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家主子,擔憂地說道:“主子您沒事吧?”
“沒事。”
李娴韻等的人就要出現了。她很緊張。
就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時候,幾道颀長的身影出現在客棧門口。
爲首之人手持折扇,雍容華貴、氣質不凡,他生着一雙十分好看的丹鳳眼,五官立體俊朗,冷白皮的肌膚在暖光的照射下有了一點點溫度。
他一進來目光便鎖定在二樓那抹嬌美的身影上。
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一個含情脈脈帶着玩味,一個怒火中燒帶着仇恨。
在慕容策的身後跟着四個絕頂的高手。
幽蘭乍一見慕容策,吓得臉都白了,無助地看着李娴韻喃喃道:“主子,他追來了,怎麽辦?”
金烏看向幽蘭,擰眉問道:“他是誰?”
幽蘭顫聲說道:“後梁太子慕容策。”
李娴韻澄澈的水眸閃動,他現在已經不是後梁太子了,而是新登基的後梁帝。
慕容策看着李娴韻,嘴角帶着邪魅的笑容,他忽然腳尖踩地,飛身而起。
樓上的人皆驚,金烏、巴特爾拔刀将李娴韻護在身後,卓瑪則護住幽蘭。
慕容策身手矯健如雄鷹,片刻的功夫便如變戲法一樣立在了李娴韻前面。
金烏和巴特爾圍殺過去,慕容策用折扇将兵刃擋開,拂袖的功夫,金烏和巴特爾便被他重重地掃落在地上,一人撞在柱子上,一人撞在牆根,瞬間吐了血。
李娴韻水眸猛顫,充滿恐懼,慕容策的武功竟比她離開的時候還要精進。
卓瑪和衆護衛圍殺上來,慕容策身邊的四個高手也飛身過來了,與他們纏鬥在一起。
一切的喧嚣都無法讓慕容策有絲毫的動容,他的眼中隻有李娴韻——這個他寤寐思服的女人終于就在眼前了。
數日未見,她竟比之前更嬌更嫩。
慕容策上前伸手要将她箍在懷裏。
就在慕容策即将碰到自己的時候,李娴韻擡起袖口,撥動袖箭機關,向他射出去,卻被慕容策輕輕松松地躲開了。
慕容策嘴角上彎,“娴兒,你不乖了。”
李娴韻見沒有命中,向後退了兩步。
慕容策一瞬不瞬地看着李娴韻,“娴兒,别鬧了,跟我回家。”
李娴韻冷眼看着他,“那不是我的家,一直都是你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是誰騙我回後梁向你提親的?若非我回去的這幾日,你怎麽可能和親契丹?”
“對,從一開始我就是騙你的,你害死了環兒,我怎麽可能會跟你在一起?”
慕容策琥珀色的瞳孔滲出冷意,淡聲說道:“她隻是一個丫鬟而已,值得你這般……”
值得你這般不顧一切?
慕容策知道談起環兒,李娴韻便會很生氣,遂改了口,“跟我回去。”
“我已經是耶律焱的女人。”
慕容策目光冰冷,“我不介意你嫁做人婦。”
“耶律焱很是寵愛我,他若是知道你綁走了他心愛的女人,你以爲他會饒了你嗎?”
慕容策手握成了拳頭,冷聲說道:“住嘴。”
見李娴韻仍舊想要說話,慕容策一步上前,長臂一伸便掐住了李娴韻纖細的脖頸。
他的眼中猩紅一片,怒火将他變作了一頭吃人的猛獸。
幽蘭尖利的聲音傳來,“主子!!!”
她正被卓瑪護在身後。
卓瑪聽到聲音看去,想要去救李娴韻,可是面前的刀鋒又利又密,根本騰不開手。
慕容策忽的反應過來,猛地松開手,向後退了一步。
李娴韻驟然得到呼吸,捂着脖子,躬身劇烈地咳嗽着。
慕容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躬身咳嗽的李娴韻,心中波濤洶湧:他竟然想要殺了她?!
她不該刺激他的。
一提到耶律焱,一想到她跟耶律焱睡一個被窩,翻龍倒鳳,他就嫉妒得發狂。
可是再嫉妒,也不應該這樣對她。
待李娴韻咳嗽好一些之後,慕容策看着她,不無悲涼地說道:“娴兒,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都是你逼我的,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怎麽可能會真的想傷害你?!你跟我回去做我的皇後,與我坐擁天下好不好?”
李娴韻繼續咳嗽着,咳的眼淚都出來了,慕容策向她走過去。
慕容策離得足夠近之後,李娴韻突然向他擡起袖箭,隻聽嘎達一聲,袖箭便直奔而來。
她目光清冷,哪裏還有剛才的狼狽。
她又在騙他。
慕容策心頭一顫,快速偏過頭去,鋒利的袖箭劃破他的耳骨,鮮血瞬間滴落下來。
若是他躲閃不及時,那支袖箭就刺穿他的眼睛了。
好狠的心。
他們鬥了三年,和平相處了一年多。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竭盡全力對她好,逗她開心,但是她仍然要殺了他。
多麽的可悲可憐可恨,一年多的時間,石頭心也該焐熱了吧。
可是李娴韻沒有心,他無論如何努力,她都在恨他,都想殺了他。
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李娴韻一次次的背叛和刺殺,不過是仗着他喜歡她。
可是那又能怎麽辦呢?
他真的好喜歡她。
慕容策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鮮血染在他冷白皮的指尖,讓他整個人恍若妖孽。
他将殷紅的鮮血抹在自己的舌尖舔了舔,鹹腥在喉,“娴兒,爲了一個侍女你就這麽恨我嗎?”
李娴韻怒視着他,不回答。
跟一個冷血動物談感情根本就談不通,簡直是對牛彈琴,還不如不說。
慕容策嘴角暈開笑意,比怪物還要可怕。
“娴兒,你總是喜歡逼我。”
慕容策說着輕輕地拍了一下掌,立刻有人将客棧的掌櫃、小二、門房等十幾人帶了上來。
李娴韻好看的眉梢微動。
她爲了保護客棧裏那些無辜的人,讓金烏在客棧的水缸裏下了蒙汗藥。
沒想到還是被慕容策發現了。
她總是鬥不過慕容策,因爲她沒有慕容策心狠,因爲她顧慮得太多。
那些人身上濕漉漉的,顯然是剛剛被潑醒。
慕容策看向李娴韻,冷着臉,“跟我回家,否則這些人隻有死路一條。”
“……”
慕容策見她不回答,張口便要下命令。
李娴韻對他再清楚不過,沉聲說道:“好,我跟你回去,你放他們離開。”
慕容策笑道:“這才乖。”
他說着擡手去牽李娴韻的手。
李娴韻趕忙躲開了。
慕容策隻好作罷,任由李娴韻向樓下走去,他跟在後面。
來日方長,他有信心讓李娴韻臣服于他。
衆護衛急了眼,可是跟人纏鬥在一處,根本分身乏術。
眼看着塵埃落定,李娴韻走到最下面台階的時候絆了一下,跟慕容策拉開了一點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突然從旁邊冒出來,橫插在慕容策和李娴韻中間。
還沒有見那人如何出手,慕容策前面便燃起了濃煙。
慕容策趕忙用扇子擋住鼻子。
他知道後唐有一個濟世堂,據說那裏的大夫醫術高超,且他們的堂主善于使毒,濟世堂各個都是絕頂的使毒高手。
就在這時,又一波人出現在客棧裏面,他們戴着黑色面具,身着夜行衣。
他們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打鬥的局面,護衛和暗衛們立刻處于上風。
就在慕容策想要反擊的時候,卻發現渾身酥麻,一點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