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焱“嗯”了一聲,卻上前走近了一步。
李娴韻澄澈幹淨的眸子瞅着他,疑惑不解。
耶律焱嘴角噙着壞笑,擡手扣住李娴韻的小腦袋,隔着車窗吻上她嬌軟的唇瓣。
李娴韻不敢相信地大睜着眼睛,周圍這麽多人,他就這樣親她,不知道害臊的。
好在宮人們都是垂手侍立,沒有人向他們看來。
她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規矩實在是太好了,若是被看到他們親吻的一幕,她還怎麽去見人呢?
李娴韻擡起素手推他,耶律焱很識趣地松開了她,臉上帶着得逞之後的洋洋得意,拇指輕輕地掃過她嬌紅的唇瓣,癡癡地摩挲着她的臉頰。
“好了,現在可以走了。”
李娴韻正想說他幾句,擡眼的功夫,猛然發覺不遠處站了好幾個人,定睛看去,便看到雅朵由一衆宮女們簇擁着,正含笑站在不遠處。
李娴韻小臉兒好似沸水一樣登時滾燙了起來,趕忙将正在摸她臉頰的大手從她臉上撥了下去。
“祖,祖母。”
耶律焱也看到了雅朵,擡手摸了一下鼻尖,清了一下喉嚨,喚道:“祖母。”
雅朵帶着人向這邊走來。
李娴韻走出車廂。
耶律焱将她扶了下來。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
一個滿眼怨怼,好似在說,“看你幹的好事。”
一個則滿臉無辜,俨然在說,“爲夫不是故意的。”
耶律焱待李娴韻站定之後,手很自然地圈在她的腰際。
李娴韻抓住他的大手,要把他的手拿下去。
可是耶律焱不肯,李娴韻這樣小的勁,根本就拿不開他的大手,試了兩次,便隻好作罷了,任由他牢牢地摟着她的纖腰。
雅朵看着夫妻倆柔情蜜意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濃。
到了近前,耶律焱問道:“祖母,您怎麽來了?”
“怎麽?不想讓祖母來?害怕祖母打擾你和娴兒的好事?”
她這樣一說,恰好證實她看到了方才二人親吻的一幕。
李娴韻巴掌大的嬌美小臉兒,通紅一片。
比起李娴韻的手足無措,耶律焱淡定很多,笑道:“怎麽會?”
雅朵笑着解釋道:“我閑來無事在宮中走走,經過汗宮,便過來看看。”
恰巧看到了她的孫兒不爲人知的一面。
在她的印象裏,她這個孫兒總是一本正經、不苟言笑,還擔心他太木讷太冷淡不會哄人開心,讓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孫媳婦受委屈。
眼下看來是她誤會了。
跟李娴韻相處時,耶律焱竟然這般主動熱情。
剛才的一幕,差點讓雅朵驚掉了下巴。
雅朵看着李娴韻問道:“乖乖,要出宮?”
李娴韻“嗯”了一聲,笑道:“孫媳去懸醫閣坐診。”
雅朵點了點頭,笑道:“早些回來,要不然有人該等着急了。”
她說着意味深長看了耶律焱一眼,帶着一衆宮女離開了。
李娴韻見雅朵走遠,斜睨了耶律焱一眼,“都怪你。”
“好好,都怪爲夫,不生氣。”
李娴韻由耶律焱扶着上了馬車,看了耶律焱一眼,将方才大開的車窗關上。
不理人。
耶律焱笑道:“早些回來。”
李娴韻在車廂中甕聲翁氣地說道:“知道了。”
連續幾日,天都是陰陰沉沉的,今日難得太陽大好,風也輕柔,正是散步的好時候。
雅朵一行人緩緩走在花園中,花木凋零沒有生氣,倒顯得池中的幾尾錦鯉愈發可愛起來。
見雅朵站在水池邊,低頭看着池中遊動的錦鯉,貼身侍女趕忙将魚食端了過來,笑道:“奴婢竟不知可汗私底下是這樣的。”
因爲是自小跟在雅朵身邊的侍女,說話也比較随意一些。
雅朵拿了一點魚食,撲簌簌扔到水裏,水中的錦鯉争相遊了過來,張口搶奪食物,激起了不少泡沫。
雅朵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止是你,本宮也頗爲震驚。”
“主子,您一直擔心可汗不會讨王妃歡心,害怕王妃跟着可汗受委屈,現在可算是放心了吧。”
“是啊,”雅朵笑道,“這一路行來,阿焱過得太辛苦,眼下身邊有了知冷知熱的人,夫妻和睦,本宮也就放心了。”
眼下,她就隻等着抱重孫子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急不得,順其自然吧。
李娴韻來到西市的店鋪,工匠們正把店鋪裏之前裝潢的東西卸下來,好重新修整。
她把草圖遞給了負責的工匠。
那工匠打開看着,忍不住啧啧稱贊。
“公子,這都是您自己畫的?”
李娴韻打量着店鋪,笑道:“是不是有不妥當的地方?”
“沒有沒有,您畫的實在是太好了,别具匠心,若是裝潢出來,定然會令人賞心悅目。”
李娴韻笑道:“你們按照草圖去裝潢,期間若是有什麽問題,去懸醫閣找我。”
“好。”
李娴韻離開了店鋪,坐上馬車趕往懸醫閣就診。
馬車剛行到街角,便聽到大聲吵嚷的聲音。
李娴韻掀開簾子看了過去,一個店鋪跟前圍了好些人,一群地痞流氓拿着棍子在鬧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可是欠你錢的又不是我家主子,你找欠你錢的人要啊!”
“他現在躲起來了,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人,隻能找你們,誰讓你們買了他的店鋪?”
“你這是,不講理。”
地痞流氓說道:“講理值幾個錢,不跟你廢話了,你若是不替他還錢,我就帶人把裏面的東西能搬走的搬走,不能搬走的砸碎。一天一小鬧,三天一大鬧,看你們能不能受得住?”
“你們敢?難道不怕我們報官嗎?”
地痞佯裝很害怕的樣子,“報官啊,我好害怕啊!你報啊,若是官府能把欠我家主人的錢追回來,我還得謝謝你呢。”
他頓了一下,說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進去啊。”
一衆地痞流氓聞言,紛紛闖入店鋪,搬東西的搬東西,打砸的打砸。
場面亂成了一鍋粥。
李娴韻放下窗簾,讓巴特爾繼續趕路。
馬車還沒有行多遠便被人攔住了。
巴特爾在馬車外面說道:“主子,是金玉公主。”
金玉公主打馬走到車窗跟前,敲了敲馬車壁。
李娴韻将車窗打開,看着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嘴唇發幹,額前的發絲有些淩亂,顯然是聽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
金玉公主看着李娴韻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奸詐。”
李娴韻冷笑,“本妃奸詐?不是你說非常喜歡這家店鋪,讓本妃割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