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韻拿起筷子從碟子裏夾菜吃,有些事情便串聯起。
難怪白狄上次帶她來松鶴樓吃飯的時候,便發覺那個樓主的眼神怪怪的。
之後耶律焱便匆匆敢來了,事後還說貴客已經付過賬了。
本來就是耶律焱的産業還付什麽賬?
狗男人。
耶律焱見李娴韻夾了好幾筷子素炒三絲吃,應該是喜歡,遂把那盤素三絲端到跟前,又給她夾了幾筷子。
李娴韻擡頭看他,“夫君,别光照顧我了,你也吃。”
耶律焱“嗯”了一聲,正準備吃飯,看到一縷青絲從李娴韻嫩白的耳邊垂落,放下筷子,擡手将那縷青絲輕輕地别在她的耳後。
動作笨笨的,有些可愛。
李娴韻忍不住笑出聲。
耶律焱順勢輕輕捏了捏她軟嫩的耳垂,“笑什麽?”
李娴韻咽下嘴裏的吃食,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這般顧着我。”
“是,你跟小孩子可比不了,小孩子比伱聽話多了。”
又逗她。
李娴韻斜睨了他一眼,低頭吃飯。
夫妻倆吃着飯,說着話。
耶律焱邊吃飯邊說道:“娴兒,你有意撮合你的貼身侍女跟金烏在一起?”
李娴韻“嗯”了一聲,說道:“不過這也要看緣分,我隻是給他們提供機會,至于幽蘭願不願意跟金烏在一起全看她。我跟幽蘭情同姐妹,她若是遇到喜歡的人,我便把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她說完便想到了慘死的環兒。
若是環兒還在就好了,她可以承歡在爹娘膝下,将來也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組建自己的小家。
可是她永遠定格在了十七歲,死得那樣慘。
環兒是因爲她才死的,她怎麽可能放過那些壞人?
可是罪魁禍首不僅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還成爲了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讓她如何不恨?
李娴韻逼迫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情,因爲每次想起這些事情她便會心如刀絞,心痛得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可是她不想不代表着自己會放下仇恨。
早晚有一天她要爲環兒報仇雪恨,給環兒家人一個交代。
耶律焱見她異常沉默,偏頭看她,“怎麽了?”
見李娴韻陷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回應,耶律焱喚了一聲,“娴兒?”
李娴韻仿若從夢中醒來,臉上的怔怔之色漸退,“嗯?”
“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菜很好吃。”
李娴韻說着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的碗裏,“夫君,你也多吃些。”
耶律焱見他低頭吃着飯,也悶頭吃起來。
其實耶律焱已經想到李娴韻可能是想到那個慘死的丫鬟了。
見她有意隐瞞,他便沒有追問。
耶律焱總感覺跟李娴韻隔着一層屏障,好似永遠也無法逾越。
二人吃過飯,坐上回宮的馬車。
李娴韻一坐上馬車,便窩在耶律焱的懷裏閉上了眼睛,嬌聲說道:“夫君,我好困啊。”
耶律焱在她發頂落了一吻,“睡吧,到了爲夫叫你。”
“嗯。”李娴韻笑道,“我的夫君最好了,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她不想把不好的情緒傳遞給耶律焱,便有意哄他。
可是她越是這樣,耶律焱心中便覺得有一處塌了下去。
他不希望李娴韻跟他這般見外,想參與她的喜怒哀樂。
耶律焱無聲苦笑。
他實在是太貪心了,李娴韻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他還奢求些什麽呢?
想到這裏,耶律焱摟緊她,将腦袋輕輕地靠在李娴韻的小腦袋上,輕輕地蹭了蹭。
到了汗宮門口,李娴韻還在睡。
耶律焱沒有叫醒她,而是打橫将她抱起來,慢慢地走下馬車。
還沒有走幾步,李娴韻眼睫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輕揉眼睛。
耶律焱低頭看她,笑道:“醒了?”
李娴韻“嗯”了一聲,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裏,小臉兒在她懷裏蹭了蹭,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崽。
睡了一覺,她的情緒明顯比方才好了很多。
耶律焱一路把她抱到内室,李娴韻拿着換洗的衣衫去浴房沐浴。
耶律焱見她離開之後,走出主樓。
去打探消息的侍衛立刻走上前,曲臂行禮道:“啓禀可汗,卑職已經打探清楚了,這兩日在懸醫閣門口鬼鬼祟祟觀望的是兩個漢人。”
“他們是主仆二人,主子名叫盛恒,是一個醫藥世家的大公子……”
耶律焱自聽到盛恒的名字之後,腦中嗡的一聲,隻感覺整個身子都受到了觸動,後面侍衛說了些什麽,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其實盛恒要來契丹,耶律焱很早就從拓跋澈那裏得到了消息,隻是沒想到會這般快。
侍衛見自家可汗臉色陰沉,曲臂行禮道:“可汗,需要卑職做什麽嗎?”
“不用。”耶律焱沉聲說道。
該來的總要來的。
耶律焱做了一個手勢,侍衛恭敬地退了下去。
他獨自在主樓門口的台階上站了片刻才回到内室。
李娴韻脫了衣衫,沒入水中,洗了青絲,身上剛洗完,正準備起身離開,浴房的門便打開了。
在氤氲的水氣中,李娴韻看到耶律焱走了進來。
她複沒入水中,手臂環在胸口,面上一紅,說道:“夫君,你怎麽來了?”
耶律焱笑道:“爲夫來跟你一起洗。”
李娴韻想拒絕的,但是感覺耶律焱怪怪的,漆黑的眼中藏了太多情愫,讓她難以捉摸。
耶律焱脫了衣衫,不遮不擋地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李娴韻将視線掃向一邊,在熱氣的蒸騰下,小臉兒愈發粉嫩,如爛漫嬌花綻放,美不勝收。
耶律焱徑直來到她的跟前,卻不着急沒入水中,而是站在她的跟前。
李娴韻坐在浴池邊緣的木凳上,視線将将到他的腰腹以下,他的家夥什就在眼前,至偉。
這個壞人一看就是來欺負人的。
方才在懸醫閣,耶律焱雖然出來了,但是仍舊高昂着頭沒有下去,她就知道耶律焱還會再折騰她的。
李娴韻小臉兒火辣辣,轉過頭去。
某個男人卻不依,伸出手,用虎口輕輕地托住她的下巴,讓她仰頭看着自己。
“娴兒,你看看爲夫,可還喜歡?”
耶律焱知道盛恒來上京之後,心内惶惶,關于那個青梅竹馬的言論,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是已經足以讓他如臨大敵了。
耶律焱依稀記得,述律熙說過不隻男人有欲念,女人也是有的,實在不行便以色侍人。
他病急亂投醫,便來了。
想讓李娴韻饞上他的身子,離不開他。
李娴韻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咬住唇瓣,眼睫輕顫,羞恥之感在心中滾滾蒸騰。
她的視線無處着落,看哪裏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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