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楚想到今日早朝時的一幕。
耶律焱遲遲沒有上朝,若是在平時蕭敵魯定然會臉上挂不住,私下裏也會對此頗有微詞。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蕭敵魯對李娴韻便沒有那麽敵視了。
今日更是欣然說可汗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由他來主持議事,絲毫不見有任何的不滿。
李娴韻到底給這些人喝了什麽迷魂藥。
可汗如此,太妃也是如此,眼下連蕭敵魯也對李娴韻收起了敵意。
群臣議事完畢之後,蕭敵魯派人去請,耶律焱才姗姗來遲。
姬楚楚看着那個魁梧英挺的男人,自從李娴韻和親契丹之後,這個男人已然發生了太大的變化。
他依舊冷冰冰的,依舊高深莫測,但是卻從不掩藏自己對李娴韻的喜歡。
他開始變得反常,處理公務時會走神,會因爲想到什麽兀自笑起來,偶爾也會失魂落魄,甚至有時候不知道金烏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麽,便撇下群臣回了後宮。
這些變化都是因爲一個女人——李娴韻。
他甚至因爲那個女人放下波谲雲詭的局勢去了天水郡。
他已經徹底被那個女人迷住了,迷得失去了自我,迷得失去了理智。
姬楚楚心裏是咬牙切齒的怨和恨。
怨這麽多年耶律焱爲什麽不看她一眼,恨李娴韻就這麽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地奪走了他的焱哥哥。
耶律焱獨自回到天水郡的時候,姬楚楚别提有多開心。
耶律焱沒有色令智昏,不是因爲那個女人才去的天水郡。
一切都是他挖好的陷阱,都是他的籌謀。
而且他爲了江山社稷毅然決然撇下那個女人獨自回來了。
老天終于開眼了,終于把他們兩個分開了。
姬楚楚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将從她父王那裏悄悄聽到的消息盡數告訴了耶律焱,陷她父王于被動,成爲了她父王口中的不孝女。
可是她不在乎,這是她唯一一次機會了。
若是那個女人活着回來,恐怕她這輩子都沒有接近耶律焱的機會了。
面對九王爺的叛亂,她作爲虎贲營的副将,終于可以跟在耶律焱的身邊,可以跟他并肩作戰。
她可以近距離地看着耶律焱和衆将領在營帳中議事,看着他威風凜凜地坐在高頭大馬上指揮戰鬥、大殺四方,看着他将叛軍打得片甲不留……
耶律焱好似回到了以前——淡漠疏離、冷酷無情。
她拼命想找回他原來的樣子。
可是終究失敗了。
他的一舉一動已經刻上了那個女人的印迹。
耶律焱會将一個黑色繡着雪蓮的荷包随時帶在身上,經常拿在手裏摩挲。
姬楚楚很早之前就派人打聽過,那是李娴韻送給他的。
他的劍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劍穗,那樣溫情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送的。
每日都會有陌生的人出現在軍營中,他們會直接向耶律焱彙報着什麽。
姬楚楚最開始以爲是彙報緊急軍情,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他們都是彙報李娴韻行蹤的密探。
那日他們正在分析戰況,已經到了節骨眼兒上,金烏徑直進來禀報道:“可汗,人來了。”
耶律焱就這樣停止了議事,淡聲說道:“讓他進來。”
密探進來之後附耳在耶律焱的耳邊說了什麽。
姬楚楚因爲離得近,隐隐聽到了王妃兩個字。
她腦中瞬間隆隆作響,又是那個女人,陰魂不散的女人。
姬楚楚咬緊牙關,隻恨她派去殺李娴韻的人沒有得逞。
耶律焱明裏暗裏派了那麽多人保護李娴韻,又有誰可能會得手呢?
好在她派去的都是死士,而且一路上刺殺李娴韻的人那麽多,沒有人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隻可惜,李娴韻還是從天水郡回來了。
回來的當天,耶律焱便親自率兵去接。
生怕别人不知道李娴韻是他的女人。
久别重逢,他們會做些什麽,姬楚楚不用想也知道。
她翻來覆去,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姬楚楚頂着黑眼圈,早早去上朝。
耶律焱像以往一樣來到了勤政殿,但好似變了一個人。
他一掃這些時日的沉郁,甚至還刮了胡茬,愈發精神矍铄,步履生風。
都是因爲那個女人吧,讓他竟然修起了邊幅。
耶律焱處理公務的間歇,汗宮便來了人,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麽。
耶律焱目光瞬間變的柔和了很多。
他向群臣交代了幾句,就這樣撇下群臣回了後宮,很久很久才回來。
叛亂剛平,朝中諸人皆戰戰兢兢,沒人敢對此非議一個字。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石頭一樣,積壓在姬楚楚的心口。
姬楚楚不覺想到今晨在耶律焱脖頸上看到的那兩道紅色抓痕,嫉妒已然讓她變得面無全非。
她顧不得許多,上前一步。
“王妃,你可曾聽說過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再好的容顔終有老去的時候,王妃如此善妒,到了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的時候,該如何是好?”
她要打擊李娴韻,讓李娴韻知道,飛得越高摔得越狠。
李娴韻停住了腳步,轉頭看着姬楚楚,說道:“本妃倒是想要善妒,奈何可汗對本妃極好,不舍得本妃吃醋,這可如何是好?”
姬楚楚到底要怎樣才明白,她根本沒有把那些傳言當一回事兒。
也不是她讓耶律焱下的旨意。
“你……”
“方才你說容顔終會老去,這一點沒有錯,若是一個男人隻看重你的容顔,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李娴韻頓了一下,說道:“本妃以爲你常年在軍營中,見慣了生死,已然學會了豁達灑脫,爲什麽在你的眼中卻隻有這些小情小愛呢?你有一個别人無法企及的起點,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滿可以用自己的力量造福黎民百姓,爲什麽不去做呢?”
姬楚楚聞言,愣了一下,看着李娴韻說道:“曆來君王都會有三宮六院,若是将來可汗要納側妃,你會阻攔嗎?”
看來她方才說的話是白說了,李娴韻張口說道:“不會。”
李娴韻還想說她相信耶律焱不會納側妃,可是她終究沒有說。
毫無條件地相信一個男人多少有些愚蠢。
自己的命運爲什麽要寄托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呢?
若是将來耶律焱真的移情别戀,也将是她離開他的時候。
愛的時候好好在一起,不愛的時候又何必抵死糾纏呢?
畢竟誰離了誰都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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