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這樣一張醜陋的面頰緊緊地貼在她的臉上,這樣一張充滿惡臭的嘴吻着她的臉頰和唇瓣,甚至還迫她張開了嘴……
那股惡臭沖進了她的嘴巴裏。
她的胃翻江倒海,下一刻便要嘔吐出來。
見她有嘔吐的動作,身上的男人被激怒了,騎在她身上,狠狠地給了她兩個耳光。
她隻感覺腦中隆隆作響,眼冒金星,一股血腥味兒充斥在嘴邊,她在流血。
她陷入了深深地絕望。
因爲同時流血的還有别處。
一個用來玩的女人,沒有人會顧念她的死活。
他們隻想着趕緊完事,輪到下一個人。
實際上,周圍的人也在不停地催促和咒罵。
等那個醜陋而老的男人好不容易出來的時候,在他上面意外地發現了血迹,興奮地說道:“娘的,老子竟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此話一出,其他人更興奮了,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他娘的,今日還真是賺到了。”
“等會兒何不再來一次?”
“此話甚是有理。”
她眼神空洞地看向一邊,任人擺弄。
不知道是第幾個男人進來。
那個男人剛上來,張狂的笑聲還沒有出來便凝在了喉頭,整個人如石頭一般僵住了。
男人的臉上皆是驚駭到骨子裏的神情,嘴裏随之吐出一口濃血來,直直地倒在她瑩白的身上。
她這才看到,一把利箭正直插他的後背,要了他的命。
她擡起頭凝神看去。
不遠處一個男人騎着高頭大馬,火光照在他英俊的臉上,明明暗暗,甚是威武雄壯。
有一瞬間,金玉公主覺得耶律焱不是人,是上天見她見辱,實在可憐,派來神人拯救她的。
其他的幾個男人褲腰還沒有捆上,他們還打算排隊再弄一次的,此時見死了人,抱頭鼠竄,慌不擇路地逃跑。
馬背上的男人,幾個利落的射箭動作,那幾個剛剛欺辱了她的男人便無一生還。
這個仿若神明一般的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最無助最悲慘的時候救了她。
這時候幾名護衛策馬而來,護在耶律焱左右,其中一人說道:“王爺,正如您所料,敵軍直奔北城門逃竄,馬大人已經按照您的命令等在那裏,今日便是他們的死期。”
耶律焱淡淡地“嗯”了一聲,指着她所在的方向說道:“那個女人應該還活着,你們去救。”
耶律焱說完便策馬而去,其他護衛跟從,兩個護衛奔着她而來。
兩個護衛把她身上的男人移開。
她終于得以解脫。
一個護衛将外衫脫給了她,給她罩上,問道:“你是何人?”
她用外衫緊緊地包裹着自己,此時蓬頭垢面,臉上被方才那個男人吐了一臉的血,任她的親人在也認不出她是誰。
這樣也好。
她胡謅道:“奴婢是宮中的侍女。”
爲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她趁着兩個護衛帶她出去的空檔,逃脫了。
耶律焱和許多人一樣至今不知道當年在那個犄角旮旯裏陷入泥淖中的是她——金玉公主。
車馬的聲音将金玉公主的思緒打斷,将她拉回了當下。
獵場外,豪華的馬車前後是整齊排列着的護衛。
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
獵場裏的皇親貴胄、王公大臣們皆站了起來,恭敬而立,本是充斥着竊竊私語的獵場,瞬間便安靜了下來,被一種嚴肅鄭重的氛圍取代了。
金玉公主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兄——葛啜王子,也跟着站了起來。
到了獵場門口,耶律焱翻身下馬。
金烏趕忙接過缰繩。
耶律焱則徑直來到馬車跟前。
獵場門口離女人所在的長亭十分近,女人們能夠将獵場門口的一幕看得十分真切。
内侍将車凳擺上,侍女們則恭敬地将馬車門打開。
耶律焱向着車廂伸出手去,甚是體貼的模樣,顯然是要接什麽人下來。
金玉公主定睛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隻纖纖玉手。
朝陽下那隻瑩白的小手白的亮眼,白的嬌嫩,嫩的好似是林中新出的乳芽,嫩的好似沒有了骨頭。
一看便知是狐媚子的手。
難怪連清心寡欲的耶律焱也着了她的道,難怪連英姿飒爽、堪稱女中豪傑的姬楚楚也甘拜下風。
緊接着一張如玉的面容便出現在眼前。
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秋水做的眸子靈動溫婉,瓊鼻櫻唇,美得讓人怦然心動,美得讓人一時忘卻了心中所想。
面對這樣一張帶着嬰兒肥、清純可愛又帶着幾分稚氣的臉頰,實在不能将其與狐媚子扯上幹系。
金玉公主使勁想要從她身上找到缺點:
臉太白太嫩,十七八的年歲卻生得胸這樣大,腰這樣細,屁股又這樣翹。
前凸後翹的實在是與年齡不相當……
金玉公主找着找着便發現這哪裏是在找缺點,明明是在找優點。
她也終于明白了,耶律焱爲什麽會看上李娴韻。
這樣一副娴柔婉約、純潔無害的模樣,任誰都讨厭不起來。
更何況男人素來都有保護弱小之心。
耶律焱又是男人中的男人,就算他再強大再運籌帷幄、再所向披靡,骨子裏卻充滿着大丈夫當有所作爲、要造福天下蒼生的信念,從本質上他還是逃脫不開鐵漢柔情的命運。
耶律焱一手握住李娴韻的小手,另外一隻手則輕輕地托着她的胳膊,将她小心翼翼地扶下馬車。
來獵場的時候,耶律焱本打算用兩輛馬車。
雅朵坐一輛,他跟李娴韻坐一輛。
李娴韻一襲璀璨紅衣将她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身姿曼妙,婀娜多姿。
這樣一個俏佳人在他身邊晃啊晃的,耶律焱早就心癢難耐,便想着趁二人共乘一輛馬車的時候,扯下這襲紅衣好好與她溫純一番。
李娴韻好似從他的眸子裏看出了什麽,死活不願跟他坐一輛馬車,非得陪着雅朵坐。
雅朵不知就裏,見小夫妻倆因爲這件小事在那裏糾結不前,遂笑道:“阿焱,就讓娴兒跟祖母坐吧,你也就與娴兒分開片刻,忍忍吧。”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耶律焱聞言,喉結滾動了一下,生生咽下了要說的話。
李娴韻聞言,凝白的小臉兒透着淡淡的紅。
耶律焱将李娴韻扶下來,摟住她纖軟的腰肢,低頭凝視着她嬌美的小臉兒。
李娴韻也仰頭看着他。
二人隻是相互看着,什麽都沒有說,自是脈脈含情,有種說不出的濃情蜜意來。
金玉公主見狀,藏在袖中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剛修剪過潤過油的鋒利指甲直嵌肉中,生疼。
手上的疼卻半分趕不上心裏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