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盛大哥将這幾封信交給我父王母妃。”
“好。”盛恒接了過來。
李娴韻說道:“盛大哥,我跟可汗還給你準備了一些盤纏還有禮物,等會兒放在你的馬車上。”
盛恒推辭道:“不用,你我從小相識何必見外?”
夾在中間的耶律焱,眉頭輕皺了一下,這是炫耀他跟李娴韻一早就認識嗎?
本以爲昨日李娴韻給他說了那樣的話,他會死心,但是從方才他看李娴韻的眼神裏,耶律焱知道盛恒仍舊對李娴韻沒有放下執念。
一個自以爲對李娴韻付出很多的人,卻一無所獲,很容易走向極端。
李娴韻也聽出了盛恒話裏面的深意,遂紅唇輕啓道:“我将盛大哥看做自己的大哥,都說親兄弟明算賬,盛大哥幫了我這麽多忙,我跟可汗又豈能不表示一下?”
其實,她十三歲跟随她的父王母妃來到長安,因爲治病結識了盛恒,也不算從小就認識。
盛恒聞言,臉色更不好了,好像患了一場大病。
李娴韻豈會不知道他會傷心難過?
但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情感上的事情萬不可拖泥帶水,需要快刀斬亂麻才是。
耶律焱輕輕地捏了捏李娴韻的小手,以表達自己對她方才所說之言的滿意。
他看着盛恒說道:“娴兒說得沒有錯,盛公子收下便是,此外,本汗還會派三十名契丹武士護送你回長安。”
岑聰聞言,喜上眉梢,有了這些高手護送,路上必然萬無一失。
誰知盛恒卻說道:“多謝可汗美意,草民這位家仆武功甚高,有他在身側自然無所畏懼。”
耶律焱派人保護他,顯得他是多麽弱小,跟折辱他有什麽區别?
此舉是想告訴他不配跟他耶律焱搶女人嗎?
士可殺不可辱,他必然不能讓耶律焱得逞。
岑聰心内涼涼,昨夜驚魂,大公子這麽快就忘了嗎?
耶律焱看着盛恒淡聲說道:“本汗此舉并不是爲了你。從上京到長安一路多險阻,本汗這麽做是爲了讓娴兒還有父王母妃安心,盛公子爲了讓周遭人安心,便不要拒絕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盛恒再想推辭也難以啓齒了。
李娴韻又說了一些讓盛恒保重的話,一行人便下了樓。
李娴韻讓人将東西從自己的馬車裏搬到盛恒的馬車上。
要出發的時候,一輛碩大的馬車行了過來。
車夫跳下馬車向耶律焱和李娴韻曲臂行禮,“參見可汗,參見王妃。”
李娴韻仰頭疑惑地看着耶律焱。
耶律焱摟着她的腰肢笑道:“這是爲夫給父王母妃還有弟弟妹妹準備的禮物。”
“今早你不是已經準備了嗎?而且我已經讓人放在盛大哥的馬車裏了。”
耶律焱笑道:“那麽點怎麽夠?總要讓父王母妃看到爲夫的誠意才行。”
盛恒看着二人如膠似漆的模樣,心中憋悶,好似有大石頭壓在心頭,喘不過氣來。
他看着李娴韻說道:“娴兒,我走了。”
“嗯,盛大哥保重。”
“你也保重。”
盛恒說完向耶律焱行了一禮,坐上了馬車。
兩輛馬車緩緩起步,在兩輛馬車的周圍是耶律焱精心挑選的三十名武功高強的武士。
行出一段距離,盛恒将馬車後面的簾子掀開一條縫,看到耶律焱正低頭跟李娴韻說些什麽,而李娴韻則仰頭看着他。
二人甚是親密的模樣。
盛恒将簾子放下,眼神幽幽。
一絲惡念在腦海中遊蕩:
娴兒,我爲了你不惜與家人反目考取功名,爲了給你出頭差點被慕容策弄死,眼下落得個男不男女不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爲你付出了這麽多,你爲什麽還不肯看我一眼?
我爲了你徹夜難眠、日日煎熬,而你卻跟另外一個男人卿卿我我,日夜歡好,過得甚是惬意。
娴兒,你如何對得起我啊?
岑聰在外面趕馬車,馬車裏隻有盛恒一人。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跟瘋了一樣找出耶律焱給睿王府準備的禮物。
禮物多而珍貴,且每一樣都貼合人的心意。
還真是精心準備的禮物啊。
盛恒将那些禮物一股腦兒地扔在一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珠寶和胭脂水粉滾了滿地,筆墨紙硯還有名貴的兵器亂在地上。
岑聰以爲發生了什麽事情,趕忙轉頭問道:“大公子,您沒事吧?”
盛恒冷聲說道:“沒事。”
岑聰愣了一下,大公子素來溫文儒雅,沒有見他對誰紅過臉,可是今日的聲音聽着實在是古怪,甚是冰冷,好似變了一個人。
不過,眼下也好理解,畢竟癡慕多年的女人跟了别的男人,而且還如此恩愛,再脾氣好的人也受不了。
大公子還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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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娴韻好不容易将耶律焱哄回宮,來到醫館繼續給人看病。
方才耶律焱以身體不舒服爲由,非得讓李娴韻跟他回宮。
李娴韻看耶律焱壯得跟十頭牛一樣,面色紅潤,哪裏像生病的樣子,便不肯回去。
有那麽多重症病人苦苦等着,她怎麽好讓人撲空?
耶律焱很是黏人,而且黏人很有一套。
他先是在馬車裏把人弄得舒舒服服。
又是吻她,又是在胸口流連,粗糙的大手探下去反複撥弄。
李娴韻被他弄得軟在他懷裏求饒。
若是在平時,李娴韻早就妥協了,可是給人看病是大事,怎麽能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有長性呢?
這樣懸醫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口碑不就毀于一旦了嗎?
耶律焱使盡渾身解數勾着她,見不管用,便用那一雙黝黑如潭的眸子失望地看着她,好似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把李娴韻給逗笑了,捧住耶律焱的臉又是吻他又是貼在他耳朵哄他。
馬車外面都是人,不好讓人聽到。
耶律焱怎樣都不答應,還甚是委屈地說道:“旁人的病是病,你夫君的病就不是病?沒這樣家活懶,外活勤的?”
李娴韻見實在哄不好,有些不耐煩,索性不哄了,沉着聲音說道:“我今日就是不回宮,你想生氣就生氣好了。”
見李娴韻像隻小刺猬一樣掙紮着要從他腿上下來,耶律焱将她箍緊,低頭看着她笑。
“娴兒,每次爲夫但凡有點氣性,你便比爲夫還要生氣,最後爲夫隻好妥協去哄你,你真是把爲夫吃得死死的。”
李娴韻“哼”聲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