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外衫都沒有穿,打開門便走出内室。
門外打盹兒的幽蘭和卓瑪以及旁的侍女吓壞了,正想行禮,耶律焱已經走遠了。
幽蘭看着卓瑪,滿臉的疑惑,“可汗這是怎麽了?難道跟主子吵架了?”
卓瑪也是一頭霧水,“這怎麽可能?可汗寵愛主子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舍得跟主子吵架?”
幽蘭點了點頭,“也是。”
隻不過耶律焱滿臉的肅殺之氣,讓人見了就害怕。
耶律焱徑直走出主樓,正在門口值守的金烏聽到聲音,趕忙轉過頭來。
便看到自家可汗穿了睡覺時的白色長衫,很是齊整地站在高高的台階上面,好似天神下凡一般,豐神俊秀。
金烏趕忙跪下曲臂行禮,“參見可汗。”
其他值守的侍衛和内侍也紛紛跪下行禮。
耶律焱看着金烏。
金烏立刻明白過來,走上台階站在耶律焱身邊,恭敬地說道:“可汗。”
耶律焱甚是高大威猛,比金烏高出半個頭去。
耶律焱看着金烏淡聲說道:“告訴暗莊,後梁的事情可以行動了。”
金烏心直口快,“可汗,您不是說這件事情急不得嗎?”
是什麽突然改變了可汗的想法?讓他突然做出了決定。
耶律焱淡淡地看着他。
金烏吓得一機靈,後背冷意淋漓,趕忙曲臂行禮,“卑職這就去辦。”
耶律焱邁開長步,回到内室。
從方才看到李娴韻驚恐的神情之後,耶律焱便沒有睡着,很多不好的想法都往他的腦子裏擠,他的心在叫嚣着,心疼自己的女人,心疼到撕心裂肺、抓心撓肝。
耶律焱上床,俯身将李娴韻嬌軟玲珑的身子抱在了懷裏。
李娴韻睡着了之後特别像一隻新生的小奶貓,很乖。
她好似很愛聞耶律焱身上的味道,總是往他懷裏鑽。
這次也不例外,李娴韻小小的腦袋拱到耶律焱的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呼呼大睡。
可愛得不行。
耶律焱忍不住在她發頂輕柔地吻了幾下。
……
翌日,李娴韻從懶睡中起來之後,洗漱梳妝,穿上男裝準備出門,巴特爾卻走了過來,将五百兩銀票恭恭敬敬地遞到李娴韻的手上。
“啓禀王妃,這是納塔讓卑職給您送來的,他已經除去了成本,這是淨賺的錢。”
在不遠處侍候的卓瑪低聲驚歎道:“短短幾日竟然掙這麽多錢。”
“這算什麽,咱們以後跟着主子會掙更多的錢。”幽蘭忍不住說道。
卓瑪轉頭審視着幽蘭。
幽蘭輕笑,“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幽蘭,你老實說,主子是不是在别處還有營生?”卓瑪笑道。
她一直懷疑李娴韻在經營着别的營生,而且能掙很多錢,要不然她也不會次次出手這般大方。
李娴韻在做生意這塊很有想法,且經驗豐富,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也難怪卓瑪會懷疑。
主子都沒有講的事情,幽蘭自然不會說。
她尋了個由頭就走開了。
卓瑪隻好作罷,作爲侍女總是打聽主子的事情算怎麽回事兒。
李娴韻看着手裏的銀票,心下歡喜,這些日子總是她往外掏銀子,還沒有收到過回頭錢兒,現在總算是見到了。
李娴韻拿出一百兩銀票,讓侍女去内務府換做碎銀子,然後分給汗宮的廚娘。
東市的冰粥鋪子能夠開張,離不開宮裏廚娘們的辛勞:做糕點,做蜜餞、按照要求給冰粥配料包,若是沒有她們的努力,會費一番周折。
理應給她們分些銀子犒勞一番。
明日就要啓程去互市了,李娴韻想去東市的冰粥鋪子,西市的如意坊,還有石頭屯的晾房、作坊巡視一遍。
李娴韻先來到了東市。
東市的冰粥鋪子因爲開張的時間比較長,有了很好的口碑,門外來買冰粥、糕點和蜜餞的人排成了長龍。
納塔夫婦和鋪子裏幫工的人都忙得不亦樂乎,李娴韻見狀便沒有上前打攪。
卓瑪笑道:“主子,冰粥鋪子的生意可真好,難怪短短數日就掙了這麽多錢。”
李娴韻嘴角上彎,“如意坊門那邊應該人更多,走去看看去。”
“是。”
果不其然,如意坊門前人頭攢動,大家排着整齊的隊伍。
排在後面的人踮着腳往如意坊裏看,生怕東西賣完了。
據說八月節宮宴上一衆達官顯貴吃的冰粥、綠豆糕、棗糕和蜜餞,是從如意坊買的。
這消息一出,一傳十十傳百,遍地開花,京城的百姓很快便都知道了,紛紛前來購買,生意火爆到難以想象。
阿裏從心底裏佩服李娴韻,她好似什麽都知道,每次決定都是對的。
這些排隊的人雖然多,但是卻井然有序,這些都是阿裏的功勞。
他從一開始就立下了規矩,插隊者不給賣,滋事者不給賣。
人們都想買到冰粥糕點等,而且插隊滋事的人确實很讨厭,大家自然願意聽從。
李娴韻抿嘴而笑,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從西市離開,李娴韻又帶着人去了晾房和作坊,巡視了一圈沒有異常,帶着卓瑪一行人又回到了西市買東西。
有點折騰,但是也沒有辦法,買東西不是主要的事情,可有可無,便放在了最後做。
明日便要去互市了,李娴韻想買一些路上帶的東西。
還真買了不少東西:有吃的、穿的、用的……
李娴韻害怕此去路途遙遠,身體難以爲繼,還買了不少軟枕和軟墊,準備累了之後,把東西鋪在馬車上面美美地睡一覺。
雖然這七八天不能夠見到耶律焱有些許不習慣,但是沿途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色,可以看到各色的人,也挺有意思的。
沒耽擱太久,一行人将買的東西放在馬車裏,便動身回宮。
回到汗宮的時候,李娴韻見時間還早,便去雅朵那裏陪她說話。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明日離宮去互市的事情。
雅朵臉上皆是震驚的神色,“娴兒,你要去互市?”
“嗯。”
“阿焱同意了?”
“嗯。”
雅朵不敢相信地說道,“阿焱對你那可是走一步帶一步,黏你的緊,你就這樣離開了,還去個七八天,他能受得了?”
她說話直白,李娴韻止不住耳根發紅,臉頰微燙。
“祖母,莫要打趣孫媳了。可汗答應得很痛快,并不像您說的那樣。”
雅朵笑道:“好好,不提這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做好決定就好。”
她向來開明豁達,做事情很想得開。
雅朵頓了一下,“不過,你一個弱女子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阿焱說要給你安排多少人随行了嗎?”
“孫媳還沒有問。”
“不行,我得讓阿焱多派些人手保護你才行。”雅朵說道。
就在這時有侍女通報,說可汗來了。
雅朵看着李娴韻笑:“阿焱還真經不住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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