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見狀不覺向後退了一步,後背發涼,心驚膽寒,“陛下,您,您這是……”
慕容策一劍刺穿張三的心口。
張三口吐鮮血,跪在地上,忿怒地看着慕容策,“你還真是卑鄙……”
慕容策斂了玩世不恭的神色,“誰給你的膽子,敢說朕的女人是虛僞小人?”
他說完,将劍猛地抽了出來,鮮血外湧,染紅了冰冷的劍鋒,血液順着鋒利的刀刃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徵立刻上前把劍接了過去。
張三蜷縮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大睜着眼睛死掉了。
慕容策看着羽說道:“修書給皇後。”
若是李娴韻想要救濟世堂的人,便乖乖回到他的身邊來。
他不在乎她已經嫁過人,不在乎她跟别的男人同過房。
隻當她是出去散散心。
隻要她願意回到自己的身邊,他一切都可以容忍。
慕容策憎恨一切,甚至憎惡自己,卻獨獨愛李娴韻。
羽恭敬地抱拳行禮道:“是!”
慕容策吩咐完轉身離開。
一行人浩浩蕩蕩追随而去。
尉遲嗣那雙駭人的眸子裏晦暗不明。
李娴韻雖然口頭答應過要嫁給慕容策,二人沒有過禮,也沒有夫妻之實,慕容策卻認定李娴韻爲皇後。
在登基當日,慕容策還命人把李娴韻的名字寫在了皇家秘錄皇後的位置上,就在他名字的旁邊。
皇後乃是一國之母,慕容策如此兒戲,朝中百官卻無人敢觐見一句。
而今,他甚至還将濟世堂的人盡數留了活口,爲了誰,不言而喻。
慕容策對李娴韻如此癡迷,早晚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手裏。
他作爲慕容策的心腹,本應該規勸,奈何慕容策喜怒無常,功利心很重,隻看利益不看情分,他也害怕說了之後會身首異處。
此事之後,尉遲嗣清醒地意識到一點,絕不能放李娴韻來到後梁。
李娴韻來後梁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讓慕容策殺了他。
慕容策癡迷李娴韻得很,爲了讨好李娴韻,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李娴韻來後梁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不過這件事情,尉遲嗣也不擔心。
李娴韻現在是耶律焱的寵妃,想要讓李娴韻來後梁談何容易?
慕容策真是癡心妄想。
尉遲嗣實在不明白,身爲一國之君,什麽女人得不到,慕容策怎麽偏偏對李娴韻這般情根深種?
聽聞李娴韻醫術高超,莫不是對慕容策下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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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李娴韻因爲記挂着曲庭的事情,失眠了。
她被耶律焱摟在懷裏,也不好翻來覆去,維持着一個動作,身子都要僵了。
李娴韻想離開耶律焱的懷抱躺着。
她擡眼看去。
耶律焱閉着眼睛,呼吸平緩,半天沒有動,好似睡着了。
李娴韻擡起纖纖素手輕輕地握住耶律焱橫在她身上的胳膊,慢慢地拿起來。
她剛動換了一下,耶律焱便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眸子瞅着她。
“夫君,我把你吵醒了嗎?”
耶律焱低頭凝視着她,“娴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不能跟爲夫講嗎?”
她什麽事情都自己扛着,有沒有把他當做她的男人?
從李娴韻失神開始,耶律焱便氣上了,可是也不敢表現出來,害怕把人惹毛了。
李娴韻在他懷裏失眠的時候,耶律焱也是醒着的。
傷心如絲線将他的一顆心緊緊纏繞着。
李娴韻輕咬唇瓣,好似下定了決心,擰眉道:“我今日剛得到消息,濟世堂的人今夜要刺殺尉遲嗣,我懷疑這是慕容策的圈套,他必然布下了天羅地網,正等着濟世堂的人,好一網打盡。我已經讓人飛鴿傳書過去阻止,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濟世堂的人跟她都是過命的交情,慕容策又心狠手辣,她怎能不擔心?
耶律焱将手臂從李娴韻的脖頸下面慢慢抽出來。
“娴兒,爲夫在後梁安插了一些人,讓他們打探一下情況,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李娴韻“嗯”了一聲,也跟着坐了起來,看着耶律焱穿着外衫走了出去。
等到耶律焱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李娴韻靠在床頭上發呆。
耶律焱走過去,将鞋退掉,上床,坐在李娴韻身邊,長臂一伸,摟她入懷,将她的小腦袋輕輕按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輕撫她的發絲,“别煩惱了,現在想什麽都是無用。”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去想。”
耶律焱在她發頂上落了一吻,說道:“那既然心煩意亂,不如陪爲夫說說話。”
李娴韻将一隻小手放在耶律焱的堅硬的胸膛上,“說什麽?”
“說說你的濟世堂?”
李娴韻陷入了沉默。
耶律焱猛然想起來李娴韻說的話,她不想有人在背後調查她,不想有人窺探她的隐私。
耶律焱自覺說錯了話,趕忙說道:“不說濟世堂也沒有關系,說說睿王府吧,談談父王母妃還有弟弟妹妹。”
耶律焱已然确定睿王爺夫婦會攜着兒女來契丹參加喜宴,他想對李娴韻的家人有所了解,害怕在她家人面前失禮,惹李娴韻不快。
他鮮少緊張的,但是要見李娴韻家人的事情卻讓他緊張得不行。
一個而立之年的男人什麽風浪沒見過?
眼下卻因爲見嶽母和嶽丈這般緊張,說出來都有些丢人。
李娴韻輕柔的聲音在暗夜中響了起來。
“濟世堂是我去長安沒多久後偷偷建立起來的,當時一是爲了掙錢補貼家用,二是爲了完成我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的夙願……”
“可是後來那幫人實在欺人太甚,所以我便通過濟世堂來報複那些人。濟世堂也因此分爲兩派,一個派爲醫術高超的大夫,專攻治病救人,掙一些錢财維持濟世堂的運轉。”
“另外一個派系是我收留或者是救下來的一些有着莫大冤情的人,大家聚集在一起,報仇雪恨的同時,懲奸除惡,救助弱小,伸張正義。”
後唐貪官污吏泛濫,他們隻認錢不認公正道義,想要通過官府伸冤難上加難。
“今日去刺殺慕容策的便是第二個派系,我教會他們用毒,找來武功高強的人教他們習武。他們都是苦命人,爲了報仇雪恨,勤學苦練,隻一年的時間竟也成了氣候,做了不少好事。”
“再後來,環兒出事了之後,我便一心想着殺了慕容策替環兒報仇。慕容策壞事做盡,不少人都對他恨之入骨,我便把那些有能力有韌性的人聚集到濟世堂,共謀大事。慕容策是一國之主,想要殺了他談何容易,所以我們便想着先切除他的左膀右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