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菱點了點頭,“皇後殿下心裏面沒有陛下,陛下又何必強求呢?”
慕容策冷了臉,淡聲說道:“你是什麽身份,也配談論朕跟皇後的事情,滾出去!”
白夢菱心裏面很害怕,可是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隻有跟慕容策相處得多了,取得了慕容策的信任,她才能趁其不備爲全家報仇雪恨。
這是她被帶到契丹之後的覺悟。
當白夢菱看到慕容策癡戀的女人的時候,忽然之間便轉變了自己的想法。
那個女人果然堪稱尤物,雖然隻是在馬車上匆匆一瞥,但是已經足夠讓人觸目驚心。
确實是一個嬌柔似水惹人憐愛的漂亮女人。
但是世間漂亮的女人多了,最難能可貴的還是她那不卑不亢的氣質。
這樣氣質不凡的女人,一旦愛上便讓人難以放下。
在契丹,白夢菱是有機會逃脫的。
她作爲誘惑耶律焱的誘餌,沒有釣上魚便失去了誘餌的作用。
慕容策不知道出于什麽考量,在邊塞時不僅沒有限制她的出行,而且對她的防衛甚是松懈,好像是給她機會讓她逃跑一般。
面對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白夢菱收拾好細軟,準備逃走。
可是真要逃走的那一刻,她卻放棄了。
真的要這樣逃走嗎?
逃走之後呢?
如蝼蟻一般苟延殘喘?像喪家之犬一樣死在不知道的肮髒角落,一輩子活在親人慘死的悲痛之中。
她的父母和祖父祖母,還有剛過了五歲生辰的小弟都被慕容策親手殺死了。
父親爲了救家人刺瞎了自己的雙眼,最後丢了性命,也沒有保住一人,她那五歲的小弟受到驚吓不住地尖叫被慕容策生生穿喉而死。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隻要白夢菱閉上眼睛,浮現在眼前的是密室裏的情景,聽到的是弟弟的尖叫、母親對慕容策的咒罵和父親絕望的嘶吼。
她苟延殘喘的每一日都想要報仇,可是卻一直怯懦缺乏勇氣。
眼下白夢菱終于明白了,她可以像馬車裏那個柔弱的女人。
雖然李娴韻被慕容策抓住了,可是她身上卻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有時候一個人的頓悟隻是在一瞬間。
她跟李娴韻隻見過一面,而這一面之緣卻勾起了她無盡的勇氣。
從今後,她不再期期艾艾、戰戰兢兢地活着,她要爲報仇而活着。
白夢菱鼓起勇氣,直視着慕容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說道:“陛下,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若是喜歡什麽樣的美人都可以收入囊中,又何必隻癡戀一人呢?”
一直以來她都是柔柔弱弱、怯生生的模樣,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眼下卻能說出這樣一大串話,慕容策略顯驚訝地看着她。
然後便看到了那雙與李娴韻十分相似的眸子,還有那絲與李娴韻一樣的倔強和堅定。
有一瞬間,慕容策竟然感覺李娴韻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想要呵斥治罪的話語便梗在了喉頭。
不過很快,慕容策便反應過來,白夢菱不是李娴韻,即使長得再像也不是李娴韻。
慕容策淡聲說道:“下去吧。”
語氣裏已經沒有方才的淩厲。
他何嘗不知道癡戀李娴韻的痛苦。
他也想要忘掉李娴韻或者是移情别戀,可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甚至爲了李娴韻潔身自好,不願意碰别的女人。
白夢菱并沒有動,而是看着慕容策抿了一口茶,說道:“陛下,茶涼了,民女給您換一杯吧。”
她不是慕容策的女人,也不是宮中的侍女,叫“民女”最合适。
慕容策将茶杯放在桌案上,不發一言。
白夢菱端起茶杯退了下去。
她是恨慕容策,可是卻不敢在杯中下毒,一來是慕容策眼線諸多,二來是此人城府很深。
慕容策明明知道祥榮給他下藥,可是卻不動聲色,直到從契丹回來,才殺了祥榮。
祥榮的屍體被拖下去的時候,白夢菱恰好看到。
大睜着眼睛,死不瞑目。
祥榮死了好幾日,衆人才知道她因何而死。
祥榮跟了慕容策那麽多年,慕容策說殺便殺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白夢菱因爲這件事情意識到,慕容策心狠手辣,殺了很多人,仇人遍布天下,若是能夠用投毒這樣簡單的方法就能把他殺了,他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了。
慕容策敢讓她去沏茶,定然是有不怕她下毒的底氣。
白夢菱不會蠢到在還沒有摸清慕容策底細、沒有得到他信任的情況下便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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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來上京的這些時日,李娴韻過得很是滋潤。
白日裏陪着娘家人遊山玩水,每逢天氣不好的時候一家人便會呆在宮裏,圍在一起說話,感覺好似回到了睿王府——一家相依爲命的日子。
與李娴韻的清閑恣意不同,耶律焱忙得腳不離地。
婚禮之前有很多事情要安排,需要率領群臣祭告天地,還要擇選出一些大臣作爲婚禮使臣,在婚禮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除此之外,還要安排好納采、婚禮當日的冊立奉迎、朝見頒诏等等事宜。
這些事情,耶律焱本身可以吩咐司禮監全權負責,但是他對李娴韻太過重視,每一個環節都要親自過目,好做到精益求精,
除了婚禮之事,耶律焱還要操勞國事。
一天天回來得越來越晚,但是在禮節上卻從來沒有廢過,對李睿和邱倩雲很是恭敬。
看着他如此疲累,李娴韻想幫他分擔一些事宜,但是耶律焱卻死活不讓她插手,摟着她,在她耳邊低語,“娴兒,你若真的心疼爲夫,便讓爲夫多弄幾回。”
李娴韻在那事上本來就慣他,眼下見他疲累便由着他折騰。
本以爲他都累成狗了,床上能夠消停一些,哪曾想勢頭更猛,好似要把她拆了一般。
簡直就是衣冠禽獸。
李娴韻也終于知道他以前有多收着力了。
到後來,李娴韻實在是受不住了,見了床腿就泛軟,躲在偏殿裏不願意回來,全然不在乎耶律焱向她使的眼色。
躲他的結果,便是耶律焱把她摁在床上,變本加厲。
其實耶律焱挺照顧李娴韻的感受。
隻是她生得實在是太嬌太嫩了,稍微一弄便不能自持。
如此媚态,勾得耶律焱心裏癢癢的,每每失了分寸,所以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久久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