存的靈藥雖然不少,但相比背靠朝廷的沈煉,差了實在太多。
“蕭峰!蕭峰!蕭峰!”
北堂墨咬牙切齒的念叨着蕭峰。
他對蕭峰可謂是恨之入骨。
蕭峰不僅打破了他的算計,而且把他轟成重傷,在他重傷這段時間,東方玉苦修東風玄功,實力大有長進。
等到東方玉修成東風玄功,再加上年齡優勢,他拿什麽與東方玉争?
“蕭峰,我必殺你!”
北堂墨怒吼了幾聲,右手顫顫巍巍的伸向一個錦盒,那裏面有本秘籍。
那是五天之前,某個神秘勢力送過來的秘籍,可以快速恢複損傷,如果他修行這本秘籍,便代表了投靠。
能不能翻臉不認人呢?
當然不能!
對方既然敢把秘籍送來,就不怕他不認賬,爲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那人展示了一招拳法。
一招,僅僅一招,北堂墨畢生的驕傲,被徹底轟碎。
若非對方隻是演示拳法,而不是爲了殺敵,北堂墨早已被轟成粉末。
大巧若拙奇中藏!
僅僅隻是對了一招,北堂墨便知道自己畢生苦修,也不可能追得上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