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韻帶着人回到賣顔料的商鋪跟前,李睿、邱倩雲和李娴漪已經出來,站在街角等她,滿臉的擔憂。
若不是幽蘭在旁邊攔着,李睿早就過去看看發生什麽事兒了。
待李娴韻走近,李睿問道:“娴兒,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沒什麽大事,就是女兒之前開商鋪時遇到了一個奸商,找他問了幾句話。”
李睿夫婦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一行人又在西市轉了一圈。
到了太陽西斜、倦鳥歸林之時,他們才來到懸醫閣的二進院。
李娴韻讓李睿一行人在二進院喝點茶歇歇腳。
方才李娴韻讓巴特爾去松鶴樓訂飯菜,已經走了一段時間,想來是快到了。
安置好李家人,李娴韻則去一進院找缇娅。
夕陽那染着寒意的殘光沉澱在院子中,幾個鳥雀在院中赤果果的梧桐樹枝幹上跳躍啁啾,院中還排着幾個零星的病人。
看到李娴韻,有認識她的人曲臂行禮道:“參見王妃。”
其他的幾個人慌忙跟着附和。
聽到院中的聲響,烏木從藥房裏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欣喜,向李娴韻行禮。
李娴韻走過去笑道:“前些日子讓你在藥房培植可信且有能力之人,可有眉目?”
烏木一聽,眼睛都亮了,笑道:“已經有了眉目。”
藥房是重地,李娴韻老早之前便讓烏木留意着可以頂替他的人,這樣他就可以去坐診給病人看病了。
烏木早就盼望着這一天的到來,他将自己培植的人簡略地向李娴韻叙說了一下。
李娴韻點了點頭,“爲了确保萬無一失,本妃對你說的那個人還要再觀察一下。”
當然派暗衛調查一下那人的底細也是非常必要的,不用可疑之人是李娴韻的原則。
不過這些沒有必要給烏木說,以免把他吓住了。
李娴韻跟烏木說了幾句話,便來到缇娅坐診的屋子門前,向缇娅打了個招呼。
缇娅看到李娴韻,臉上皆是喜意。
李娴韻不在的這段時間,缇娅獨自操持懸醫閣,雖然很累,但是卻特别充實愉快。
她半輩子都在四處躲藏,不敢暴露自己的醫術,不敢看病救人。
這對于癡迷醫術的缇娅來說,實在是太煎熬了。
眼下她終于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值得高興的了。
此外,她還跟自己的兒子相認了,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卻實現了。
這都是她的好徒兒的功勞,讓她如何不更喜歡李娴韻呢?
李娴韻去旁邊空置的屋子裏坐診。
這樣多開一個房間看診,看得快一些。
給所有的病人都看完診之後,李娴韻挽着缇娅的胳膊來到二進院。
松鶴樓的吃食已經送過來了,裝在食盒裏。
缇娅和李睿夫婦本來就認識,他鄉遇故知,自是非常親切。
耶律焱和李紹駿來的時候,遠遠就聽到二進院的西廂房裏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二人進門,很快便融了進來。
李娴韻卻發現李紹駿的臉色不對,他雖然也是笑着,但是總會失神,笑容也落不入眼底,必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屋子人慢悠悠地吃完飯,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夜深了才散去。
缇娅本就住在二進院,将一行人送了出去。
她從來沒有如今這樣暢快過。
耶律焱和李娴韻同坐一輛馬車,李睿夫婦和李娴漪坐另一輛馬車,其他人騎馬前行。
耶律焱沒想到李娴韻居然這麽乖就同意了他的提議。
上了馬車,車門關上的那一刻,耶律焱長臂一伸,便迫不及待地把李娴韻嬌柔的身子摟到了懷裏,在她臉頰上重重地吻了幾下,噙着笑意看她,“今日怎麽這般乖?”
李娴韻将纖柔的手臂挂在耶律焱脖頸上,一股幽香直鑽耶律焱的鼻翼,讓他不覺心襟動搖。
“夫君,在飯桌上我看駿兒興緻不高,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耶律焱不免有些失望。
“原來你同意跟爲夫坐一輛馬車,不是爲了跟爲夫在一起。”
李娴韻将手臂放下,擡起素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着他的衣襟,笑道:“我當然是爲了同你在一起啊,隻是順道問問駿兒的事情罷了。”
哄人的話誰不會說?
耶律焱悶“哼”一聲,一點都不信,卻實在是不舍得生她的氣。
“那你好好親親爲夫,親到爲夫滿意爲止,爲夫便告訴你。”
李娴韻淺笑嫣然,捧住耶律焱英俊的臉頰,将小臉兒湊了過去,啄他的唇瓣,吮他的唇瓣,張口送了進去。
很是大膽呢。
耶律焱在她進來的那一刻,便不再隐忍,大掌扶住她的後頸,重重地回吻了上去。
二人癡纏在一起。
半晌,李娴韻推了推男人的堅硬胸膛。
耶律焱這才停下來,低頭看着李娴韻笑。
李娴韻将腦袋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仰頭看他,“夫君,現在可以說了吧?”
聲音悅耳動聽,甜甜膩膩,耶律焱很快便被攻陷了。
“你不是說害怕駿兒去了軍營會産生好高骛遠的心思,爲夫帶駿兒去了軍營之後,除了帶他看了操練的場面,同時借着去慰問傷員的機會帶着駿兒去傷病營看了看。今日也是巧了,剛好有一隊人馬在外出執行任務時中了埋伏,傷亡慘重,大部分人死去,還有一部分人受傷非常嚴重,慘不忍睹。”
耶律焱繼續說道:“駿兒看着他們的傷勢,聽着将領的彙報,應該是體會到了現實的殘酷,所以才會有些魂不守舍。”
原來如此。
之前李睿夫婦給李紹駿道理都講了一籮筐。
說他年齡小,還有很多本領需要學習,要腳踏實地,切不可閉門造車,狂妄自大,盲目自信。
可是李紹駿就是不聽,總覺得好男兒就應該張揚豁達一些,大殺四方,建功立業,名垂青史。
眼下親眼所見,總算是能夠全面認識建功立業這件事情了。
“讓他受一些打擊也好,這樣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李娴韻說道。
十三歲的男子漢了,該是他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了。
李娴韻頓了一下,說道:“夫君,咱們的婚事推遲些時日吧。”
耶律焱牽着李娴韻的小手捏了捏,拇指摩挲着她柔滑的手背,“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