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走進暖閣,含笑看着自己的女人,調轉視線的功夫,便看到小白貓趴在李娴韻所在的桌案上,蜷成一團睡大覺。
李娴韻見他直奔白貓而去,趕忙起身抓住他的胳膊,“哎呀,你跟雪球較什麽勁?它那般小。”
“你是爲夫的,它老跟爲夫争寵。”
李娴韻輕笑出聲,耶律焱要是想哄人,總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小貓在聽到耶律焱聲音的時候便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走到李娴韻身邊“喵喵”地叫着,表達自己的不滿。
李娴韻素來對可愛的事物沒有抵抗力,彎身抱住小貓,夾着聲音柔聲說道:“雪球,不害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她說着瞪了耶律焱一眼,徑直向暖閣外面走去。
耶律焱在後面跟着她,笑道:“幹什麽去?”
“沐浴更衣。”
李娴韻說着走到衣櫃跟前,拿了換洗的衣物向外走去。
“夫君,你早些歇息,不用等我。”
耶律焱在她身後說道:“洗完快點出來,不要在浴池裏睡着了,會着涼的。”
“知道了。”李娴韻頭也沒回地說道。
耶律焱今日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刻意在軍營裏沐浴了一下,此時靠坐在床頭,拿起書,邊看書邊等李娴韻。
李娴韻将小貓抱到外間,把它放在特意給它準備的香香軟軟的小窩裏。
這窩還是李娴韻抽空做得,圓形,裏面放了厚厚的軟枕。
雪球很是喜歡,經常窩在自己的小窩裏面惬意地睡覺。
李娴韻去浴房沐浴,回來卻發現耶律焱還沒有睡覺,遂說道:“怎麽還沒有睡?”
她說着坐到銅鏡跟前擦頭發、梳頭發。
“等你啊。”
耶律焱說着将書放在桌案上,走到李娴韻身後,接過軟巾給她擦頭發。
兩個人相處的很是融洽,就好像老夫老妻一樣。
耶律焱很喜歡這種感覺。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是很舒服的狀态。
“娴兒,再過幾日便到了每年秋獵的日子,到時候會去很多女眷,你需要安排一下。按照往年的規制就行,你若是太忙的話,爲夫讓司禮官操持也行。”
“還是我來吧,要不然會被人诟病的。”
“也好。”
給李娴韻擦好頭發,梳好頭之後,耶律焱将她打橫抱起了起來,将她放在床上,扯過衿被給她蓋上,自己也随之躺在了她的身邊,鑽進被窩,将她摟進懷裏。
耶律焱在她瓷白的臉上胡亂地親了幾口,“你不是困了嗎?睡吧,嗯?”
“嗯。”
李娴韻說着脫離開耶律焱的懷抱,枕在枕頭上。
耶律焱很是介意地看着她,不滿道:“嫌棄爲夫,不讓抱了?”
李娴韻噙着笑意,“沒有不讓抱,你這樣一直抱着我,保持一個動作,胳膊會酸。”
“不酸。”
耶律焱說着将李娴韻摟進懷裏,在她發頂上落了一吻。
“爲夫現在沒有你根本就睡不着覺,你從天水郡沒回來的日子,爲夫成宿成宿想你,想得合不攏眼,你回來之後爲夫才能安然入眠。”
李娴韻隻好任由他抱着了。
她也喜歡窩在他懷裏睡覺,很有安全感,以至于改掉了她每晚都要帶着袖箭才能睡覺的習慣。
翌日清晨,李娴韻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恍恍惚惚感覺耶律焱親了她,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讓她好好吃飯、注意安全之類的溫言軟語。
她閉着眼睛“嗯嗯”地答應着,還嫌他吵,擡手推他,趕他走。
之後便什麽都不記得地睡着了。
就在她賴床的時候,後唐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九公主卻沒有這麽舒服了。
一夜之間,關于她在醇瑛館養面首的事情通過掌中書的形式飛進了大街小巷,盡人皆知。
起初大家還沒有意識到是身份尊貴的長公主,但是看了幾頁便發現書中的女子右邊嘴角有一顆芝麻大的黑痣,位置跟九公主李毓敏的一模一樣。
細細看去,畫上那個傷風敗俗的女子臉鼻刻意做了改變,眉眼卻與九公主出奇地相似。
上面還有畫中人物的對話,淫邪的程度令人發指。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遺千裏,到了午時,掌中書已經流到了宮裏面。
有宮人将畫冊呈給了秦柔。
秦柔當時正在練習吟唱,她除了床上功夫了得,讓李牧欲罷不能之外,還天生有一副好嗓子。
那嗓音清脆柔媚,正是李牧喜歡聽的調調。
秦柔見自己的貼身侍女一臉興奮地從外面走了進來,遂停了下來,看着她說道:“何事?”
那侍女看了一眼周圍。
秦柔會意,揚了一下手,屋中的其他侍女皆退了出去。
那貼身侍女跟秦柔一樣都是慕容策的人。
她從袖口裏拿出一本小書遞給秦柔。
秦柔翻開來看,冷笑一聲,“果然是個賤人,這樣的人還想和親後梁?”
李毓敏把養面首的事情做得相當隐秘,知道的人甚少。
秦柔笑道:“看來有人要整治她,本宮要助那人一臂之力才是。”
秦柔初入後宮的時候,李毓敏仗着得寵,沒少明裏暗裏使絆子。
眼下又對慕容策癡心妄想,這樣下三濫的女人也敢肖想慕容策?
實在是可惡至極。
秦柔在侍女耳邊說了什麽,然後看着她說道:“這事情要讓他們做得緊密些,不要打草驚蛇。”
“是。”
侍女說着退了下去。
李牧坐着攆轎下朝回後宮的時候,遠遠看到地上遺落了一本掌中書。
有太監立刻上前,将掌中書撿了起來,隻看了幾眼,便趕忙塞到自己的袖口裏。
真是欲蓋彌彰。
李牧端坐在攆轎上,淡聲說道:“何物?”
那太監在宮中也是有些年頭了,很是機靈。
“回禀陛下,不知是誰掉落的閑書。”
李牧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人力轎攆繼續前行。
走了百八十米,地上又出現了一本掌中書。
這次太監再想蒙混過關已是不能。
“呈上來給朕。”李牧淡聲說道。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那太監隻好将掌中書撿了起來,恭敬地遞給李牧。
李牧隻翻了兩頁,便愠怒道:“徹查後宮,凡是有這樣書籍的宮人全部治罪!”
“是!”那内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