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兒,你先回宮休息,爲夫去勤政殿處理點公務就回來。”
姬學淵被殺,惡行需要盡快昭告天下。
他的黨羽也被抓得七七八八,還需要再審訊,抓出更多的同黨。
處罰這一塊也需要多方權衡,不能一棒子打死,需要根據參與程度,罪行大小,分别定罪。
參與叛亂的主要成員格殺勿論,其他爲了生存被迫跟風的從衆,則需要放一條生路。
于人危難間伸出援手,才能使其死心塌地爲他賣命。
而這些被留下來的舊臣也剛好可以彰顯他的仁德。
與權謀打交道的人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好人永遠走不到最後。
耶律焱也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麽好人。
若是不冷血無情,若是不殺伐果斷,若是不斬草除根,他恐怕也走不到今時今日。
他的手上早染滿了腥臭的鮮血。
而他的女人卻潔白無瑕、纖柔溫婉,好似天上皎皎白月降落人間。
所以耶律焱在李娴韻面前時常會有一些自卑。
因爲自卑才會越發患得患失,更不敢将自己本來面目暴露在她的面前。
好在李娴韻并不經常問他的行蹤。
隻不過人性總是有諸多弱點的,不想讓她問,又想讓她問。
不想讓她問是害怕暴露自己醜陋的一面,想讓她問是希望她能夠多黏着他一些。
耶律焱心内輕笑,耶律焱啊耶律焱你何時變得這般矯情了?
李娴韻“嗯”聲,起身便要下車。
耶律焱卻将她摟回懷裏。
李娴韻擡眼看他,不是讓她走嗎,怎麽又不放人?
耶律焱擡手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查看她脖頸上的傷口。
方才他吻她的時候,很是小心,不敢有一星一點地碰到,“别忘了抹藥。”
李娴韻擡手揉他的耳朵,笑道:“知道了。”
她說着便要起身,可是腰間的鐵臂卻絲毫未動。
又開始黏人了。
李娴韻看着他笑,“又怎麽了?”
耶律焱眼睛亮亮的,目光灼灼。
李娴韻從那雙深眸裏分明看到鋪天而來的欲念,忽的便想到他從自己腿間擡起頭來,爬到她身邊猩紅着眼睛看她,“娴兒,你可還滿意?”
猶記得他說等大事畢要喂飽她。
她的心兒砰砰直跳,這個男人真的是,欲念說來便來。
果不其然,耶律焱在她耳邊低語,“爲夫今日盡量早些回來,勢必要喂飽你。”
李娴韻滑嫩的小臉兒本來就被他鬧得微紅,此時更是如深秋的果實——紅透了。
耶律焱在她臉頰上重重地落了一吻,對外面淡聲說道:“開車門。”
馬車門驟然打開,白色的天光照了進來,今日的陽光很是明媚,白得竟然有些耀眼。
李娴韻微微眯起了眼睛,透着一絲慵懶。
耶律焱沒等她起身,便将人打橫抱了起來,走下馬車,将人穩穩地放下,眼中盛滿了笑意。
“别忘了抹藥,乖乖等爲夫回來。”
後面那句話頗有深意。
李娴韻匆匆“嗯”了一聲,便帶着幽蘭逃也似的邁上台階,走進汗宮。
直至李娴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耶律焱才收斂起笑容,回身坐上馬車,淡聲說道:“去勤政殿。”
“是!”
幽蘭走在李娴韻的身側,後面是跟随的侍女和內侍。
她看着李娴韻绯紅的小臉兒,問道:“主子,您臉這般紅,不是不舒服?”
李娴韻擡起素白的小手,摸了摸細嫩的臉頰,笑道:“可能是熱的了。”
幽蘭看着蕭瑟的秋風卷起殘葉,樹上的葉子都落光了,天越發寒冷起來。
主子怎麽說熱呢?好奇怪。
李娴韻回到内室。
幽蘭很有眼力見的将藥箱拿到梳妝台跟前,放在桌案上。
李娴韻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來,用食指沾了一些藥膏,揚起下巴,對着鏡子準備擦藥,看着傷口不覺愣住了。
傷口寸餘,隻是破了一點皮,眼下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了。
當時她以爲傷口有些深,所以才問耶律焱會不會留疤。
這都要好了,怎麽會留疤?
不過她還是抹了點,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連日裏被耶律焱折騰,好久沒有睡過完整覺了,今日偷得半日閑,剛好可以美美睡一覺。
天底下沒有比睡覺更舒服的事情了。
看李娴韻淨了手脫衣服,幽蘭将藥箱放進櫃子裏,說道:“主子,您還沒有用午膳。”
“不餓,等睡醒了再吃吧。”
幽蘭上前一步,焦急道:“那怎麽行?若是被可汗知道您不按時吃飯,定然又要訓斥奴婢了。”
耶律焱對李娴韻特别關心,管得也特别寬,發現李娴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也不敢訓斥李娴韻,隻敢訓斥她身邊的侍女,頗有“指桑罵槐”之感。
幽蘭因此被耶律焱訓斥了好幾回,都有陰影了。
“等可汗回來,本妃跟他說,不讓他說你。”
李娴韻打了個哈欠,自顧自脫衣。
本以爲嫁給耶律焱以後會自在很多,沒想到耶律焱竟比她的母妃管得還寬,而且比她母妃還要啰嗦。
跟耶律焱成婚也就隻有睡懶覺和床笫之間的好處了。
床笫之間的好處??!!
李娴韻不覺臉紅,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那種事難道也會讓人上瘾不成?
确實……會上瘾。
李娴韻得到肯定答案之後,臊得不行。
幽蘭在李娴韻身邊滿面凄苦。
“主子,可汗回來的時候,您定然還在睡覺,根本沒有辦法給奴婢撐腰,還不是要挨罵?您就當可憐可憐奴婢吧?”
李娴韻輕歎,耶律焱知道她心軟,拿她沒有辦法,慣會拿她身邊的人約束她。
實在是可惡。
“好吧,傳膳,”李娴韻說着向暖閣走去,“把飯端到暖閣來。”
幽蘭欣喜,“多謝主子憐惜。”
她說完趕緊讓人傳膳了。
李娴韻草草吃了幾口飯,便爬上了床,伸開被子蓋住自己,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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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兩個守門的小厮,一個正坐在門内台階上打盹兒,另一個則坐在台階上托腮看着樹梢上跳躍的幾隻小麻雀。
正午的陽光穿過老槐樹落在當院裏面,在地上留下道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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