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韻不急不緩地說道:“夫君,眼下契丹有很多關于我的謠言,我想等這些流言蜚語平息了再辦婚事。”
更何況她和耶律焱早已經成了婚,再辦一場婚事隻是走一個形式而已,是給外人看的。
那些榮耀不過是身外之物。
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又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
耶律焱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娴兒,這些謠言的始作俑者就是爲了阻止你我舉辦婚事,咱們又豈能讓他們如願?一切交給爲夫,不用擔心,嗯?”
耶律焱神通廣大,契丹處處布滿了眼線,契丹有什麽異動,又豈是他不知道的?
面對那些流言蜚語,耶律焱自是非常惱火。
他派人抓了很多散播謠言的人,并且嚴加審訊,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出幕後黑手。
在人世間,流言蜚語是最可怕的東西,也是最難被徹底根除的東西。
悠悠衆口,又如何能夠堵得住呢?
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幕後黑手,從根源上拔除,才能像清除膿瘡一樣,來個徹底。
李娴韻繼續說服道:“夫君,婚事隻是給别人看的,你知道我并不在乎這些。”
“可是爲夫在乎,爲夫想把世間最好的都捧到你的面前。”
見李娴韻仍舊想要勸阻,耶律焱說道:“娴兒,爲夫心意已決,莫要再勸爲夫。還有你想想父王母妃因何而來?若是不舉辦婚事,豈不是讓二老寒心?你放心,爲夫會解決這些事情,讓你風風光光地再嫁爲夫一次。”
聽耶律焱提到李家人,李娴韻便妥協了。
“好吧,都依你吧。”李娴韻說道,“夫君,今日在西市後巷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雖然她說會将這件事情親自告訴耶律焱,但是耶律焱神通廣大,耳目衆多,這件事情應該早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耶律焱“嗯”了一聲。
“那三個散播謠言的男人提到了一個女人,說她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塊傷疤,興許這個線索可以幫助到你。”
“好,爲夫會讓人調查。”
李娴韻問道:“夫君,你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耶律焱點了點頭,“你不也是嗎?說來聽聽。”
李娴韻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幕後黑手可能是耶律齊,也可能是姬楚楚和金玉公主。”
前者是爲了慕容策的利益,而後者則是爲了報仇雪恨。
“當然,也少不了慕容策。”李娴韻補充道。
耶律焱擡手輕輕地刮了一下李娴韻的鼻尖說道:“這幾個人都脫不開幹系,爲夫現在需要實質性的證據,才好置人于死地。”
尤其是姬楚楚,她在去昆侖山的路上,突然之間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蹤迹全無。
她的存在,總是讓耶律焱擔心會危及到李娴韻。
一想到李娴韻會遇到危險,耶律焱便有些寝食難安了。
耶律焱看到李娴韻一臉玩味地看着自己,臉上不覺浮現起和煦的笑容,“怎麽了,嗯?”
“夫君,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麽?”耶律焱柔聲問道,話音裏不自覺地裹挾着笑意。
“夫君,我跟慕容策在馬車上獨處了幾日,難道你就不擔心他會對我做些什麽?”
耶律焱笑容變淺了幾分。
李娴韻被慕容策擄走的那幾日,耶律焱怕得要死,害怕慕容策惱羞成怒做出傷害李娴韻的事情。
那段時間,耶律焱感覺自己被生生割裂開來,一方面是來自于理智的思考:
李娴韻冰雪聰明且善于變通,定然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而且慕容策能夠回後梁求娶李娴韻,便足以說明他對李娴韻有幾分珍視,他那樣高傲的人在乎的是得到女人的心,而不僅限于皮囊。
可是在情感方面又一點點将理智推翻掉。
他的女人有多招人喜歡他是知道的,連素來克制内斂的他,也在見到李娴韻沒多久便遁入情網,更何況是與李娴韻認識了有五年之久的慕容策呢?
龌龊的男人總想着生米煮成熟飯,折斷女人的羽翼,讓她沒有辦法逃離自己。
萬一慕容策會那樣想怎麽辦?
一想到這裏,他那不停向外滴血的心更痛了。
耶律焱摟住李娴韻香軟的身子,與她交頸而擁,略帶胡茬的下巴輕輕地蹭着她嬌嫩的軟肉,吻着她的後脖頸。
“你叫爲夫如何不擔心,如何不害怕?”
他當時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萬一李娴韻被欺負了……
他會千百倍地對李娴韻好,讓她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
而與此同時,他會讓慕容策和後梁付出難以想象、難以承受的代價。
若她忘不掉那些痛苦的回憶,他會讓她知道她已經做得足夠好。
在男人面前,女人本就處于弱勢,她已經做到了最大的努力去避免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要怪隻能怪他,是他沒有把她保護好。
那些時日,耶律焱心痛頭痛的厲害,從來沒有這麽痛苦過。
不過好在,李娴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的面前,沒有受到傷害。
耶律焱從不信鬼神,但是那一刻,他感謝神明,感謝上天,讓他失而複得,他的的女人又回到他的身邊了。
上天對他不薄。
“夫君,我不應該挑起你的傷心事的。”李娴韻摟住耶律焱精壯的腰肢,“親親吧。”
就當做是對他的安撫。
耶律焱愣住了,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直到李娴韻從他寬大的懷裏起身,叉開腿跨坐在他的腿上,耶律焱才發現自己沒有聽錯。
李娴韻擡起小手捧住耶律焱的臉頰,湊身過去,輕輕地親吻。
無關欲念,隻有訴不清道不明的纏綿情愫,暈染不開,越來越濃稠,将兩顆熾熱的心緊緊地連在一處。
回到汗宮,李家人自去休息,耶律焱抱着李娴韻去了内室。
本打算一起沐浴的,但是李娴韻不願意,便隻好各自去沐浴更衣了。
李娴韻回到内室的時候耶律焱卻已經等在床上。
耶律焱聽到動靜,看向李娴韻,将手裏的兵書合上,放在床頭的桌案上。
“娴兒,你怎麽才來,爲夫都等你很久了。”
耶律焱的聲音很是好聽,此時又溫柔得很,勾着人。
李娴韻瞬間便感覺到腿根麻軟了,身體裏的記憶總是很誠實。
耶律焱明顯是居心不良,衣服也不好好穿,寝衣大敞着,露出粗壯的脖頸、強勁的鎖骨和堅實的胸膛。
李娴韻終于知道什麽叫活色生香了。
她不覺輕咬了一下唇瓣。
那寬松的絲綢做的寝衣在燈光下泛着光芒,綢緞闆正垂直,勾勒着她姣好妩媚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