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韻将藥箱打開取出脈枕。
白狄将手腕放了上去。
李娴韻蔥根般的手指覆了上去,凝神診脈。
在此期間,白狄一直看着李娴韻。
耶律焱真想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他的女人也是别人能看的?
他知道這個想法很幼稚,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幼稚的想法不停地在心頭膨脹。
他一個而立之年的人,竟也有少年郎的沖動。
診完了一隻手之後,李娴韻又讓白狄把另外一隻手放了上來。
半晌,李娴韻擡眼看着白狄,“家主隻要按照我之前開的藥方繼續調理,不出半個月身體就能恢複如初了。”
白狄和掌櫃的臉上皆是驚喜的神色。
白狄忍不住問道:“公子可聽說過濟世堂?”
李娴韻将脈枕放進藥箱,沉吟,“濟世堂?沒有聽說過。”
濟世堂的人曾經說過隻有他們的堂主才能醫治他的病,而李娴韻卻輕而易舉地把他的病治好了,讓人不得不懷疑李娴韻便是濟世堂的堂主。
所以白狄才會出口試探,但是看到李娴韻神色如常,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白狄提起另外一個話頭,“對了,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蜜餞賣得好?”李娴韻看着他笑道。
白狄愣了一下,笑道:“公子所言甚是,蜜餞一在杏芳齋推出便售賣一空。”
他說着看向掌櫃的。
掌櫃的立刻拿來一千兩銀票,恭敬地遞到李娴韻的手裏。
“這是售賣所得,你七我三。”
李娴韻抿嘴而笑,露出好看的梨渦。
“家主果然是守信之人。”
“接下來咱們将長期合作,杏芳齋會需要很多的蜜餞。”
“好,等我回上京之後,便讓标行将蜜餞送過來。”
“你要回上京嗎?”白狄問得急促,略帶焦急。
耶律焱眉頭皺了起來,虎眸冰冷。
李娴韻也察覺出了異樣,笑道:“家主放心,若是你身體有異,可以修書給如意坊。”
白狄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公子,爲表謝意,我想設宴爲公子踐行。”
“不用了,醫者仁心,救治家主是大夫應盡之事,家主無須客氣。”
白狄隻好不再說什麽,見李娴韻要走,親自把她送了出去。
掌櫃的依舊在前面帶路。
李娴韻見耶律焱臉色很不好看,趁人不注意,擡手扯了扯他的袖口,仰頭看着他,好似在說不要生氣了。
心道:她就不應該帶耶律焱來的。
耶律焱嘴角扯了一抹笑容,卻沒笑進眼睛裏。
出了杏芳齋的門,耶律焱擡手牽起李娴韻的小手,拉着她,拐到了旁邊的暗巷。
幽蘭等人規矩地等在路口。
金烏站在了幽蘭的身邊,将牛皮水袋遞給她,笑道:“渴不渴?喝點水。”
幽蘭擡眼看他,初見時,他用利刃抵在她的脖頸上,把她吓得夠嗆,再接觸卻發現他很是體貼,是一個好人。
幽蘭接過水袋喝了幾口水,将水袋遞還給他,“多謝。”
金烏笑着撓了撓頭。
耶律焱和李娴韻所在的暗巷多是商鋪的後門,鮮有人至。
耶律焱将李娴韻抵在牆角,又害怕她的後背咯着牆壁,用一隻手墊在她的後背上護住,另外一隻手則抵在牆壁上,将李娴韻裹挾在狹窄的空間裏。
李娴韻擡手玩弄着他的衣襟,擡眼看着他深邃幽暗的虎眸,柔聲笑道:“夫君,老實說,你是不是吃醋了?”
方才還說自己不是那種愛吃醋的男人,眼下卻把醋缸打翻了。
“沒有。”
“那你爲什麽把我拉到這裏來啊?夫君?”
“爲夫……爲夫就是覺得你給人看病的時候不用那樣笑。”
她笑的時候,水眸澄澈,唇紅齒白,嬌美的如春日裏的花朵一般。
看着她對别的男人笑,耶律焱嫉妒得發狂。
“還說你不是吃醋?”
“……”
李娴韻摟住耶律焱精壯的腰,下巴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仰頭看着他。
“夫君,你到底在害怕什麽?”所有的吃醋都是因爲害怕而不自信。“我既然把自己給了你,今生今世便是你的女人,不會改變的。”
耶律焱虎眸閃動,心弦收緊。
方才她跟杏芳齋的家主說話的時候,兩個人談笑嫣然,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他們才是一類人。
“所以你不會被那個小白臉迷惑?”
李娴韻看着他笑,“夫君,你瞎說些什麽?”
耶律焱輕歎一聲,“爲夫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對,不應該小肚雞腸的,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
李娴韻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笑道:“因爲你太護食了,總害怕别人把我搶走,我是明白的。你放心吧,我是你的,不會被别人搶走的。”
“你永遠也不會不要爲夫,對不對?”
“對。”李娴韻笑着窩進耶律焱寬大的懷抱裏。
她能夠感覺到耶律焱很沒有安全感,總是患得患失的,好似被别人傷害過一般。
據她所知,耶律焱之前并沒有過女人,應該不是因爲女人,那會是誰的傷害讓他這麽沒有安全感呢?
耶律焱收攏手臂,緊緊地擁抱着她,好似要将她揉進懷裏一般。
李娴韻咬了一下唇瓣,又想起另外一樁事情來。
耶律焱這般沒有安全感,是不是因爲她不想要孩子?
她還沒有爲環兒報仇,在報仇之前她不想要孩子,若是有了孩子很多事情都會擱置,她怎會甘心?
在兩個人第一次的時候,李娴韻就很開誠布公地給耶律焱說不想要孩子的事情。
耶律焱什麽都聽她,雖然有些失落,依舊同意了。
每次兩個人情濃我濃之時,耶律焱都會很小心。
有時候李娴韻有些耐不住,抓着他粗壯的胳膊,求他,說事後可以喝避子湯。
耶律焱不同意,說避子湯傷身體,不讓她喝,所以每次克制受罪的都是他。
在孩子這塊兒,她還不能給他承諾。
半晌,李娴韻在他懷裏笑道:“夫君,我還要去跟後梁的商家簽訂契約。”
耶律焱這才松開她,嘴角挂着笑意,方才的愁緒已經煙消雲散了。
李娴韻帶着一行人來到互市另一邊的一家梁國商鋪。
其實卓瑪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李娴韻隻是最後把一下關。
簽訂好契約之後,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鳥雀從夕陽的柔光裏向自己的巢穴飛去,暖光将道邊的細柳染成了金色。
李娴韻坐上了馬車,某個高大的男人也跟着上來了。
上了馬車之後,耶律焱把李娴韻摟在懷裏,在她香嫩的臉頰上落了一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